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爭暗秀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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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緩的音樂在客廳里飄蕩,歌手的嗓音溫柔,像情侶入睡前的耳鬢廝磨。許江同穿著一套沾了顏料的深色工裝,斜挎著工具包,像只臟兮兮的花貓。 陶希洪揚起嘴角偷笑:“沒有打擾你吧?” 許江同簡短地嗯了聲,又走回畫室。陶希洪過了幾分鐘才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推開一條門縫往里張望。 桌前放著他畫的草稿,墻上貼滿了人體軀干比例的解剖圖。許江同一頭扎進凌亂的書桌里,計算每塊骨頭的長度,勾畫骨架的線稿。 陶希洪總能被他垂眸時專注的眼神吸引,覺得收卷尺的聲音都異常清脆。 雖然從頭到腳都灰撲撲的,畫室卻收拾得很干凈。石膏像都整齊地堆放在柜子里,地上還放著幾簇干花,用圍欄圈了一小塊草地??蛷d里的音樂還在放送,給夜色鍍上沉醉的氣息。 看他工作是一種享受。陶希洪雙手環胸,靠在門外看了很久才回到客廳。 大約過了兩小時,許江同才拖著腳步出來,去衛生間沖了個澡,把外套丟進了洗衣機里。 陶希洪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見他一聲不吭地躺進沙發里,膝蓋窩架在扶手上。脫鞋應聲掉落,露出瘦削的腳背和踝骨。 見狀,陶希洪放下手里的文件,蹲在沙發前,摸了摸他的頭:“累了?” 許江同沒有睜眼,含糊地應了聲。 “我去給你熱杯牛奶?” “好?!?/br> 陶希洪去廚房的時候,聽到沙發里有動靜,許江同爬起來了,似乎在找東西。 熱好牛奶,他端著盤子走回去,就見許江同右手揣著藥瓶,另只手暴躁地揉眼睛。他著急地放下牛奶,握住許江同的手:“你不是有結膜炎嗎,還亂揉?” 許江同吸了吸鼻子,小聲道:“癢?!?/br> 他的聲音小得就像在陶希洪身上撓了下。陶希洪不忍責備,把牛奶塞進他手里:“喝完我幫你處理?!?/br> 許江同聞到香甜的味道,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平穩地喝完了。陶希洪拿了一個靠墊放在腿上,讓他躺下來。 許江同的眼睛很紅,似乎忍了很長一段時間。上完藥,他繃緊的神經才稍有放松,往陶希洪懷里倒了點。 陶希洪從兜里掏出一顆糖,撥開塞進他嘴里:“這是公司發的員工福利,好吃嗎?” 許江同撥弄著硬糖,點點頭說:“實習順利嗎?” “還不錯?!碧障:閷嵲拰嵳f,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問道,“小江老師,我想問你件事?!?/br> 許江同察覺他語氣嚴肅,睜眼看向他:“怎么了?” “可以和我聊一聊你的家庭嗎?” “我的家庭啊……”許江同聞言又閉上眼,品嘗著嘴里的甜味,緩緩道來。 許江同對這個家有印象的時候,弟弟meimei已經出生了。作為生活在大眾視野里的長子,他從小就習慣把每件事都做好。雖然父母很少苛責他,許江同還是會把每天的時間規劃原原本本記下來,每周給長輩檢查。 “這樣不累嗎?”陶希洪輕輕勾住他的手指。 “習慣就好?!痹S江同的語氣很輕松,“至少我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br> “可是你在學畫的時候,也會遇到很多困難?!?