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風煙起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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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這些過往她不清楚,但種種跡象表明,當年母親遇襲,或許不僅僅是宋眉的手筆,在宮內還有幕后黑手,但具體是誰? “那些都過去了,我們不需要你犧牲你的婚事,你不需要再委屈自己。就算不嫁人,鎮國公府也養得起你一輩子,待我故去,還有你舅父舅母和你表兄疼你。不然讓沈辭娶你,他雖然不怎么開竅,但對你還算……” “外祖!”秦煙及時打斷了沈常山的話,她可不想今后這些話傳進未來嫂子的耳朵里,平添誤會。 剛聽見沈常山開口,沈時巖和方素眼底皆閃著精光,看向秦煙,待秦煙拒絕,二人對視一眼,皆一臉失望。 沈辭自一開始便只是斜坐在椅中,未發一言,安安靜靜地做他的背景板。 這時才悠悠開口: “祖父,您亂點鴛鴦譜,就不怕我和小煙煙會打起來?雖說這些年她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但以她的身手,我倆一天能把國公府拆好幾遍?!?/br> 話音未落,一只茶盅蓋子便向沈辭臉上砸去,卻被沈辭利落地接住了。 “你個逆子?!鄙驎r巖恨鐵不成鋼,他們夫婦二人希望能更好地照顧時英的女兒,也真心喜歡秦煙,自是希望親上加親。 沈辭此時突然端正了坐姿,右掌上舉,定定地看向秦煙,“今日祖父,父親母親為證,我沈辭在此立誓,不論今后際遇如何,兄長定竭盡所能,護你一生!” 聞言,沈常山和沈時巖夫婦均滿意地點頭。夫妻不夫妻的不重要,只要這對表兄妹相互扶持,他們也就放心了。 秦煙知道沈辭這位兄長自小待他極好,但是立此重誓,還是讓秦煙心口一熱。在座的是她的家人,他們欲護她一生,她也定會護他們周全。 “不過小煙煙,你還是不知道你當初在梅山救的是誰?連累你自己掉下寒潭,落下畏寒的毛病。別讓我逮到那個人,我定要將他按進寒潭也泡上一輪?!鄙蜣o雙眸含怒,當年秦煙雪山遇險,虧得性命無憂,不然…… 當初梅山大雪,遇上那人時,他已因雪盲癥,摔入雪中,半身都被埋進了雪堆。她拖著那人出來時,順手扯下自己一截袖口覆上了他的雙眼。沒見全貌,她也不知道那人是誰,沈辭又怎么找得到。 ------ 西山太子府,陸沉將南衙禁軍中預參加馬球賽的名單送給太子過目。 封湛掃了一眼,“你要下場?” “屬下想要親自去挑苗子?!?/br> “我不知道你?陸三,在場邊看不出苗子是好是壞?平西軍剛下戰場,你是被激起血性要舒展下筋骨,手癢了吧?”宋執揶揄道。 “不敢欺瞞殿下,屬下確有私心?!标懗脸姓J自己想要同平西軍將士較量的心思,不過,宋老六是不是也想打這主意?陸沉回望宋執。 “屆時,看北衙那邊,謝長淵是否下場。你一禁軍統領,同一群下屬爭鋒,像什么樣子?!狈庹繉@位下屬有些無奈。 陸沉是個武癡,從朔北戰場回京已逾兩年。能正面對上平西軍,這個機會,他定不會放過。 “屬下遵命?!标懗令I命而去。 ------ 北衙禁軍大營,已是掌燈時分,謝長淵還在訓練挑選出來的馬球賽應戰的軍士。 這些年南北禁軍在執勤過程中,多有摩擦,陛下均以不定時地舉辦馬球賽以讓彼此消解怨氣,避免平日里因爭端誤事,他們習以為常。 但此次有平西軍參與,他篤定謝照會借此時機一展拳腳。他不能給謝照冒頭的機會。對于謝照,他分毫必爭,這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母親。 “繼續訓練!” ------ 西郊大營,謝照擦拭著手中的軍刀,終于要見面了,弟弟。 作者有話說: 牧蘭馬場,架空于河西走廊山丹軍馬場。 第10章 馬球 上林苑,天氣有些陰沉,似有雨來,斜風驟起,卷起飛花漫天。 伴隨著宮廷樂音響徹球場,王公貴族陸續入場。 秦煙同鎮國公沈常山,國公府世子沈時巖由引路的公公帶上西側看臺,分席而坐。秦煙身后的江沐,也被引路公公帶到秦煙身側的席位。 位于球場北端的看臺有三部分,正北面南的主看臺,和位于東西兩邊的側看臺。 此刻主看臺席位還空無一人,西看臺除秦煙他們一行人外,僅有永定侯謝安,席位在鎮國公之下。 而對側的東看臺也僅有三位,左右相,同兵部尚書。 臺上不見官眷,足以見得,今日的球賽性質不同以往,幾乎不具有娛樂的意義。 秦相遠遠望了一眼秦煙,初初有些恍惚,而后便匆匆移開視線。 那便是他的長女,面容同沈時英相似,僅眉目間有自己的影子。性格較沈時英卻也更為霸道些。 秦相本應為秦煙今時今日的作為所驕傲,但…… 過往種種,這位女兒同他已矛盾重重,想要修復父女間的關系,是個難事,思及此處,秦相眉頭緊皺,緩緩嘆著氣。 