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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藤間智在加油站加滿油,從立交橋下出發,踩下油門。 ……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有車的感覺真好。 她直奔富士山所在的靜岡縣,天色已晚,在小鎮隨便找了家旅館歇下。 “您需要溫泉服務嗎?我們有湯屋”,服務生微笑。 “不用了”,她堅決地拒絕了。 沒有人能從她的兜里騙走一分錢! 等她把身子暖烘烘地縮進被窩時,才想起來:……她為什么要給組織省錢?這次行動都是可以報銷的??! “多慮了”,她嘆了一口氣。 次日,藤間智去了當地的房產中介,打聽到最近賣出去的房屋后離開事務所。 剛走出事務所大門,就和正要進事務所的諸星大不期而遇。 她震驚了,把諸星大拉到一邊:“你的路線不是群馬縣嗎?” 他看著她:“問路時有一些線索,一路跟到了這里?!?/br> 她有點郁悶。 明明她把理論上來說最有勝算的群馬縣路線讓給了他,結果線索是指向她這條路線的嗎? “到旅游景點安家”,她皺眉,“沒有這個膽子吧?” 話雖是這么說,她還是把她從房屋中介得到的線索分享給了諸星大。 “雖說幾率極微,但還是試一下為好”,她指著那些剛賣出去的房屋地址,“至少有個報銷的名頭?!?/br> 這是準備擺爛了? 諸星大看了她一眼:“你也覺得是大海撈針?” 她微微嘆了口氣:“警察會比我們先找到卷款私逃的人?!?/br> 警察可以查車站記錄,查銀行賬戶,查房產轉移。 但是組織的這個下屬企業社長畏畏縮縮地不敢報警,生怕報警后他和組織之間的關系以及那些來路不明的黑錢臟錢都被查出來。 再次和諸星大分頭行動后,藤間智在便利店再次和諸星大不期而遇。 “……” 說好的分頭行動呢? “午飯就吃這個?”她心情頗為復雜地看著諸星大手里的三明治。 他笑了一聲:“你不是嗎?” 胡說,她的午飯是便利店的飯團! “怎么不去旁邊的餐廳?”她問。 “那你呢?”他反問。 聽說波本是報銷的一把好手,怎么波本的上司反而要靠便利店飯團度日? “量太少了”,她回答道。 沒有人能用華而不實的手段從她的兜里騙走一分錢! ……等等,她為什么要給組織省錢? 最終藤間智還是這樣對她的手下說:“下次吃得好點?!?/br> 她離開后,諸星大拿著任務目標的照片問了便利店店員,店員訝異道:“剛才那位女士也問了這個人誒,你們是在找同一個人嗎?” 他立刻明白:他們的思路又撞到一起了。 下午三點五十,諸星大驅車上山。 山間的路空曠而多彎道,林木逐漸茂密起來,將初冬的陽光遮掩得七零八碎。 他踩下剎車,汽車緩緩停下。 看著路邊停著的另一輛汽車,他的嘴角不自覺微揚。 正在森林里循著蹤跡往前走的藤間智聽到身后的細微響聲,警惕地轉過頭去,臉上的表情石化了:“……” 說好的分頭呢? 她都和諸星大分頭好幾次了,怎么又撞到一起了?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裝了發信器?”她質問道。 諸星大站在離她不遠處,拿出手機,面色平靜:“沒有信號?!?/br> 林間寂靜,偶爾有松鼠躍過樹梢。 踩過碎枝和枯葉的聲音“咔擦”“咔擦”。 她終于忍不住了,轉過頭走近諸星大,冷靜地道:“你往東我往西,這條路線讓給你?!?/br> 說著,她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純麥”,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初冬的太陽光恍若碎銀,漂浮在空氣里,潑在他的身上。穿著黑色夾克的青年長發如瀑,眼中的蒼翠正和身邊的青翠樹呼應。 溫和的光線勾勒出眉眼和臉廓線條,在黑色長發上跳躍。 “別鬧”,他低聲道。 “照你的推斷去追,沒必要和我拉開距離?!?/br> 藤間智沒說話,她點了點頭。 分頭行動的意義不是在于分頭本身,而是追求高效率。 最終她還是和手下和解了,兩個人一起循著線索往森林深處追。 “便利店的店員說曾見過很像這個人的游客,他跟在一個旅游團中,還去買了登山用品?!?/br> “現在這個時間,旅游團為了保證游客的安全已經在下山途中了?!?/br> “我看到那邊的斜坡上有腳印,就跟著追過來了?!?/br> 藤間智蹲下來,細細察看枯枝落滿的地面:“這一片的松果少得不正常?!?/br> 她轉過頭,正和諸星大的目光撞上。 眼神交互之間,同時想到了一個可能:有人撿了松果作為助燃物。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高大的林木遮天蔽日,光影交錯,森林里更加昏暗。 兩個人在樹下坐下,匆匆地開始吃晚飯。 “你帶了什么?”意識到今晚很可能要在山上過夜,藤間智問他。 “暖毛毯、水、手電筒和食物”,諸星大拉開包。 她郁悶了:怎么連帶的東西都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