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再做妾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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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直起身,應道“回夫人話,今天他~我們當家的銷了假,回世子爺身邊上工了?!庇智バ卸Y:“蒙世子爺和夫人恩典,多給奴婢十天婚假,奴婢和當家的十分感激?!?/br> 趙氏笑道,“這日子啊,過的可真快?!?,又說“給大展家的個座兒?!?/br> 身邊丫鬟便端了個小機子,紅葉連忙退后兩步,恭恭敬敬地說:“夫人面前,哪有奴婢的地方?奴婢今天是來謝恩的,若是不知禮數,奴婢當家的會罵奴婢的?!?/br> 趙氏點點頭,更滿意了,聊起家常:“家里可還有人?大展護衛出了門,你平時做些什么?” 紅葉一一答了,見趙氏和顏悅色的,心情甚佳,便把自己帶來的包袱打開,露出個紅漆木匣子,“這些時日沒做別的,只做了兩朵絹花,帶來孝敬夫人。夫人若能賞臉收下,便是奴婢的臉面了?!?/br> 趙氏來了興趣,笑道“拿過來我瞧瞧”,身邊一位姓郭的mama上前接過木匣,捧給趙氏面前:盒里鋪著杏色手帕,上面擺著兩朵“鮮花”,一朵棗紅色牡丹花,層層疊疊,茶杯大小,珍珠花蕊停著一只翠藍色的蜜蜂;另一朵是粉紅色山茶花,酒盅大,金黃色花蕊落著一只碧綠色的小小蝴蝶。 猛一瞧,兩朵花顏色生動,上好漳絨做的花瓣濕漉漉,像是剛從枝頭摘下來的,兩只昆蟲隨時可以飛起來。相比之下,趙氏發髻簪著的兩朵堆紗花是趙氏嫂子送來的宮花,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 趙氏不由看住了,拿起一朵仔細端詳:蜜蜂眼睛是米粒般的玻璃珠子,身體是用漳絨做的,翅膀是透明綃紗,花朵邊緣用細鐵絲撐住,顯得格外精神。 “瞧瞧,手可真是巧?!彼χ鴮ι磉呉晃恍展膍ama說:“依著我看,比蘇州那邊來的還好?!?/br> 郭mama捧場:“可不是,換了奴婢,想都想不出?!?/br> 紅葉謙虛兩句。 趙氏合上蓋子,遞給身邊的翠藍“給二小姐送去”又對紅葉說:“紅葉,我瞧著,若是你沒什么事,不如到二小姐院子里,給二小姐做些小東西?!?/br> “一來,二小姐身邊你也熟,湊個熱鬧;二來,二小姐快出門子了,你幫著參謀參謀,做些小活計配衣裳?!碧崞鹋畠杭奕?,趙氏略有些失落,“三來呢,你也找些事做?!?/br> 紅葉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奴婢遵夫人的話?!?/br> 趙氏滿意地點點頭,“也不用天天來,隔幾日來一次,直接去二小姐院里。月例呢,就從我屋里發,按照翠藍的例?!?/br> 翠藍是世子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月例一兩銀子,在府里很有體面。 紅葉連忙推辭:“給夫人和二小姐做些小玩意兒,是奴婢的心意,別人求還求不來呢,夫人吩咐就是,不敢提什么月例?!?