/br> “這些困難不會讓我痛苦?!痹S江同平靜地接話。 陶希洪若有所思地點頭,感覺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 “最后一個問題,小江老師,你喜歡和我接吻嗎?” “?”許江同的肩膀一縮,沾著眼藥水的睫毛不解地眨動。 陶希洪把他的身體扶正,從后摟住他的腰,下巴架在他肩上:“這周我們還沒親熱過。我不主動吻你,你也不會來索吻?!?/br> 說完他又指著玻璃杯和眼藥水說:“就像今天,你明明很累,也不會主動讓我照顧你?!?/br> “我,”許江同蜷著身體,不自然地撥弄頭發,“我能照顧自己。都快三十歲了,總不能像孩子一樣黏著自己的伴侶吧?” “可我還是孩子啊?!碧障:楹∷亩?,“小江老師,你不依賴我,我會有挫敗感的?!?/br> “我不會……” 陶希洪搖頭:“只是你不想而已。你給自己套的枷鎖太多了,我覺得你還沒有完全對我放開?!?/br> 是嗎?許江同聽得有點懵,在此之前沒有人評價過他的性格。 不過仔細想來,確實一直是陶希洪在主動。 “我希望你在我這里可以輕松一點,我等你向我獻吻的那天?!碧障:閳唐鹚氖州p點一下,同時也回應了一份自己缺失許久的勇氣。 -------------------- 小江處理感情的方式更傾向于解決問題,他只有在do的時候比較瘋??上]法寫給你們看嗚嗚嗚。 第44章 見家長,但傻乎乎 一小時后,陶希洪把卸了力的許江同抱回床上。許久未親熱,加上前面說的話,許江同意外放開了許多。情意濃時,他甚至挺起腰身,反客為主,廝磨起陶希洪的鎖骨。 陶希洪撥開他凌亂的頭發,短暫地讓他得意了一會,然后用更強烈的回應把他弄得天旋地轉。 許江同的嗓子有些疼,干咳了幾聲,和陶希洪要水喝。 等喝完水陶希洪把玻璃杯放回廚房,再回來時許江同已經癱在床里睡著了。 陶希洪只能無奈地把這個笨手笨腳的小美人拾掇好。指針已過零點,陶希洪還不困,調暗室內的光線,看著枕邊人毫無防備的睡顏,勾住了他的發絲。 陶希洪覺得自己還有很多問題想問許江同。 比如他腰上紋身的含義、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意外?明明練了幾十年球,身上卻沒有一點健身的痕跡,隔著皮rou就能摸到骨架。 還有他身上的傷疤。許江同對它的由來閉口不談,卻沒有去做祛疤手術。 其實仔細看,他手上也有很多小疤痕。其中有一道特別深,傷在手腕內側,自然愈合后留了一道鼓起的疤。 陶希洪記得告白那天,許江同說自己曾經被人折磨過?;蛟S他下意識的恐懼,就是源于這場變故。 了解愛人的過去,也是占有他的一種方式。同時陶希洪也希望能真正幫他分擔什么。 突然,枕邊傳來一陣聲響,許江同迷糊地伸手,搭住陶希洪的手臂:“還不睡?” “馬上?!碧障:殛P掉燈,鉆進了被窩。 許江同縮了縮身體,很快又響起了勻稱的呼吸聲??赡苁沁€沒適應枕邊人,許江同睡覺時并不會刻意靠過去。陶希洪只能等他睡熟后輕手輕腳地把他摟進懷里。 - 做完油泥模具,還需要給泥稿翻模,最后拿到數字媒體實驗室,通過3d掃描、建模和數控泡沫切割等現代科技將雕塑等比放大。 有時候陶希洪下班回學校,許江同還在雕塑教室里忙。他看許江同帶著手套和護目鏡,耐心地給模具刷石膏、增加填充物、噴藥保濕,才意識到雕塑家的工作并不簡單,也不像外行人眼中如此光鮮亮麗。 “市面上應該有專門給雕塑翻模的工廠吧?”他問許江同。 “對,特別是影視道具和大型雕塑,基本上都會找廠家做?!