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想硬飯軟吃 第26節
語氣滿是輕笑不屑。 他抬眸看著褚亦,極像的丹鳳眼中映著對方的模樣,但在二人眼中是不同的刀光劍影。 “讓皇叔失望了?!?/br> 褚亦冷哼一聲,剛打算抬步離開。 但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聲,眾人循聲看去,便看見被褚亦從北魏撈回來的謝蘊道此刻正趴在地上,半晌都沒有爬起來。 原是在邁臺階的時候,最后一個臺階沒有邁過去,被絆倒了。 瞧著眾人都看向自己,謝蘊道不自然地笑了笑:“讓諸位見笑了?!?/br> 隨后連忙在一旁小廝的攙扶下站起身來,俯身撣去衣服上的塵土。 百官回過頭來,皆是搖搖頭,誰能想得到就是一個憑空走路都能摔跤的人,是駐守邊關的大將軍。 褚亦眉頭越皺越緊,眼中滿是嫌棄。 “沒死就自己站起來,又不是殘了廢了,要什么旁人攙扶?!?/br> 話落,褚亦甩袖離開,看也不看謝蘊道一眼。 等謝蘊道抬起頭的時候,原地就只剩下褚泱了,褚泱抬步朝他走過來:“謝將軍?!?/br> 謝蘊道是個不長記性的,自小便是,能在一塊石頭上摔倒百次千次,將那石頭都磨得光滑了,他還能再摔倒一千零一次。 跟褚亦恰恰相反。 褚亦若是摔了跤,那第二日便將那石頭給搬了砸了,要不然就是繞過那石頭,讓自己盡量不再摔跤。 他抬頭朝著褚泱笑了笑,親和有禮。 “陛下不必往心里去,他自小便是那個脾氣?!?/br> 褚泱扯了扯嘴角:“朕習慣了?!?/br> 隨后朝著一旁的宮女吩咐道:“帶謝將軍入座?!?/br> 待到所有人到齊,褚泱這才落座,宴會正式開始。 不知道是有心安排,還是按照官職排列,褚亦和謝蘊道坐在一起,往左邊一側頭便能看見謝蘊道那張帶著笑的臉。 謝蘊道十年未回大鄴城,就算那些官員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文縐縐的人便是他們的大將軍,不過還是有不少人迎上來跟謝蘊道敬酒攀交情。 褚亦則做在一旁,冷著臉一杯接一杯地自己喝酒,無人敢靠近。便是有人借著醉意壯著膽子要給褚亦敬酒,也被褚亦一個冷眼給嚇跑了。 謝蘊道在邊關十年喝的酒都沒有今日多,很快臉上便掛上了紅,有些醉了,對著來敬酒的官員搖搖頭笑道。 “……喝不下了,真的喝不下了,都道武人酒量大,我瞧著各位大人都能將我們一個營的兵給喝趴了?!?/br> 聞言,褚亦下意識往嘴邊遞酒杯的動作一頓。 那杯酒沒到嘴邊,就又被褚亦放下去。 褚泱坐在高位上,瞧著眾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間互相攀談,扯著關系,竟是沒一人想著給他敬杯酒,將他這個陛下當成了擺設。 他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宮女,將面前的酒杯滿上。隨后站起身來,遞到太后的面前,恭恭敬敬道。 “這杯酒朕敬母后?!?/br> 太后右手攥著佛珠手串,大拇指撥動一顆顆的佛珠,看了褚泱一眼便閉上了眼睛。 “哀家不飲酒?!?/br> 聞言,褚泱沒有離開,反而將手中的酒杯朝太后面前遞了遞:“今日是謝將軍回來的日子,這杯酒母后應當喝?!?/br> “您親侄子回來了,母后不高興嗎?”他扯開一抹笑,身子微微前傾,依舊保持著遞酒的姿勢。 話落,轉動佛珠的動作一頓,太后這才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但下一秒又合上了,面露疲憊道。 “秦淮,哀家有些乏了?!?/br> 秦淮頓時便走了過來,輕聲道:“咱家送娘娘回宮?!?/br> 眼看著太后坐上鳳攆離開,褚泱彎腰恭送,朗聲道:“兒臣恭送母后?!?/br> —— 被諸位大人灌了一肚子的酒,謝蘊道醉得厲害,都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從宮中走出來的,好在沒再摔跤。 不過也興許摔了,只是他醉得不記得了。 剛一走出宮門,迎面而來的夜風為謝蘊道吹散了幾分醉意,他剛想拐個彎去找馬車所在,但是剛一露頭。 黑暗中突然冒出一只手,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抵在了墻壁之上,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出息了哈,十年了都不肯回來!” 