/br> 趙氏笑了起來,“是個老實的。你放心,該收你就收著,二小姐讓你做的東西,保證做都做不完?!?/br> 話到這里,紅葉不敢再推辭,低聲答應了。 趙氏端起茶喝了一口,紅葉便恭恭敬敬告辭,由翠藍帶著,去了丹姐兒的疊翠院。 那是一處富麗堂皇的院子,屋檐下掛著黃鸝和八哥,院里種著一棵葉子掉的差不多的杏樹,花圃種著名種牡丹和蘭花。 聽說“紅葉以后在院里當差”,丹姐兒一下子高興起來,見到兩朵紅葉做的絨花,極感興趣地摸了又摸:“葉子怎么做的?像真的似的。這朵棗紅的給娘,我留著粉的好了?!庇謫枴爸荒苡谜慕q嗎?絹、紗、布和綢緞能不能做?我喜歡梔子花,給我做一朵白色的梔子花吧!” 紅葉笑道:“奴婢會是會,就怕做的不好?!?/br> 丹姐兒壓根沒想那么多,二話不說從箱籠里面找出幾匹織金妝花,幾匹刻絲,幾匹綾羅,幾匹宮里的錦緞,“多做一些,每天換著戴,還可以送人?!?/br> 紅葉額上出汗,“奴婢一個人,可做不完這么多?!卑炎龌ǖ墓ば蚝筒牧蠈懗鰜?,什么細銅絲、銅珠、琉璃碎珠、鎏金鎏銀珠子、蘇線,列了一張紙。 丹姐兒興致勃勃地,叫來碧桃紅桃幾個大丫鬟,找出平日喜歡的衣服(多半是趙氏訂做的嫁妝),一一搭配要做的絨花。 很快,話題從絨花到荷包、手串、鞋子和手帕,紅葉在原來的世界見多識廣,無論家常服飾、出府做客、還是入宮的禮服,總能想出出彩的花樣。 大大小小的丫鬟們嘰嘰咯咯,氣氛極好。丹姐兒看她梳了婦人發髻,忽然好奇起來:“成親可好?” 紅葉臉頰發紅,“還好,就是沒有家里熱鬧,每日得做飯、干活?!庇中Φ溃骸靶液糜写笮〗?,奴婢在您這里能偷個懶?!?/br> 丹姐兒有些惆悵:紅葉是從府里群房嫁到府里跨院,幾步路就回去了,她出了伯爵府,回來一趟就難了。 碧桃紅桃忙說笑話,丹姐兒是個樂觀的人,揮揮手也就不傷感了:“既這樣,你隔三日來一次好了,白日我跟著娘,你下午過來,晚上回去?!?/br> 紅葉高高興興答應了。 到了夜間,她略帶歉疚地對丈夫說:“要給大小姐和夫人做東西,本來想給公公、你和二弟做衣裳,怕是沒空了?!?/br> 展南屏卻很高興,好奇地拿起一匹雪粉色的綢緞,“這是做什么的?” 她給丈夫一個笑臉,“梔子花,大小姐喜歡梔子花?!?/br> 他嗯一聲,“衣裳不著急,又不是沒得穿?!庇侄?,“仔細眼睛?!?/br> 紅葉甜甜地答應了。 第34章 西北風呼呼地吹, 掛在枝頭的葉子打著旋飛上空中,行走在京城中的行人裹緊衣裳,張口便冒出白氣, 康乾十三年的臘月不緊不慢到來了。 室外滴水成冰, 長春院內的氣氛卻是熱火朝天。 “綠云夫家出孝了, 過自己小日子去吧,不用在我身邊伺候了?!瘪R麗娘歪在鋪著貂皮坐墊的貴妃椅里, 膝蓋蓋著大紅色夾被, 戴著一頂雪白的臥兔兒,“去,那兩件衣裳賞了你,可別說你主子是個小氣的?!?/br> 綠云十分歡喜。馬麗娘不是好伺候的主子,一路從小丫鬟做到一等丫鬟, 總算全須全尾的放出來了?!爸x夫人恩典?!?/br> 雙福管著馬麗娘的衣裳,一早便準備好了,兩件半新的厚衣裳遞過去, 綠云滿心歡喜地接了。 馬麗娘捧著一個景泰藍花籃形手爐,涂著大紅蔻丹的手指一指:“我屋里的事, 便由彩燕攬總,雙福管衣裳首飾,彩英口齒伶俐, 管外面的事, 三人拿一等的例?!?