太子追妻風煙起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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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謝長淵是推了公務去赴的宴,因為秦煙,自己幾次三番方寸大失,讓他很煩躁。 他的北衙禁軍是直屬圣上,這些時日朝中局勢緊張,他本可以置之度外,但如今謝照回來了。謝照領正四品明威將軍,是個武散官的虛銜,沒有實權,但保不齊哪天上頭就會給他指派一個實差。 若讓謝照爬到他的頭上,那他無顏面對泉下的母親。 自己不應為了兒女情長一再誤事,事已至此,他同秦煙是有緣無分。他欠阿嫣一條命,剩下的日子里,自己更應全心全意善待阿嫣。 在謝長淵心無旁騖處理公事的時日里,卻被突然從宮中出來的一道圣旨亂了心思。 圣旨上說,永定侯府世子謝長淵同阿嫣姑娘兩情相悅,但阿嫣姑娘出身不高,賜為永定侯世子側室,為貴妾。 圣人這是……將他的正妻的位置還留著,那是否…… 阿嫣聽聞后是當頭一棒,不可置信,她一直以為被賜婚就是正室,卻出現了變故。 側室!貴妾!那不還是個妾! 枉自己搬出遺山大師,都還是這樣的結果,要怎樣才能成為長淵哥哥的正妻?難道她還要暴露身份?但,會不會帶來更多的麻煩? 阿嫣又怎能想得到,皇室不會隨便賜婚一個不知來歷的女人給永定侯世子做正妻,那將是極大的不妥,也是對永定侯府的不尊重。 惠帝只是想給秦煙和謝長淵之間制造點障礙,還不會那么沒分寸,給阿嫣側室的身份,就已經足夠了。 ------ 已是梅雨時節,連日的陰雨,人都提不起興致。 賀霄約謝長淵在湖上泛舟,喝酒。 “這是新到的槐花釀,江南運過來的,取今年當季的新鮮槐花,泡入上好的女兒紅,靜置了一個月。酒家說,這酒再待月余口感更佳,我偏不信這個邪,今日我們兄弟倆就試試?!?/br> 賀霄將面前的兩壇酒推了一壇到謝長淵面前,提起自己那壇酒,猛灌了一口。 雖說幼時的賀霄同現在的浪蕩樣子大不相同,但謝長淵已經習慣了面前這位公子哥兒如今放浪形骸的模樣。 謝長淵舉起酒壇,將壇口放在鼻尖輕嗅,一股酒香混著一絲槐花的清香溢入鼻間,他瞬間相信了酒家的話,再待一個月,這酒恐怕不止口感更加,槐花香味也會更加濃郁。 謝長淵仰頭飲了一口冷酒,酒水穿腸下肚,他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這沒吃點東西墊肚,兩人一見面就提著酒壇悶飲,怎么都像兩個失意人。 耳邊有雨點打在船篷上淅淅瀝瀝的聲響,簾外雨聲繁雜,簾內兩人都有著繁雜的心緒,謝長淵開口打破了這個沉悶的氣氛。 “今日怎么想起約酒,下著雨,還在船上?” 不知是不是飲酒過多的原因,賀霄的眼眶有些充血泛紅, “那日,她也去了?” 她?還是她? 謝長淵心里居然立馬想到秦煙,又瞬間神臺清明過來。 “安家那位嫡長女?” 賀霄又猛灌了一口酒。 謝長淵當即了然,賀霄還是沒能放得下。 二人又開了兩壇酒,聽著雨聲對飲。 ------ 幼時的賀霄不是現在這樣,其父那時還只是個兵部侍郎,對他管教極其嚴格,他滴酒不沾。 是從什么時候起,他變成這樣? 每年的七夕,賀霄都會向安顏夕表明心跡,卻每一次被安家那位嫡長女拒絕,一年又一年,連他的父親都斥責他癡心妄想。 