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拆快遞時甜誘了太子 第124節
隨行之人除了偃武、晏清河、莫望山,只剩下一個躺在尸體堆里裝死的羅公公還活著。 晏清河殺紅了眼,邊打邊罵。 偃武身上受了好幾處傷,血水潺潺冒著,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跡,緊緊護在黎殊臣身旁。 望著滿地的尸體,莫望山滿心憤懟,恨不得扒了殺手的皮。 他的這些兵,有的剛當父親,有的連姑娘的小手還沒摸過,就死在了這寂靜的山谷。 他們不是死于沙場,不是死于敵手,而是死于內斗,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莫望山呲目欲裂,悶不吭聲的挑起一個殺手,將他狠狠擲在地上。 殺手們開始不要命的打法,不防衛,只進攻。 黎殊臣替重傷的偃武解圍的同時,也被一把刀劃傷了手背。 他割破最后一個殺手的喉嚨,猝然吐出一口黑血。 那個殺手刀上有毒。 暴雨還在繼續。 偃青跺了跺腳,抱著雙臂問齊歡:“齊jiejie,你冷不冷?” 齊歡微笑著摸了摸她頭頂的髻包:“走吧,我們進去,齊jiejie請你喝茶?!?/br> 上好的君山銀針,形細如針,甘甜中略帶著一絲苦澀,齊歡淺抿幾口,右眼皮又開始不停的跳。 她伸出手臂,對偃青道:“你擰我一下?!?/br> 前世她曾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右眼跳時讓旁邊人擰下就好了。雖然不科學,但她和她的小伙伴們,還是樂此不彼。 可她忘了偃青不是她的那些小伙伴,而是天生神力的怪力少女,輕輕一擰,把她擰哭了。 看著她手臂上的紅痕,偃青頓時也慌了神,緊張道:“齊jiejie,我讓你擰回來?!?/br> 齊歡擦了擦眼淚,噗嗤一笑。 明媚的笑容中,眼角還沾著濕意,一種沖突之美,陡然撞進了黎遠岫的眼簾。 天色漸漸黑了,雨還未停歇,仿佛要把前幾個月缺失的雨水全部補回來。 偃歌朝齊歡詢問道:“齊姑娘,要不我回去趕馬車,再回來接您?” 齊歡把幕籬遞給她,關心道:“你回去后讓偃九來接我就可以了,你趕緊洗個熱水澡,換身干凈衣裳,喝點姜湯,小心著涼?!?/br> 這時,一個緋衣男子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途經她身旁。 “不如,在下送姑娘一程?” 齊歡看了看他,感覺有點面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她毫不猶豫的拒絕道:“多謝公子好意,但不用了?!?/br> 盡管阿殊不在,她卻依舊很乖,主動跟所有異性保持好距離。 聽她答的直截了當,黎遠岫也不糾纏,留下一把傘給她們,就帶著小廝離開了。 偃歌撐著傘消失在雨幕里,隨后又駕著馬車來接齊歡。 雨下了一整天,氣溫也驟然降下來。 齊歡撤去了涼席,換了新床單,裹著被子漸漸睡去。 夢里,她好像看到了阿殊。 滿山的血霧,成堆的尸山,她磕磕絆絆的走著,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泡在血水里,走近一看竟然是阿殊的面容。 第159章 金元寶 齊歡猛然驚醒,抬起手背擦了擦額角細密的汗珠,趿著鞋子走下床,倒了盞涼茶后,連飲幾口。 冰涼的茶水順著喉嚨流進胃里,她心頭的煩躁也漸漸平息。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時不時驚雷乍起,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窗戶紙。 她秀眉輕輕蹙起,再無睡意。 腦海里都是黎殊臣染血的模樣,揮之不去。 次日,天亮雨霽。 空氣里彌漫著雨后的清新,和泥土的腥氣,她走到廂房,急促的敲起眼前的房門。 “齊姑娘?!?/br> 熟悉的聲音從她身后響起。 她循聲回望,只見偃歌正提著食盒,站在她身后的臺階下。 她連忙轉身問道:“阿殊走到哪里了?你們有沒有收到消息?” 偃歌強迫自己笑了笑,朝她安撫道:“殿下剛到玫州?!?/br> 接著又狀似開玩笑道:“殿下才走一日,齊姑娘就這么想他呀?” 齊歡臉頰微紅,卻落落大方的回道:“...是啊?!?/br> 我很想他。 吃飯想他,睡覺想他,就連夢里也全是他。 用罷早飯,齊歡拿出日記本寫道:隆順十六年,十月十九,與阿殊分別的第二天,我很想他。 我還做了噩夢,但是夢都是相反的,阿殊一定會平安無事。 他可是能讓積分翻百倍的男人,一定會長命百歲。 寫完之后,齊歡微微嘆口氣,揉了揉還在亂跳的右眼皮。 這時,偃青來報:“齊jiejie,外面有人找你?!?/br> “誰呀?” “昨天借我們傘的公子?!辟惹鄶Q著眉,猜測道:“他可能是找我們要傘來了?!?/br> “......不過,他怎么知道我們住在哪里?” 齊歡也很疑惑,撐著油紙傘,緩緩走出去,走到正廳后,開門見山地問道:“公子有何貴干?” 看到她的那一刻,黎遠岫微微愣住。 他沒想到,曾有兩面之緣的女子就是傳說中的齊歡。 初見之時,她買菜刀討價還價,話術一套又一套,把伙計說的直發愣。 再見之時,她蹲在無人的巷口啃包子,像只小饞貓似的腮幫子鼓起,不停的咀嚼著,瞇著眼睛吃的饜足。 今日再見,他才知道她竟是獻出醫書的齊家后人,名喚齊歡。 黎遠岫收回思緒,溫潤淺笑,瀲滟的桃花眼里全是暖意,緩緩道明來意。 “齊姑娘,久仰芳名,在下黎遠岫。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br> “實不相瞞,家父前些日子斷了一臂,雖已止血,卻疼痛難忍,傷口反復潰爛?!?/br> “聽說齊姑娘家學淵源,特來求藥。請問齊姑娘可有止疼、治外傷的方子?在下愿付重金相求?!?/br> 聽他報完名諱,齊歡忽然想起,她從阿殊嘴里聽過黎遠岫這個名字。 她眸光復雜的望過去,試探道:“你是順王的兒子?” 黎遠岫如實點頭。 接著他就聽齊歡冷淡道:“對不起,我幫不上你的忙,公子請回吧?!?/br> “偃青,送客?!?/br> 順王是想置阿殊于死地的人,自然也就是她的敵人。 向她求藥,她只可能給毒藥。 但考慮到后果,只能作罷。所以,她僅僅是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黎遠岫。 黎遠岫不太明白,她為何臉色忽然變冷,但卻識趣的不再開口。 轉而示意小廝打開箱子。 箱子里整整齊齊的碼放著一排排金元寶,璀璨奪目。 齊歡咽了咽口水,艱難的別開目光:“公子這是何意?我都說了我沒有藥方,幫不了令尊......” 黎遠岫朗潤的笑了笑,聲音平和:“齊姑娘誤會了,這不是診金,而是謝禮?!?/br> “身為欽差大人,我替云州的百姓謝謝齊姑娘,謝謝你愿意獻出家傳醫書,救云州百姓于水火?!?/br> 黎遠岫心中無比清楚,云州瘟疫橫行,跟他爹順王脫不了關系。 親眼目睹了病疾坊焚燒尸體的慘狀,他甚至做好了準備,打算主動感染瘟疫。 以此逼迫他爹不得不派人救他,從而拿到藥方,暗中交給太醫。 在他決心鋌而走險之前,忽然得到消息,太醫們已經研討出對癥的藥方,而這一切都多虧了一個叫齊歡的姑娘。 黎遠岫今日登門,除了求藥,還為致謝。 送姑娘家其他東西,容易瓜田李下說不清楚。因此,他選擇了最實惠的禮物——黃金百兩。 聽完他的解釋,齊歡最終含笑收下了他的謝禮。 他給的太多了,還不要求回報。 實在很難拒絕。 等偃青幫她把金元寶搬回房間后,齊歡掏出帕子,將它們每一錠都擦的噌亮。 午睡時,夢里全是金閃閃的大元寶將她環繞,她不禁勾起了唇角。 忽然,畫面一轉,又到了血霧蒙蒙的山谷。 黎殊臣滿身是血,伏在晏清河背上,鳳眸輕闔,了無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