旁邊的左相亦是往西看臺望了一眼,那位長相絕美的女子,應該就是昭仁郡主,亦是秦相的嫡長女了。 只不過聽說此女同秦府勢同水火,嘖嘖,左相嘴角挑起嘲弄的弧度,側頭看向秦相。見秦相一臉郁結,涼颼颼地開口, “秦相,今日球賽,能位列看臺的,屈指可數。你那位女兒,昭仁郡主,不得了,恭喜秦相,這是貴府的殊榮??!” 秦相心頭更是難堪,當初秦煙同秦府不睦,大鬧秦府,整個上京城都傳遍了。她秦煙的榮耀,可不是秦府的榮耀,左相這是專戳他的心窩子。 秦相別開了臉,沒有搭腔。 ------ 主看臺上,皇后的嫡公主長樂公主封云朝,同德妃的靜儀公主封玉瑤前后腳入場。 入席后,靜儀公主封玉瑤瞧見了秦煙,當即起身過來。 封玉瑤令宮人在秦煙側旁加了一席位,便入座同秦煙閑話。 “這位是?”封玉瑤看向江沐。 秦煙本不愿回答,江沐的身份尷尬,她隨意地編了個說法, “江沐,我收養的弟弟?!?/br> “收養!弟弟?”封玉瑤目露驚訝,“小煙煙,長本事了呀!” 今日的球賽沒有邀請官眷,秦煙也是新封的郡主才能入席,就算是秦煙的親弟弟,也不夠身份。而這位表情酷拽的弟弟居然安排上了席位,恐怕是身份不簡單。 秉持著這些年學會的后宮生存法則,少說少問,封玉瑤壞笑著看了江沐一眼,便不再多說。 主看臺上,長樂公主封云朝自入座起便獨自抿著茶,一臉淡漠,似乎對這些都提不起興致。直至傳來一聲, “陛下駕到!” 封云朝才同眾人一齊起身叩拜,“陛下萬歲?!?/br> “平身?!被莸圩仙鲜椎挠?。 眾人起身,重新歸座。 同惠帝一同到來的還有二皇子封羨,不知是不是秦煙的錯覺,自封羨入席,便頻頻投來探究的目光。 秦煙沒有理會,自顧自地淺飲著茶,今日的茶亦是上好的春茶,但不若自己平日里常用的清冽,僅能潤喉解燥。 ------ 不多時,樂聲漸低,鼓聲起。 著青紅黃三色窄袖球衣,足登黑靴的三支球隊,坐于馬上緩緩入場。 青紅二色是分別由北衙神策軍統領謝長淵,和由南衙龍武軍統領陸沉,分別帶領的10人的球隊;而身著黃色球衣的是由平西軍將領沈辭帶領的10人球隊。 鼓樂聲中,三支球隊打馬繞場三周,而后齊齊面向惠帝所在的主看臺,山呼“萬壽無疆”。 聲震千里,聽者熱血沸騰。 “好!好!好!”惠帝撫掌稱好。 ------ 謝長淵自入場,目光便捕捉到了平西軍隊伍里的謝照,果真是同謝侯長相神似。二人目光相接,均迸射出冷冷寒光。 謝長淵掃過看臺,目光經過西側看臺時,身軀一震,那是…… 靜儀公主封玉瑤席位旁,是那天茶社見到的女子,秦煙? 西側看臺上除卻一個面生的小子,只有鎮國公沈常山,國公府世子沈時巖,永定侯謝安。而靜儀公主封玉瑤身旁那位,也只能是新得封郡主的秦煙了。 原來是她?自己的未婚妻么? 也是了,秦煙年幼時是靜儀公主的伴讀,二人私交甚密,能讓封玉瑤出宮相會的,也只能是她。 只是自己被流言影響,以為此時的秦煙……想想幼時的她是那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快速收回目光,謝長淵心中有些煩亂,自己之前在的城門說的那話…… ------ 謝照一直留意著謝長淵,也注意到了謝長淵看向西側看臺時瞬間的失態。 西側看臺,那是,秦煙? 謝照對秦煙只聞其名,從來沒見過真人,原來,竟是美得這般攝人心魄的女子。 三年前,西北大營,他立于主帳之外,如砧板上的魚rou般,等待著鎮國公沈常山對他的去留的決定。 他永遠記得那道清冷的女聲,在無數個午夜夢回,響徹耳畔,刻骨銘心。 “自入了軍中,他的身份便只是守關戍邊的將士,是保家衛國的兒郎。此刻他是大夏所有子民的兒子,不再是任何人一個人的兒子,更不是任何人一個人的私生子?!?/br> 秦煙對鎮國公沈常山的這番話,決定了他的命運,讓他免于謝長淵的羞辱。同時,這番話也改變了他從軍的初衷,那可恥的初衷…… 永定侯謝安,在看到謝長淵出場時,心中甚是欣慰,那是他的兒子,血統高貴,豐神俊朗,堪稱人中龍鳳。 而當平西軍的球隊出場時,他一眼就看到了謝照。他同這個長子已有幾年未見,這是他曾經最滿意的兒子,也是最像他的兒子,容貌像,出身也像。這才是他的驕傲,英雄不論出身,皆能闖出一番天地。 謝照看向西看臺,但回避了謝安的目光。他的身世曾經讓他覺得羞恥,而今,他只想靠自己的努力拿到他想要的,或是曾經可望不可及的。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西看臺,不過不是看向謝安,而是那個美得驚人的女子。 ------ 三支球隊移至球場一旁。 隨著一陣急促猛烈的馬蹄聲,一人一馬直奔入場。 其馬高大強健,神駿非常。馬尾扎結,通身黑亮,僅額間一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