終于在幾年前的七夕夜他終于忍受不了,他質問安顏夕, “軍中風險極高,若太子不幸亡故,你還要等他嗎?你為他等了這么多年,值得嗎?” “他若不在了,我也不會獨活?!卑差佅ι裆届o,似乎認為自己的話是那樣的理所當然,雖然她同太子沒有婚約,二人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幾句,但太子是她的執念。 安顏夕的兄長安文京是太子伴讀,從小她就因為兄長的關系,見過太子很多次,她欣賞他,她崇拜他。太子遲早會娶正妃,側妃,良娣,她也有足夠高的家世能入東宮,她只需要讓自己更優秀,她只需要等待。 賀霄也有他的執念,他的執念源于幼時的一次落水,那時他不識水性,父親時常按著他的頭入水讓他學,他越來越懼水,這讓他淪為了京中世家公子們的笑柄。 那也是一個梅雨時節,也是在一只畫舫上,不知是誰,趁他不注意推了他下船。他無力地在冰冷的水中撲騰,他還記得斷斷續續地聽見船上的世家公子站在船檐上大笑。謝長淵入水救了他,當他被救上船,那些世家公子依舊在嘲笑他沒用。 是安顏夕,不顧男女大防,將自己的披風解下來,披在他身上。轉身面向那些取笑他的公子小姐,她音調不高,卻擲地有聲: “人無完人,每個人都有其強項,同時也有其弱項。每個人也不是永遠那么順風順水,當你們遇見困境,到那時,你們也希望別人對你袖手旁觀?也希望別人對你這般嗤笑嗎?” 安顏夕出身大學士府,平日里在一眾世家公子小姐面前,說話很有分量。 那一次為賀霄解圍,讓賀霄將她刻在了自己心里,一年又一年。但在對方心中,同樣也刻著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賀霄這輩子也許永遠也沒辦法及得上的人。 在安顏夕一次次的拒絕后,賀霄離開了兵部,去戶部領了個員外郎的閑職,整日花間縱酒,不問世事,放浪人間。 ------ “安家大小姐也不一定能入太子府,太子似乎沒有那個意思,也許你還有機會?!敝x長淵對賀霄的自暴自棄看不下去,為了個女人把自己弄成這副邋遢樣子,實在不值當。 見賀霄只是喝酒,并不搭腔,謝長淵又道: “但若你繼續在戶部耗著,花落誰家,就不好說了。就算是太子沒那意思,幽州端王府世子,當年可也是中意你那位白月光的?!?/br> 賀霄沒有對好友的說法回應,卻是半開玩笑地調侃道: “阿嫣姑娘被賜婚側室,你對秦煙還有沒有什么想法?” “喝你的酒吧!”謝長淵仰頭飲酒,遮擋了眸中的復雜。 船外的湖面飄著雨霧,絲絲縷縷扯進風中。 船內二人心中也是千千結,扯不斷,越理還越亂。 ------ 太子府,書房的香爐里燃著沉香,太子封湛正在批折子。 宋執進來,“殿下?!?/br> “什么事?”封湛輕捏眉心,嗓音微微有些沙啞。 “那日長樂公主生日宴上,永定侯府謝世子的未婚妻說她是遺山大師的弟子,屬下去向謝世子求證了。謝世子說他確實在梅山遇見的阿嫣姑娘,那位姑娘還將他帶去了遺山大師的萬雪齋,謝世子說,院子里有一株老梅樹?!?/br> “那就是了?!狈庹可ひ糁新杂行┢v。 太子府在京郊,大小朝會,他都需要進宮。奏疏就算有左右相過一遍,還是有堆積如山的折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殿下,我記得在朔北軍中時,遺山大師來過書信,當時殿下忙于公務,大師的信是屬下念給殿下聽的?!彼螆涕_口道。 “嗯?”