痹S江同隔著手套,撫摸著被填充得只剩輪廓的模型,“但我不喜歡,只有我才能賦予她們最完整的生命?!?/br> “這樣不累嗎?” “當然累,”許江同說著自嘲地笑了聲,“你知道我上一個作品嗎?是一座大型和平女神像。我和兩個助手用了二十多天的時間把它的身體和四肢翻成模具,再逐個拼接起來?!?/br> “那個月我每天都醒得很早,一直窩在畫室里,感覺骨頭都快散架了?!痹S江同回憶起那時的場景,至今都眼前發黑,“不過,我很珍惜那段時間。打磨作品的同時,也在磨練我的心性?!?/br> 他說這話的時候微微偏著頭,眸色凝重,平和的語氣里帶著如竹葉般的堅韌的決心。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陶希洪腦中突然蹦出一句詩。他想,要是自己也學畫就好了,寫一幅字送給許江同裱起來,用貼合彼此靈魂的方式回應他。 許江同繼續給石膏像噴藥,一邊說:“那是我最后一個用傳統方法制作的雕塑了。畢竟我的研究方向與現代數字技術有關,藝術與科學不應該被割裂討論?!?/br> 陶希洪覺得這時的許江同特別迷人,即使衣服上沾滿了化學試劑,也阻止不了抱他的沖動。 歷時半個月,許江同的作品終于完成。 “你好像特別喜歡塑造女性角色?!碧障:槔@著潔白的石膏上下打量,就像隔著保溫箱觀察新生兒一樣鄭重。 展臺上的少女身披薄紗,輕盈地舒展手臂,被鮮花和蝴蝶擁簇。 明明是用笨重的石膏做成的雕像,少女的衣服在明暗與肌rou紋理的互動襯托下,竟真做出了紗一般的質感。 許江同笑而不語,垂眸與“她”對視良久,眼眶不覺有些濕熱。 - 轉眼間也來到了一年的歲末,陶希洪年前的實習結束后,兩人都空閑了下來。 逢年過節,陶希洪都會回福利院看老院長和季希蕓,便提議和許江同一起回去。 許江同心想福利院就是陶希洪的家,按照傳統習俗,理應看望長輩,答應了他的邀請。 出發前一天,許江同還有些緊張,問陶希洪要不要給云云帶個禮物。陶希洪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說她什么都不缺,當她是個普通孩子就好。 不過為了感謝季院長多年的恩情,陶希洪買了一箱蘋果。老院長見他又帶東西來看自己,不由得嘆氣:“小陶,你又亂花錢?!?/br> “沒事,這學期拿的獎學金多?!碧障:榘阉M他手里。 “……”季院長看著站在一旁不做聲的許江同,欲言又止。 “院長,許老師已經知道我的情況了?!碧障:榭闯鏊念檻],大方地牽住了許江同的手。 “小陶!”許江同難為情地朝他使了個眼色。 陶希洪拍拍他的手背:“別不好意思?!?/br> 季向笛見兩人如此親熱,錯愕地愣了幾秒,欣慰地笑道:“那就好。抱歉啊許老師,小陶自尊心強,初次見面的時候沒有告訴你,還望你不要介意?!?/br> 許江同會意地點頭:“季老師你放心,我們相處得很融洽?!?/br> 陶希洪又和老院長寒暄起來,聊這一年發生的故事。 “……對于優秀的老師來說,他們的影響遠不止傳授知識。更重要的是以身實踐,正確引導學生。對吧,小江老師?”陶希洪假裝夸他,腦中回憶的卻是每晚食髓知味的片段。 兩人語速很快,許江同正在走神,聽他喊自己的名字,應了聲嗯。 陶希洪看他游離的眼神,知道他肯定沒聽懂,捂嘴偷笑起來。 許江同不置可否,看他笑得不對勁,又不知道問題所在。 和老院長聊完天,陶希洪又拉著他去見云云。季希蕓還是和往常一樣,坐在閱讀區靠窗的桌邊,右手攥著盲文筆,呆呆地看著窗外。 “云云,我來了?!碧障:楹退蛘泻?。 聽到聲響,她扭頭看向門口,朗聲問候:“小陶哥哥,新年快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