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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禮的人很用心,但是同時——也很大意。 在收到禮物的那一天,卡卡西就打開了所謂的“橙光閱讀器”,選項里有好些娛樂讀物,大多是自來也著的,《親/熱/天/堂》也在其中。 但是卡卡西第一眼看到的,卻是一個奇怪的選項:《旗木卡卡西分析筆記》。 在看到標題的那一瞬間,他的手指微微縮了縮,如臨大敵的感覺浮上心頭。 他想,按下那個選項的時候,他的手都是在顫抖的吧。 “閱讀器”毫無感情地一字一句念起來: 【旗木卡卡西,生日9月15日,喜歡烤秋刀魚和茄子味增湯,討厭天婦羅和甜食,感到悲傷的時候會露出笑容,眼睛彎成月牙。 田間的稻草人,人如其名。孤獨地站在田野間,堅守著荒蕪的田園。天上的飛鳥奪去他的帽子和蓑衣,頑皮的孩童抽走他僅剩的取暖的稻草,風霜雨雪用寒冷和黑暗侵蝕他的支柱??墒撬o靜地站在田埂上,不反擊,也不抗議,他不會怨恨這個世界,他只會——怨恨自己。 他把舊日時光握在手心,不斷地否定自己:我是一個差勁的人。他的痂從來沒愈合過,因為他不肯容忍自己愈合、不肯容忍自己忘懷。 嗐……寫著寫著怎么感傷起來了?我咋的還有詩人的潛質呢? 所以說到底,生日禮物到底該送個啥子喲?!分析了那么久到底分析出來個毛線啦?好苦惱啊麻麻我要禿了! ……嗯?否定自己?那么夸夸群?那就夸夸他?好主意!寫程序去了!——木葉48年】 鵝卵石上所迸發出來的游戲結界消失了。 盡管離第一次聽到這段短短的胡言亂語已經過去了兩天,再次聽的時候,卡卡西仍然覺得自己有點呼吸不過來。 一如低垂的天幕,他的心上仿佛也重重地垂著霾暗的云塊。 很明顯,這段類似于日記的話,很有可能是對方不小心放進去的。 可是。 ……她為什么要?她怎么可以? 卡卡西垂眼看著掌心躺著的藤蘿紫色鵝卵石,神色晦暗不明。 風大了一些,窗戶外的天空仿佛要下雨,又仿佛是要下隕石。 氣流飛快地穿過屋內的瓶瓶罐罐、孔孔洞洞,發出有些尖利的呼嘯聲,好像有人在尖聲驚叫,又像是充滿了恐懼的嘶吼。 屋內的空氣又涼了一些。 卡卡西第一次感覺暗部的制服有些過分單薄,單薄到沒法抵御冷下來的溫度。 穿堂而過的風像冰刀一樣一道一道地割在他的手臂、咽喉。 空蕩蕩的木質結構房子仿佛有些搖晃起來。 ———— 可憐對于這個重大的游戲程序設計失誤,設計師本人久野紀表示:躺平任嘲。 嗚嗚嗚沒臉見卡卡西了腫么辦。 發現這個事實后的第二天,久野紀親自上旗木家,試圖負荊請罪。 卡卡西不在家。 于是她往門縫里塞了一張小紙條。 再次日,久野紀再次往門縫里塞了一張小紙條。 又次日,又往門縫里塞了一張小紙條。 塞完小紙條,久野紀郁悶地回頭看了看門戶緊閉的旗木宅。 話說卡卡西是出長期任務去了嗎?還是說,這是要跟她絕交的意思??? 久野紀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她也要準備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她的“游戲飛雷神·打包扔掉之術”迄今為止所有的定位點都太近了。幾個禮拜前她就在準備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周游列國,把定位點放得遠一點。 咳咳,說走就走是不可能的。外出游歷是需要村子批準的,否則會被認為是叛逃。 關鍵是四代目死都不松口啊,說什么“不要太依賴這種逃避的忍術”、“局勢很亂最好不要再去添亂子了”、“木葉圖書館人手很缺你不要隨意離職”什么的。 卡卡西撿起靜靜躺在地上的小紙條,掃了一眼。 “對不起對不起!請給我個負荊請罪的機會吧!——久野紀” 斜照進來的夕陽將他的臉照得半明半暗,眼睫投下一片陰影。 他收起小紙條,將它和前兩天的小紙條放在了一起。 或許他需要一個長期任務,卡卡西如此想道。 第四天,又一張小紙條從門縫悄悄滑了進來。 雖然想一想就知道上面寫了什么,卡卡西還是走過去,撿起小紙條。 “我之前跟你提過的出村游歷!今天四代目終于!批準我去周游列國了!最多有三個月的時間哈哈哈!下次我就能把敵人扔到千里之外了,等我的好消息??!——久野紀” 握著紙條的手指猛地收緊。 ———— 次日,火影辦公室,四代火影照常對暗部分派指令。 “卡卡西小隊,暫無,待令?!?/br> 暗部忍者陸續離開,卡卡西卻留在原地。 波風水門笑問:“卡卡西,有什么需要我幫助的?” 面具下,卡卡西猶豫了一下,艱難地開口:“水門老師,雖然這樣說很不合適,但我……可能需要一個長期任務?!?/br> 波風水門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問為什么,只說:“等我看看有什么適合的?!?/br> “謝謝,水門老師?!?/br> 波風水門翻找了一會兒,抽出一個任務卷軸,笑道:“我想,這個長期任務會比較適合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