就算被人掐著脖子,謝蘊道臉上也沒有半點懼色,倒不是他不怕死,而是他知道面前這個人不會殺他。 睜開眼睛,朝著黑暗中冷臉的褚亦看過去。 他倒是想說什么,但是脖頸被掐住,他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見此,褚亦這才松開手。 空氣涌進鼻腔,他彎下腰,咳嗦了好一會都沒有緩過勁來,褚亦站在一旁冷冷道:“跟那群大人喝酒可開心?” “咳咳……你怎么還跟之前一樣,一生氣就掐人脖子?!彼贿吙揉乱贿吀乙嗾f話,嗓子不知道是被掐的,還是醉倒了,帶著絲絲啞意。 褚亦瞧著他這幅樣子,眼中冷意更甚:“我現在恨不得掐死你?!?/br> 嘴上說著狠話,但褚亦的手卻自然而然地放在謝蘊道的背后,給他順氣。 咳嗦狠了,將眼淚都帶了出來,他抬頭看著褚亦,眼尾帶著淚,嘴角卻揚起笑道:“我錯了,回城第一杯酒應該跟你喝的?!?/br> -------------------- 作者有話要說: 前排提醒,直男的把戲 第27章 花燈節 等緩過勁來, 他抬頭看著褚亦,微微挑眉:“順路?一起回去,我陪你再喝一杯?!?/br> 褚亦收回放在他后背之上的手, 輕笑一聲搖頭:“算了吧,現如今我跟你走到一塊, 褚泱還睡不睡覺了?” 謝蘊道雙手環胸, 戲謔道:“嘖,誰不知道攝政王一手遮天意圖謀反, 你就算不跟我走到一塊,他也未必睡得著?!?/br> “那是他們,你不這么想?!闭f完這句話之后,不給他回話的時間, 褚亦轉身便離開, 頭也不回道。 “先回去了,早點休息?!?/br> 他凝眸望著褚亦離開的方向, 神情復雜, 嘴里輕聲道。 “這杯酒算是我欠你的?!?/br> —— 說是來山莊上住兩日散散心,可真的玩得盡興的只有蕭玦一人。其余幾人傷的傷,愁的愁, 只有商苑和江月令看不出多余的情緒。 與來時一樣, 眾人坐著馬車離開。 沈安合因為受了傷,肯定不能像來時一樣騎馬離開。瞧著沈安合走過來,商苑剛想說讓他跟自己一個馬車。 一旁的蕭玦從馬車中探出頭來。 “沈大哥!來我們這兒,我跟你擠一擠……”然而蕭玦話還沒說完,就被商溫捂住了嘴巴。 商溫隨之探出頭來。 “姐, 我馬車里坐滿了,還是讓沈大哥和你一輛馬車吧?!?/br> 說完這句話之后, 商溫這才收回捂住蕭玦嘴的手重新坐了回去。蕭玦癟了癟嘴,頗有些委屈地看著他,小聲抱怨道。 “這馬車里不就我們兩個人,躺著睡覺都綽綽有余,哪里坐滿了?我還想跟沈大哥加深加深感情……” 蕭玦是個自來熟的,來了商家不過幾日便要拉著徐進財他們幾個拜把子,稍微脾氣好點的都沒逃過去,現如今蕭玦都將主意打到了沈安合的身上。 見此,商溫無奈道:“你手腕不疼了?” 商溫此言一出,他當即便想起來那天自己的手腕是怎么清脆一響,被沈安合給卸掉的,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當下有些后怕道。 “那…那還是疼的?!?/br> 見自己不開口,沈安合就站在原地半點上來的意思都沒有,本來踏上馬車的腳又撤了回來,她伸手拽著沈安合的袖子,將他往馬車上帶。 “一起坐著吧?!?/br> 等商苑和沈安合上了馬車,初兒伸手將車門關起來,隨后就坐到了馬車外面。 沈安合都在馬車中坐著,白林這個書童自然也跟了過來。只不過兩人上次結下的的梁子還未和解,此刻坐到一塊,皆是轉頭看著山外的風景,俱不看對方一眼。 等二人坐定,馬車行駛起來,她轉頭看向沈安合,看著對方臉色好了一些,這才放下心來,不過還是問道。 “傷口怎么樣了?可還疼?” 他搖搖頭示意無礙:“江谷主給的藥很管用,當天便結痂了,現如今已經開始愈合發癢了?!?/br> 商苑輕嗯了一聲,便靠在車廂中閉眼假寐去了。 私自鑄造兵器風險實在過大,她擔心被人發現,干脆將那些人都安排進了南詔國境內,讓孟青在那邊盯著。 這幾日她擔驚受怕,唯恐被孟杲卿發現什么,現在終于離開山莊,孟杲卿也要離開了,她這才感覺輕松下來。 商苑今日穿了一件妃色長裙,外面罩著一件略淡的對襟長衫,頭發一縷縷地挽起,只在側邊墜了一支蝴蝶步搖,隨著馬車顛簸,一晃一晃地將沈安合晃得有些暈了。 他收回視線,低下頭便看見商苑的裙擺垂到地面上層層綻開,他將自己的袍子朝著那邊踢了踢。 看著月牙白色和那抹妃色糾纏在一起,這才滿意。 “阿姐?!彼p聲喚道:“阿姐那日說的話可當真?” 商苑并未睜開眼睛,隨口問了一句。 “什么話?” “阿姐說要幫我準備聘禮,可當真?”沈安合抬頭看著她,眼里有點點期待和緊張。 見此,她有些好笑:“自然當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