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深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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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清明,宋薄言不管再忙,都會回一趟慶城,給母親掃墓。 麓城的四月還帶著涼氣,入了夜依舊森冷,但慶城的四月卻已是春暖花開,陽光宜人。 宋老爺子過年都沒把二子盼回來,滿打滿算小一年沒見他,這次聽說他要回來,是真的樂得合不攏嘴,光是團圓家宴的菜譜就跟陳管家寫了足足叁個版本。 “是獅子頭呢,還是東坡rou呢……” “我覺得獅子頭可能好點,他不太喜歡油膩?!?/br> “行那就獅子頭!” 宋薄言被司機接回宋家老宅,比預計的時間要早上小二十分鐘。 他拎著行李箱推門進去就看他爸和陳管家兩顆中年男人頭湊在一起討論菜單,雖然討論的話題很綠色健康,但畫面總歸是不怎么養眼。 宋薄言一秒都不帶猶豫的從兩個人背后路過,就連揚起的風都格外清淡。 小輩房間都在二樓,宋薄言熟稔上了樓梯,抬眼正好撞見宋持風從書房出來,眉眼凝著股暗色,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一對心情不佳的兄弟在自家樓梯上相遇,片刻對視后,宋持風側了側身示意讓他先走,宋薄言卻沒動:“我找你有事?!?/br> 兩人就近進了書房,宋薄言先把行李箱放在了書房門口,不等宋持風坐下便直接開口:“池清霽走的那年,你說你幫我找她?!?/br> 在池清霽消失后,宋薄言失魂落魄沒日沒夜地找了好幾天,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最后只能確定,她可能已經不在慶城。 可誰都知道,搜索范圍一旦擴大到全國,那尋找的時間可能就不能以天,而是要以年為單位。 當時JHU已經開學,宋持風就勸他說:“你先回去讀書,人我幫你找?!?/br> 兄弟倆只相差兩歲,宋持風那年也就大二在讀,談吐投足間卻已經有十足的長兄風采,這么大的一句話說出來不光不顯得空,還帶著股言出必行的氣勢。 后來他回了巴爾的摩,不時地便會打電話回國,在一次一次的失望中從來沒有懷疑過宋持風給他的交代。 “你真的找了嗎?” 直到上次他在劉姐口中得知,池清霽是麓城大學新聞系畢業的。 麓城大學,就是當年他們一起商量著填的志愿。 比起全國地毯式的搜尋,從行為邏輯上先進行推理顯然是更高效的方式。 宋薄言不相信宋持風會想不到。 “找了?!?/br> 聞言,宋持風回過頭來看著他,一雙眼睛里卻沒有半點虛愧之色。 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藏又能藏到哪里去,她高考成績那么理想,不可能復讀。 宋持風把宋薄言送走之后,就直接找人去了一趟麓城大學,果然在那里遇到了池清霽。 然后他沒有猶豫,直接動身去了一趟,兩個人就在麓城大學的食堂坐著聊了會。 畢竟當時人追宋薄言追那么緊,宋持風和池清霽當然也早就見過面,算是認識。 他自詡對池清霽的印象應該是比較片面,回憶起來也只能說上一句,很少見那么陽光的女孩。 每次見她就沒有過不開心的樣子,永遠都是活力四射笑容滿滿,背著個有她半人高的吉他包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喊他一聲:“風哥好,我來找宋薄言啦!” “你見過植物枯死的樣子嗎?” 宋持風問出口的時候,腦海中浮現的是死掉的向日葵,也是那天的池清霽。 他沒法用一個詞去形容,女孩子絕望的樣子讓人看見只剩詞窮,宋持風只記得那雙永遠熠熠生輝的眼睛里再找不到一絲光芒。 她沒有哭,也沒有抱怨宋薄言薄情到了極點的選擇,只是很平靜地說已經提了分手,不希望再被打擾,希望他能成全。 她家里一夜之間的變故他很清楚,所以更是深知語言在這件事情上有多蒼白。 宋持風甚至沒敢提及宋薄言的名字,只能向她承諾,不會讓任何人來打擾她的生活。 “我說不出口?!?/br> 夕陽西斜,從書房的窗子打了進來,落在宋持風的腳邊,斷在了宋薄言跟前。 兩個男人在書房中面對而立,宋持風眼神平靜,克制地留住已經到了嘴邊的最后一句話。 但兩個人做了這么多年的兄弟,宋薄言知道他想說的是什么。 宋薄言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宋持風確實比他成熟太多,他早就明白了一個他當年不懂的道理,那就是無論看似多么牢不可破的感情,都會因為理所應當而在看不見的地方開始潰爛,腐朽。 沒有終結是突如其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