/br> 按照府里慣例, 每位夫人身邊, 一等丫鬟只有兩位, 多出來的, 便由馬麗娘體己貼補了。 三人露出感激的神色, 插燭般拜下去。 之后是二等丫鬟,馬麗娘撿了府里的老人雙滿、彩娟,去年買進來的柳葉、柳紅、柳青,定了下來。 旁邊的孔連捷把玩著一柄新到手的黑漆描金折扇,笑道:“這一堆柳樹,我是分不出誰是誰?!?/br> 馬麗娘懶得再改,隨手指著三人:“聽見二爺的話沒有?你們四個柳,平時按照名字穿紅穿黃穿綠,省得二爺分不出?!?/br> 三人連帶秀蓮院子里的柳黃齊齊答應。 這一回,小丁香、香橙升成三等丫頭,每月能拿500文錢,喜得嘴巴合不上。 兩位姨娘、四位小姐少爺身邊的人由馬麗娘仔細看過,該添的添該減的減,一一定下來。 和往年一樣,除了府里過年的東西,二房亦有賞賜,白花花的雪花銀銀錁子每人兩個,就是二兩銀子,人人喜氣洋洋地。 秀蓮尤其高興:姨娘的份例可比丫鬟豐厚多了,不說吃的用的戴的,只一件出風毛玫瑰紫緞面灰鼠斗篷,就是她從沒碰過的。 大概被眾人喜悅的神情感染了,馬麗娘紅光滿面的,朝秀蓮招招手,笑道:“什么事這么高興?” 秀蓮便走上前,滿臉堆笑:“奴婢沒見過什么世面,見到府里發的衣裳,就花眼了?!?/br> 馬麗娘失笑,“這算什么?好好服侍二爺,好東西多著呢!”目光掠過穿著青蓮色灰鼠斗篷的馬姨娘、茄子紫灰鼠斗篷的孫姨娘,“這兩位就是你的先例?!?/br> 孫姨娘馬姨娘忙說“不敢”。 馬麗娘對雙福招招手,“去,把我近年的衣裳挑兩件出來,鮮亮點的,連同今年新做的大衣裳,都給了秀蓮?!?/br> 雙福望一眼馬麗娘的臉色,立刻明白了,回屋片刻,抱著石榴紅刻絲銀鼠薄襖、蔥綠撒花織金棉裙、柿子紅遍地金繡花長襖,連帶一件大紅猩猩氈厚斗篷,一股腦兒給了秀蓮。 這幾件都是秋冬時的衣物,秀蓮一個人抱不住,連聲說“夫人賞的太多了”,柳黃機靈地過來幫忙。 馬麗娘漫不經心地笑:“給你就收著,馬姨娘孫姨娘什么時候也沒短過好東西?!?/br> 馬姨娘是她的陪嫁丫鬟,忙說“夫人手里寬裕的很,稍微松松手,就夠我們吃幾年了?!睂O姨娘也說“夫人寬厚?!?/br> 這話是真的,兩位姨娘生了小姐少爺,府里、二房時時有賞賜,秀蓮想一想,便沒再推辭。 孔連捷自然樂見妻妾和諧,笑著把折扇別在腰間,端起茶喝一口。 可惜,其樂融融的氣氛沒能維持太久: 除夕那天,馬麗娘不太舒服,嫻姐兒勸她多歇歇,她卻要強,撐著穿衣梳妝,赴府里的年夜飯。席間山珍海味,她只吃了一筷子香菇菜心,就吐得一塌糊涂,吐到最后,穢物成了褐色的。 這一來,別說孔連捷嫻姐兒,就連老伯爺和老夫人都焦急失色,急急派人招太醫。 昔日趙氏推薦的醫生返鄉去了,正當除夕,太醫院給馬麗娘看慣了病的醫生歇假,并不在家,管家奔波到深夜,方帶另一位太醫回來,參考馬麗娘的舊方子開了藥。 馬麗娘這一病,足足病了月余,長春院正屋彌漫著nongnong的藥香。 嫻姐兒越來越懂事,留在正屋照顧母親,馬麗娘怕過了病氣,堅決不許。嫻姐兒哭得不行,“女兒只想陪陪娘親”,馬麗娘雙目一紅,勉強答應了,讓徐mama把西耳房收拾出來,給女兒暫住。 三位姨娘跟著侍疾,煎藥的煎藥,捧盂的捧盂,尤其是秀蓮,日日睡在馬麗娘床踏板,熬得眼圈烏黑,下巴都尖了。 昭哥兒由馬太太送來的素心帶著。