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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稀奇了,我還以為它肚子里的壞話永遠也說不完?!惫f著輕笑了一下,卻仍心事重重的樣子,笑容很快消散了,開始望著地面出神。 佐伊猜測哈利的心事有關他和伏地魔的意識連接。這個大難不死的男孩,已經經歷了太多旁人想象不到的折磨了,每一個人都對他付以厚望,卻沒人問過,如果可以選擇,他是不是不想做這個天選之子。 “克利切只聽小天狼星的,對嗎?” 佐伊忙開口試圖移開哈利的注意力,“可它這么厭惡鳳凰社,你們還是要囑咐小天狼星下達命令時小心些。若有漏洞可鉆,克利切也許會將你們的消息泄露出去……無論它告訴誰,都不是好事?!?/br> 哈利回過神來,認真點點頭,“小天狼星警告過克利切不得把在這棟房子里發生的事告訴任何人?!?nbsp;他頓了頓,“謝謝,佐伊,你總是想得很周全,哦還有,謝謝你父親救了韋斯萊先生?!?/br> 佐伊微笑,“這沒什么的。魔法部越發亂了,但我們自己不能亂?!?/br> “自己不能亂……”哈利喃喃地重復了一遍,忽然抬頭:“哦,佐伊,我想說,我們不久前建立了——也許你想加入……” 說到一半,哈利停住了,透過鏡片,翠綠的眼睛盯住面前的墻壁。 佐伊順著哈利的視線看去—— 狹長的房間里,一張褪色的舊掛毯覆蓋了整面墻壁。 掛毯臟而破,蒙灰的金線仍隱約透著金光,勾勒出一顆枝枝蔓蔓的家譜樹,層層交疊的樹枝間繡著許多栩栩如生的面容。頂端用金線繡著一行法語:最古老而高貴的布萊克家族,永遠純潔。 “這是……” “布萊克家族樹?!?nbsp;佐伊不知不覺跟在哈利后面走進了房間,在掛毯下站定。 自小聽聞長輩口中的流傳,戴蒙德斯的祖先被從布萊克家族樹除名的故事,佐伊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會親身站在這棵樹下。 鼻尖嗅著灰塵的味道,目光掠過間,已看到很多熟悉的名字。 哈利走近一小步觀察著掛毯,湊近了靠近樹根處一個燒焦的黑洞,原本的人像已不可考。佐伊也躬下身去,看清了那塊焦黑下殘存的金線字跡——阿奎拉·戴蒙德斯·布萊克。 哈利回頭看向佐伊,眼神中帶著不確定,佐伊微微一笑,直起身,端詳起錯綜的枝葉,“你想的沒錯,他就是戴蒙德斯的來源。戴蒙德斯和布萊克的舊恩怨,你也許聽過,也許沒有,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 她忽然頓住了,她在沃爾布加的枝杈后看到了屬于小天狼星的黑洞,小天狼星的名字下面繡著另一個少年的臉,模樣有些熟悉。 “看來你們已經見過布萊克家族樹了?!鄙砗箜懫鹦√炖切堑统恋穆曇?,佐伊和哈利轉身。 “西里斯!” 哈利喚他,緊繃的情緒有了些釋放。 小天狼星卻沒看他們,雙眼無神地望著掛毯,不知是不是宴席上喝了酒的緣故。 “這是我母親的珍藏。我討厭他們中很多人,瘋狂執著于純血統……” 一瞬的出神,小天狼星露出一個苦澀的笑,緩緩走近,指腹按在佐伊面前的焦洞,“這是我出走后,我母親做的。她也許早就想這么做了……有趣的女人?!?/br> 手指頹然落下,小天狼星兀自笑了一聲,目光才從掛毯收回,看向兩個年輕人,“我那年十六歲?!?/br> 佐伊安靜聽著,小天狼星沙啞的聲音似乎天生適合講哀傷的故事。 他說,他恨自己的父母和家族,可觸摸這些細膩絲線時,黑眸子里的憂傷卻那么清晰慘淡。 口是心非說出的話,其實都是說給自己。 “你去了哪兒?”哈利追問。 小天狼星鋒利的頜角柔軟下來,“你爸爸家?!?/br> 哈利咽了口唾沫,點點頭轉動了眼珠。聽到父親,似乎有淚花從鏡片后泛起。 佐伊知道哈利有很多話想對小天狼星說,便悄聲退出房間將空間留給他們。 掩上木門時,她聽到上層樓梯轉角傳來的克利切沙啞的咒罵。 “……不似當年了,我的女主人,如今少爺把什么樣的渣滓都帶來踐踏高貴的布萊克。狼人,泥巴種,純血的背叛者……” “他們有什么臉面踏進我的房子?”尖利的婦人聲音從黑天鵝絨帷幔下的畫像響起,在狹窄的走廊顯得有些刺耳。 “怎么,是誰來了?” 佐伊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半個身子罩在顫抖的燭光下,老得脫了相的家養小精靈停下了擦拭畫框的動作,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良久,克利切緩慢轉了回去:“尊貴的女主人,是戴蒙德斯家女孩——” “戴蒙德斯?” 畫像中的女人怒吼起來,只是蓋著一層施了魔法的帷幔,傳出的聲音并不大,“誰允許她來的?趕她走!” 佐伊刻意觀察著克利切,它沒有聽從老夫人的命令趕佐伊走,甚至沒有轉身,只是安慰似地拍著畫框,“好了,好了,女主人,老克利切在這兒。女主人恨極了戴蒙德斯,克利切都知道……” 佐伊現在確信克利切對自己的態度很反常。 倒是聽到戴蒙德斯就破口大罵的沃爾布加夫人才是她想象的情境。 佐伊小聲對與昏暗融為一體的主仆二人說了句圣誕快樂,準備離開這里,老夫人卻發出一聲尖叫,像被臟東西濺上了的衣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