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追妻風煙起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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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終究是是殿下的舅父……”季木斟酌著開口,見太子面露不豫,話鋒急轉,“這秦煙,可是個香餑餑,太子殿下,先下手為強??!” 回答他的是封湛的一記冷眼。 “很閑?殿試即將開始,左相要扶植的名單還不能到手,你就不必待在上京了。南疆政變,那邊需要人去盯著?”封湛嗓音微涼。 “……”南疆……毒瘴……蠱蟲…… “這就去查,屬下告退!”季木麻溜地退了出去。 待季木離開后,宋執進來,愧聲開口, “鄰近包廂本已被清場,但方才靜儀公主上來時,屬下沒來得及阻攔,她們便入了隔壁雅間。屬下辦事不力,差點誤了殿下的事?!?/br> 幸而剛才靜儀公主一行人自入了隔壁包廂便放聲大笑,也順帶提醒了殿下這邊。 “回去領二十軍棍?!?/br> “屬下領罰?!?/br> 封湛屈指輕叩桌臺,秦煙嗎? ------ 鎮國公府。 “秦府今日又來人了,均被攔在了府門外?!鄙蚧吹鹊角責熁馗?,便立馬尋了過來。 “嗯”秦煙對此并不關心。 “宮里淑妃的人來了一趟,邀小姐明日進宮賞花?!?/br> “沒興趣?!?/br> 淑妃,秦煙的姑姑,位列四妃之一,育有二皇子。同宋眉是手帕交,從前就同母親不對付,總覺得母親搶走了本屬于宋眉的相府夫人的位置。 這淑妃恐怕是為秦念討說法來了。 “淑妃的人說,他們娘娘手里有小姐的消息?!被词逖a了一句。 “是嗎?”秦煙幽幽一嘆。 拿母親的消息來做引子,看來不管是真是假,都得去一趟了。 秦煙把玩著手中的一枚卷云紋羊脂玉佩,腦中突然掠過今日離開茶社時,對上的那雙凌厲的眸子。 想起封玉瑤說過看見的太子的車架,難道,那就是傳說中有著雷霆手腕的太子封湛? 作者有話說: 本章出現的兩次隔窗對望的畫面,源于詩人卞之琳的《斷章》——“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br> 第7章 進宮 翌日,秦煙到宮門外時,見到了明顯看得出精心裝扮過的秦念,和另外兩位身著素色裙衫的少女。 秦念的臉已然痊愈,恢復了嬌嫩。見秦煙下了馬車,她上前來對著秦煙行了一個福禮,柔柔地喚了一聲, “長姐”。 “姑姑今日邀我們姐妹們入宮賞花,我們一早就在這里等著jiejie了?!?/br> 等她? 這說法,是怕別人不知道她秦煙架子大?讓三位meimei早早地等候? 秦煙可不知道這幾位也在受邀之列。 秦煙挑眉,她的這位庶妹是有些名堂。 “這是二叔府上的兩位jiejie秦溪和秦琳?!鼻啬钕蚯責熞]另外兩位少女。 兩位女孩兒上前來給秦煙納了一福,“jiejie”。 秦煙頷首。 秦煙的那位二叔秦文軒,是右相秦文正唯一的胞弟,在工部任左侍郎。而那位二嬸是個商戶女,對于以書香世家自居的秦家來說,并不是兒媳的理想人選。但二叔執意求娶,老夫人不喜,二叔二嬸婚后不久就分府另住了。 二叔是個妻管嚴,府中沒有侍妾,后院還算平靜。 那位二嬸精明干練,辦事利索,個性也甚是爽朗,沈時英在的時候,二人還算談得來。因著這樣,秦煙對二叔家這對雙胞胎姐妹也多了些好感。 照此看來,他們這一房宋眉的獨子秦洺倒是秦家的獨苗苗了。呵,怪不得由著個姨娘作威作福,真是母憑子貴。 這秦念還真是能屈能伸,今日的態度太過正常,讓秦煙有些不適應,這不像這個庶妹一貫的作風。 有點意思了,淑妃那里,究竟有什么驚喜在等著她? ------ 跟隨引路的公公行走在皇城內,一路上秦煙感覺一道灼熱的目光頻頻投過來,是秦溪。 這對雙胞胎姐妹芳齡十六,容貌相似,性子卻大不相同。jiejie秦溪性子跳脫,而meimei秦琳卻沉穩內斂。 秦溪對秦煙這位長姐很是崇拜。她們的母親為祖母不喜,未分府之前常有爭執,進祠堂罰跪是家常便飯。 聽說那日祖母身邊的容mama帶著人要押著秦煙跪祠堂,這位長姐直接無視,在秦府來去自如。而宋眉母女也給她們使過不少絆子,又善于扮柔弱博同情,母親和她們兩姐妹在那對母女手上也吃了不少苦頭。 這位長姐,在秦府霸氣地鬧那一場,讓秦溪佩服又解氣。 ------ 淑妃自詡高雅,對濃艷的花木無感。故而承乾宮的小花園里皆是是綠竹芭蕉,蘭草菖蒲等觀葉植物。唯有園邊的水榭旁的一株老桃樹上,零零散散地支棱出幾朵要掉似落的殘花。 賞花一說,著實牽強。 “娘娘,秦府的小姐們到了?!币返墓顺鏊?。 軟塌上的淑妃手中端著茶杯,輕輕撥動著茶葉。 朝著門口的來人望過來,淡笑道,“念念?!?/br> 秦念腳步輕俏,幾步上前,撲進了淑妃懷里,搖著淑妃的胳膊撒著嬌,“姑姑,念念好想你啊,姑姑還是這么年輕,念念都差點喚成jiejie了?!?/br> 淑妃掩嘴笑了起來。 在場的幾人里,可是有秦煙這位正牌jiejie的。秦念這是拿淑妃和秦煙比?拉踩著秦煙,捧淑妃,這話說得…… 更何況,和淑妃互道姐妹,且不說差著輩分,淑妃可是皇室的宮妃,秦念這是腦子銹了? 淑妃笑完才看向余下幾人,“秦溪、秦琳長高了?!?/br> “民女見過淑妃娘娘?!彪p胞胎對著淑妃深深納了一福。 這對姐妹同淑妃不親厚,不同于秦念的常得淑妃召喚,平日里沒怎么入宮。 “來人,賜座?!笔珏灶欁缘赝啬钤捚鹆思页?,絲毫沒有理會秦煙。 這個水榭里原本只有淑妃的軟塌,宮人搬來了兩把椅子,分列兩旁。 秦琳和秦溪面面相覷,尷尬地看了一眼秦煙,杵在那兒。 淑妃不悅地掃過來一眼, “秦溪,秦琳,你們二位是嫌本宮這里簡陋,不合你們的意?” 淑妃看不上二房那位商戶出身,滿身銅臭的弟妹,連帶著也看不上這姐妹倆。今日名義上是邀秦府侄女賞花,勉強也請了這對雙胞胎來作幌子。 姐妹倆只好落座。 一行人只剩下秦煙閑閑地立在屋中。 整個水榭除了淑妃和秦念談笑聲,就只剩下宮人伺候茶水點心的聲音。 ------ 須臾,秦煙閉目嘆了口氣。 還是這些把戲,沒點新鮮的。 一道清冷的女聲打斷了淑妃和秦念的談話, “淑妃娘娘手里要是有我母親的消息,煩請告知,如若沒有,我就先行告退了?!?/br> 淑妃這才看向秦煙,這位同當年的沈時英一樣貌美又高傲得令人厭惡的女人。 “你就如此教養?這些年在西北沒個長進?進門不請安就算了,長輩說話的時候,有你該插嘴的嗎?”淑妃厲聲呵斥道。 這承乾宮的主位似乎擔心秦煙許久不在后宅,聽不懂她話里的機鋒,呷了一口茶,又補充道: “也難怪,鎮國公府中常年沒個正經長輩,現任當家主母還是個無父無母的苦出身,怪不得教得出那種不知禮數,粗鄙不堪的沈時英?!?/br> “一會兒我給你幾本《女則》、《女誡》,算是本宮給你的見面禮,回去之后多讀,對你有好處?!?/br> “哦,你別是識字不多吧,國公府都是些粗人,可能沒人教你。以后常進宮來,本宮勉為其難地教導下你,免得嫁了人,遭婆家嫌棄,丟的也是也我們相府的顏面?!?/br> “不過,本聽說你那未婚夫,永定侯府世子不承認你們那樁婚事了?可憐見的!” “本宮想起來,前些日子,羨兒似乎說起今年的武舉人。有個在北衙禁軍當教頭的,叫……林什么的,好似還不錯,家世也算清白,改日本宮將你的畫像給他看看,你也別端著,這被退了親的,行情也就不好了,你也別太挑剔?!?/br> 一番話說得淑妃通身舒暢,當年沈時英嫁給她弟弟秦文正,因著闔府上下都不敢得罪國公府,對沈時英做小伏低。還害得文正和青梅竹馬的宋眉那么多年才能再續前緣。 沈時英婚后依然是我行我素的鎮國公府嫡女的高貴做派,絲毫不敬重她這位位列四妃之一的大姑子。淑妃當年氣憤,又發作不得。 現在的秦煙勢單力孤,一個黃毛丫頭,她還收拾不得了? ------ 說她沒教養?秦煙這些年在西北,名義上是跟著外祖和舅父的。這些話貶低了秦煙,連帶著貶低了鎮國公府。 而現任鎮國公府的當家主母是舅母方素,其父是外祖的參將,父母早喪,方素幼年是養在國公府,同舅父一同長大的。兩人是真正的青梅竹馬,但是當初也被不少人詬病門不當戶不對。 給她秦煙說親,卻是將秦煙的畫像給他人品評,也虧得秦煙能領會淑妃言語中不善,不然就浪費了淑妃這破費心思的唇舌。 國公府人丁凋零,男丁皆在西北戰場。無數的將士在邊塞苦寒之地保家衛國,這些整日里坐在暖閣觀花的婦人卻亂嚼舌根,出言侮辱。 是淑妃如此猖狂?還是皇家如此猖狂?這是要卸磨殺驢了? ------ 秦煙雙目微合,再睜眼,眼底皆是寒意。 抬手將宮女手中的托盤連帶著一壺guntang的茶水一掌打向淑妃和秦念所在的主位,茶壺以極快的速度精準地潑向了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