素心是馬家家生子,話不算多,端莊穩重一個人,管著馬太太屋里的事。馬太太離京之前,就想把素心留下,當時行李繁多,亂糟糟的,一時離不開素心,到了山西,才把人送了過來。 今年的正月十五冷冷清清,沒人再提“出府觀燈”的事,老伯爺和長房的院子在樹頂屋檐掛了花燈,做了元宵,哄著孩子們玩耍一番,就算過完節了。 與此相反,紅葉的正月過得其樂融融: 白天給丹姐兒做絨花,傍晚給丈夫做飯,若是丈夫有事,便去鄰居或者娘家蹭飯吃,紅葉的日子忙忙碌碌,分外充實。 進了臘月,某日她正繡東西,忽然有些頭暈,以為自己成天盯著繡花繃子,眼睛受不得,便走到窗臺下,盯著白瓷缸里的金魚:紅魚在綠草間曳曳游動,底下鋪著彩色的鵝卵石,非??蓯?。 之后她改打絡子,傍晚讓丈夫買兩只鳥回來。展南屏以為她一個人寂寞,笑著答應,到鳥市轉了一圈,給米氏趙氏一家買回一對畫眉鳥,給她的卻是一對小小的鸚鵡:一只身體蔥綠色,胸脯蔥黃色,頭臉橙紅色,彎彎的嘴巴是大紅色的;另一只全身鵝黃色,胸脯是漂亮的胭脂色,像天邊晚霞。 紅葉非常喜歡,歡叫著把核桃木鳥籠掛在屋檐底下,一只起名叫“阿南”,另一只叫“紅兒”。 “可愛吧?”她信誓旦旦地,“等以后它們生了蛋,孵出小鳥,就給二弟一對,再給我弟弟一對?!?/br> 緊接著,她就笑不出來了:展南屏遞來一小碗活蟲子,說是“它們吃的?!?/br> 紅葉尖叫著跳到一邊,讓他“快扔掉”。展南屏不肯,“餓死你的阿南小紅”。 她白丈夫一眼,用小米、瓜子、菜心、蘋果和栗子填飽兩只鸚鵡的肚子,沒幾天,兩只鳥兒就大了一圈。 有了兩只嘰嘰喳喳的小鳥,紅葉的日子充實多了,卻不知怎么,越來越不舒服,過兩天剛端起飯碗,就吐了出來。 米氏是有經驗地,一邊讓女兒“給嬸嬸端水”,一邊問“什么時候來的月事?” 紅葉恍然,臉頰一下子紅了,低聲說“遲了十多日,天寒,上月底感冒了,就沒敢想?!眴淌弦哺吲d起來,“八成是有了?!?/br> 府里是有醫生的,比不上太醫院的醫正,給下人們看病綽綽有余。 不多時,紅葉躺在米氏家床上,一位醫生閉目按上她的右腕,過半晌,搖頭晃腦地說:“脈如滾珠,是喜脈?!?/br> 淚水一股腦兒涌進紅葉眼底,連床角掛的放著平安符的藍色香囊也看不清了--周家是武人,米氏便不像太太小姐似的掛香料、摘鮮花,家中四處掛著平安符。 有了孩子嗎?她自己的孩子,一個活生生的,會哭會笑,會走路會繡花,或者會武術的孩子? 米氏把她留在家中,見她還要拿針線,笑道“好我的妹子,緩一緩吧,仔細傷了眼睛?!?/br> 傍晚展南屏回來,米氏的大兒子小球已經等在門口,小眼睛瞧著孔連驍和護衛們分開,在小廝書童的簇擁下進了內院,蹦蹦跳跳過去叉著腰喊“我娘說,紅葉嫂嫂要生娃娃了?!?/br> 展南屏腳步一頓,滿臉驚喜,又有一種“差不多該有了”的篤定,順手把馬僵拋給弟弟,一把提起小球,“你嬸嬸呢?在你家里,是不是?” 小球使勁點頭,跨到他背脊,“駕,駕!” 周少光看起來比展南屏還高興,揮著手臂:“請客,必須得請客!” 展衛東則沉浸在“自家要添丁了”的興奮里,念叨著“隨你挑!” 不多時,紅葉見到風塵仆仆的丈夫,猶如一千年一萬年沒見過似的,張開胳膊就撲進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