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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楚情景后,紅發青年無法繼續維持冷靜的神色,眼睛驟然睜大:“怎么回事?!” 辦公椅上有一大塊深色的痕跡和黑色交織,一下子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太宰治伸出手,摸了把那痕跡,再抬起手看到掌心,手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手上是刺目的猩紅,那是一大片還未干涸的血跡! 不光是辦公椅,辦公桌上也是,雖然不多,文件上卻都星星點點的噴灑了一些。 那個信封就躺在血泊里。 更多的血跡在地面上,辦公椅下面深紅色的地毯有一大塊都被鮮血浸染著。 在這個位置,這么多的血跡,已經很難再去找什么理由解釋曾經坐在這里的人不會出什么事情了。 護衛們也發覺不對跟在后面闖了進來,看見這一幕頓時慌亂了起來。 護衛們倒是也還記得自己的職責,立刻開始聯絡他人,以及去辦公室后面首領的私人空間接著去尋找人的蹤跡。 血跡一路在地毯上延伸,斷斷續續的來到走廊,還夾雜著血腳印。 太宰治比護衛們還快,他猛地握緊全是血的手掌,一轉身飛快地跑向了走廊。 這段路不算是那么長,太宰治卻感覺自己像是被押解到刑場上的人一樣,度過了無比漫長的距離。 身后織田作之助呼喚他的聲音已經聽不見了。 “太宰?太宰!現在還不能確定首領的情況,也有可能……太宰治!” 萬一是首領遇刺,殺手現在可能還沒走??! 曾經身為殺手的紅發青年摸出腰后槍支,邊跑著跟上去邊對護衛們吩咐道:“通知干部們,不要宣揚給其他成員,等我的消息!” 太宰治在臥室緊閉的大門前急剎車。 他幾乎是撲在了大門上,撞的門發出“碰咚”一聲,別人聽到這巨響都會感覺肋骨生疼。 血跡進入了臥室里。 太宰治像是等待判決,沾著血的手顫抖的摸到把手,卻又實在是過于擔心,拼命的想見到那個人。 拜托了,一個奇跡,哪怕是綁架也好…… 太宰治猛地推開了大門。 織田作之助也終于來到了太宰治身邊。 大門推開后,臥室的燈倒是開著的。 太宰治第一眼看到的是森鷗外。 穿著潔凈白大褂的,看起來和平時沒有區別的醫生的背影就在那里。 剛才的撞擊聲好像并沒有傳進臥室,森鷗外聽到開門的動靜,身形動了動,轉過身。 “太宰君,織田君,你們來的剛剛好,”森鷗外的語氣里有嘆息之意,很輕描淡寫,就像是晚餐不合口味那樣,除此之外只有眼底有一點點疲憊,“來幫我個忙吧?!?/br> “和大家通知……首領的死訊?!?/br> 森鷗外轉過身,兩人這才發現,他身體前面沾染著一大塊一大塊的血紅色,就連臉上也全是恐怖噴濺的血跡,和兇殺現場走出來的人一模一樣。 可是醫生本人就像是毫無感覺那樣。 太宰治瞳孔已經縮成一點的目光直愣愣的下移。 愛麗絲還在那里。 女孩兒也和主人一樣,紅色的裙子上染血。 愛麗絲跪坐在首領的床上,她的膝蓋上躺著一個人。 愛麗絲的手放在他頭上,眼神柔和,就像是終于把疲憊的哥哥哄睡著的meimei。 一切都要忽略掉身上的血和空氣里的氣息。 織田作之助持槍的手垂落,難以置信道:“首領?” 太宰治僵直的,就像是被木偶的線cao控了那樣朝前走去。 森鷗外像是完全不在這氛圍里,他“悲傷”的嘆了口氣,道:“我們不能自亂陣腳,現在外面的形勢還很糟糕,戰斗還沒有結束,打起精神……這也是首領的遺愿?!?/br> 太宰治聽不到森鷗外在說什么,他聽不到任何聲音。 為什么明明知道這一天很快就要到來了,還是不愿意承認審判的鍘刀已經落下? 太宰治的風衣外套早已經在剛才奔跑的時候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穿著襯衫的繃帶少年一路來到床前,終于看清了全貌。 死亡就在那里。 清俊的黑發男人就像是睡著了一樣,神色寧靜。 全無血色的臉上殘留著血跡,脖頸的部位和襯衫被全部染紅,一道深深的刀口停在那里。 他神色平靜的安眠在那里,沒有痛苦也沒有猙獰,在公主的懷中,這一切要是沒有死亡伴隨,就和畫一樣美好了。 或許這還是一幅畫,只不過多了點殘缺血腥的美感。 森鷗外壓低聲音:“太宰君,你聽到了嗎?” 太宰治彎下腰,朝著羽宮澈伸出手,手指摸過頸動脈,探過鼻息,確認了什么后,輾轉貼上他的臉。 還有溫度,卻沒有生命。 太宰治僵在那里,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首領,我還沒抓住那個殺死你珍惜的部下的混蛋?!?/br> “澈,那個,我忘記給你帶布丁了?!?/br> 少年顯得有些幼稚的話回蕩在臥室里。 沒有回應。 就連其余的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第73章 太宰治深吸一口氣,聲音在顫抖。 目光帶著再出現在這里也沒有任何作用的希冀,鳶色的眼睛里烙印著羽宮澈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