封湛看向宋執。 “遺山大師在信中,說他新收了個女弟子,是……”宋執猶豫怎么說出口。 “說?!狈庹磕嵌螘r日忙地腳不沾地,沒有在意遺山那老頭子來信說了什么,只隱約記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遺山大師說,他為殿下收了個師妹,是為殿下物色的太子妃……但大師沒有道出其姓名,神神秘秘的,只說殿下定會滿意……”宋執見太子的面色越來越黑,但這些事又不得不說,以免誤了殿下的事。 封湛對這位師傅很無奈,亂點什么鴛鴦譜。 不過如果是老頭子的弟子,他作為師兄,也是應該照拂一下。 “讓暗衛保護那名女子的安全,若她遇見什么問題,視情況幫她一把?!狈庹空Z氣有些疲憊。 宋執詫異,殿下這就同意了?他們要有太子妃了? “派人盯著昭仁郡主府每日進出的人,有什么異動及時稟報?!狈庹啃牡?,秦煙,這個女人謎團太多,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 第15章 走水 鎮國公府,紀南風步入秦煙書房時,見到那位身著蘇繡月華錦衫的主子,正于檀木書案前畫扇。 秦煙神色淡淡,而在一旁伺候筆墨的沈瑩卻是一臉苦相。 沈瑩抬首看見來人,欣喜若狂: “紀先生,快來快來,主子嫌我研的墨不是太濃就是過淡……” 秦煙能來興致作畫的次數不多,從前都是紀南風在旁隨侍,沈瑩那雙舞槍弄棒的手實在做不來磨墨洗筆的差事。 紀南風緩步上前,于書案旁停步,接過沈瑩手中的那枚墨錠。 手上的墨,不似新墨那般香味暴烈俗艷,時而戀筆,時而陰濕。其色澤古樸黑潤,味馨香如芝蘭,這是主子常用的上等古徽墨。 桌案上置有一方梅月端溪硯,其顏色青紫,質潤如玉,研磨時聲沉,為老坑名硯。 屋內燃著荼蕪香,據說此香浸入地下,連土石都有香氣。 他們這位主子對這些雅事是極為挑剔的。 紀南風看向正專注下筆的秦煙,身旁的女子有著精致完美的側顏,紅唇微抿,羽睫翕動時,紀南風心中也跟著撥動了一下。 紀南風微微闔眼,平復了心中不該有的妄念,再掀眸,強迫自己將目光投向書案,被一方白玉佛手鎮紙壓著的畫作上。 那張素箋扇面上,是山林煙靄。其用筆,用墨,用色,淡而不薄,疏而有致,精湛不失粗疏??轁駶獾g,盡得其妙。 紀南風見過秦煙的筆下,有美人,有僧侶,亦有販夫走卒。她畫過濃麗的牡丹,也畫過煙云山水,竹影涼月。 秦煙的筆法意趣,有嫵艷,有蒼厚,進退自如,變幻莫測,讓人始料不及。大俗大雅間,似悲似喜,一切都渾然一體。 就如她這個人一般…… 臨了,秦煙從沉香木雕筆架上,取下一支黑漆描金卷草紋紫毫,蘸墨后,在扇面右下方題上“醉山”二字。筆力蒼勁,絲毫不似一個芳齡十七的少女。 如往常的畫作一樣,有題字,無落款,亦無印章。 秦煙就著沈瑩托著的水盆凈了手,用巾帕擦干。 “主子,扇骨是用白玉,紫檀還是湘妃竹?”紀南風開口問道,這幾種都是秦煙制扇常用的扇骨材料。 秦煙興致來時,隨手作的畫,都是紀南風經手的?;蜓b裱,或做成扇面,又或是當作紋樣交給繡娘做成衣飾,香囊。 秦煙接過紀南風遞過來的茶盞,輕嗅茶香,白瓷盞內漂浮的幾片翠綠茶葉,條索舒展。她淺嘗了一口,舌尖上彌漫清芬,是好茶。 “即將入夏,竹扇骨柔風清,就用湘妃竹吧?!鼻責熣Z調徐緩。 見秦煙飲茶后神情還算滿意,紀南風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