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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羽宮澈一下子想起來了那個問題,頓時有些慌,“怎么突然說這個?這個我問他是因為……” 蘭堂的神色沒有那么強勢,他依舊低垂著眼簾,輕聲問道:“澈,在你看來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我對法語不是很了解……” “你在回避什么?” 羽宮澈一愣。 蘭堂緩緩站起身,不容置疑的堅定道:“你是覺得你搞混了,我也會搞混對自己愛著的人告白的意思嗎?” 羽宮澈的腦海里噼里啪啦炸成了煙花。 但凡沒有之前齊木楠雄和神谷康的說辭,他現在都能笑著說蘭堂不要開玩笑了,這是法國人獨有的幽默嗎,我還沒聽說過這種笑話哎。 可是在現在,他要是還能說出這種話,他就是傻子。 蘭堂的手抓的很牢固。 哪怕是剛才他的那種弱勢和怕冷的特質都讓羽宮澈完全忽略了這是位打架能毀掉一個城市的超越者,現在渾身氣質已經全變了。 蘭堂:“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不打算繼續和你耗下去?!?/br> 羽宮澈:“什……” 他被猛地一拽,一下子歪歪扭扭的坐到了沙發上。 蘭堂給羽宮澈的感覺從來都是溫溫和和的,只要不打架,羽宮澈不嘴欠,不用自己受傷挑戰他神經的承受力,很少見有這種表情。 蘭堂上前一步,本來想摁住羽宮澈的脖子,可是到最后還是沒舍得,手扣在了脖頸和肩膀的交匯處。 羽宮澈不會攻擊蘭堂,現在也打不過,給了他可乘之機。 蘭堂是鐵了心的趁熱打鐵。 以至于羽宮澈反應過來,他被摁到躺在沙發上,蘭堂一把用手撐在他耳邊,垂下的長發發尾掃在羽宮澈臉頰上。 “?。?!”羽宮澈差點彈起來又被摁了下去,他訕笑著,“我覺得這個樣子不太妙啊蘭堂哈哈哈,???” 他的大腦已經沒有思考能力了。 蘭堂沒打算放過他,綠色的眼睛里裝滿了此刻的羽宮澈的影子,一字一句道:“我不管你在別的地方都經歷了什么樣的人生,細節的記憶沒恢復也沒關系,我現在就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br> “不會有人把那句法語搞錯成別的意思?!?/br> “我不恨你……我當然不恨你了,我從很早之前開始,我只想看著你,看著我的所愛之人羽宮澈好好的?!?/br> 羽宮澈猛地睜大眼睛。 他完完整整的聽到了這句話,看到了蘭堂眼睛里認真的光。 他沒有回答,整個人僵硬的和一座石像一樣。 蘭堂嘆了口氣——果然和作為首領時候的羽宮澈本質上沒有太大的區別。 他愛這個人愛到骨子里,現在想想,也“恨”到骨子里。 蘭堂曾經想著要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就放下所有回橫濱找羽宮澈的時候,他們告訴他羽宮澈要死了。 在他想著起碼還能陪羽宮澈一個月幫他完成心愿的時候,羽宮澈回給他被割開的氣管和滿身鮮血…… 到了最后,他心想,這次起碼可以讓他給羽宮澈送葬。 那應該是在教會的禮堂里,mafia的首領躺在他盛滿潔白色百合花的靈柩中,臉色盡管蒼白卻干凈平和,在神父的誦讀聲里仿佛又是睡著了,。 了解羽宮澈的人會為他悲傷,不了解的人會對他破口大罵。 蘭堂可以當著眾人的面與故人額頭相抵,十指交握,在百合花的中間——哪怕這不是他想象中和羽宮澈執手的地方。 于是所有人都會看到他愛羽宮澈。 ……這也是個幻想,羽宮澈尸體被燒的干干凈凈,沒有那么悠閑的告別儀式。 該怎么喚醒“石像”,抒發下他心里的“恨意”? 蘭堂低下頭,靠近羽宮澈。 刺痛感一下子從脖子上傳來,羽宮澈一個激靈就清醒了。 羽宮澈沒有痛呼出聲,他的五官吃痛的變化了一下,艱難的看著臉頰邊上的人:“蘭堂?” 將涌出的幾絲血跡一起帶走,蘭堂松開他撐起身體,擦了擦唇上的一絲血跡:“清醒了?” 羽宮澈捂住自己被咬破的脖子,半天不知道該說什么,憋出來一句:“嘴不是這么用的?!?/br> 蘭堂平靜的道:“那怎么用的你教教我?去臥室還是就在這?” 羽宮澈再次差點蹦起來:“你在說什么?!” “你是小學生嗎?聽不了這些?” 羽宮澈被徹底擊敗,半天捂著脖子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只是真的,沒反應過來……對不起……” 蘭堂:“你要是反應過來了,還就那樣不管不顧的死去,現在就不是這么容易的事情了?!?/br> 蘭堂伸出手,抱住了羽宮澈,切身的感覺著這個人的心跳。 “如果只是朋友的話,可以擁抱你,但是他會想吻你嗎?” “不……不會?!?/br> “這不是知道嗎?” “羽宮澈,你給我聽好?!碧m堂松開羽宮澈,深吸一口氣,認真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道,“現在這個世界上有長生不死的妖怪,有活了上千年的人類,這很厲害,可惜我辦不到,超越者到底也沒有脫離人類的范疇?!?/br> “我沒有時間重新用八年去認識你,更沒有再等你七年的耐心?!?/br> 他抬起手,撫上羽宮澈的頭發,一路來到側臉,眼神是羽宮澈頭一次察覺的深情:“你沒躲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