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你覺得我這樣的年紀會有兩個這么大的女兒嗎？”

    “話說你多大？”

    “今年剛好21歲?！?/br>
    “誒……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嘛?！苯瓣种赣嬎闫饋?，“十三歲正常發育，從那個時候算起的話……”

    夏油杰干脆抓住江野的手，打斷他計算的思維，“她們只是我在兩年前撿到的孩子，這個是美美子，另一個是菜菜子?！?/br>
    “你好?！眱蓚€女孩臉紅撲撲的，頷首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苯暗氖秩员幌挠湍笤谑掷?，十六歲的少年骨架較小，夏油一只手就能掌握對方的兩只手。

    少年往前湊了些，咧開嘴角揚起微笑面向兩個女孩，“你們好呀，我是江野，今年十六歲?！?/br>
    美美子和菜菜子遲鈍地眨眨眼，只覺得這個少年才這么大就能成為夏油大人的朋友，一定是非常厲害的人。

    “說起來，你真的不會長大嗎？”老早之前就強調自己是永遠十六歲，如今過了四年，仍然還是這副模樣。

    “會吧?！苯暗哪抗饴湓诒惝斏?，晃了晃夏油的手，“我要吃?！?/br>
    夏油杰見狀松開對方，一邊解開方巾一邊對菜菜子二人說著：“你們自己先去玩吧?！?/br>
    “好——”

    兩個小姑娘拉著手離開，合上門后還看到夏油大人把一層層食盒擺出來，要多貼心有多貼心。

    “看來夏油大人和江野先生關系真的很好……”

    “他們這個樣子，像是認識了很多年了?！?/br>
    然而事實上，江野和夏油杰接觸的時間只有短短一周不到。

    “夏油會是個好父親?！苯巴矍柏S盛的食物，抬眼看向夏油杰十分確定道。

    夏油杰最后將筷子遞給他，聞言后狹長的眼微瞇，“是嗎？江野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在很多人眼里，我可是很可怕的?！?/br>
    “其實……我的真心話不是這個?！苯耙е曜?，眼神略有些猶豫。

    夏油杰一手撐在江野身側的桌面上，稍稍俯下身笑容依舊，像只腹黑的狐貍，“嗯……？”

    江野的身子大半都被對方的陰影遮住，像是感受到壓迫感，又像是不情愿直接說出口，但卻在夏油杰的凝視下噗嗤笑出聲來。

    “其實我想說的是——”

    “夏油以后會是個好母親~”

    “哈哈哈哈……”

    “……”夏油杰眼神恢復成原本平靜的模樣，但多少有些無奈。

    江野咬住筷子，稍尖的犬齒在上面留下齒痕，“但是總感覺說出來會被你打?！?/br>
    剛說完，對方的手指就朝著他的額頭彈了上來，聲音還挺清脆。

    “你也知道?！?/br>
    “唔?！苯疤秩嗔巳囝~頭，瞅了他一眼便開始吃飯，直把兩頰塞得鼓鼓的。

    “真的變了啊?！彼炖锖?。

    “我么？”夏油杰直起身靠在桌邊，雙臂交叉放在身前，“除了身份和理念的改變，我基本沒什么變化吧?！?/br>
    江野夾起煎雞蛋咬了一口，咀嚼幾下吞進去，舔了舔沾了米粒的嘴角繼續道：“反而是這些轉變給了你心理負擔，感覺你明明做著自己想做的事，卻一點都不開心?！?/br>
    少年燦金色的眼眸沒有多少波瀾，只是平靜地闡述著自己的感受，但就是這么平淡的一句話，讓夏油杰暫時陷入沉默。

    “……”負擔嗎？他可是為此不惜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家人，甚至背負著數不清的性命，這讓他如何不去背負這種“罪孽”呢？

    雖然他并不認為自己有罪，他只是在凈化這個世界而已。

    “所以說，像夏油你這樣的人——”江野捏著筷子指向夏油杰，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其實并不適合做一個革新者?！?/br>
    “你說我不適合？”夏油杰微愣。

    “嗯?！?/br>
    “為什么？”

    他一來有能力，二來狠得下心，三來也做了兩年教主，其實早就習慣用一些手段殺死那些礙眼的猴子了。

    結果被說不適合？

    江野：“雖然不知道你之前經歷了什么，但是我認為夏油實際上是陷入誤區里了?！?/br>
    “哦？”

    “不是一直有個俗話嘛，當興趣變成工作后，就沒有那么熱愛了?！?/br>
    “嗯……”這和之前那句話有什么聯系嗎？

    “但目前的工作自然不會是你的興趣，所以熱愛從一開始就不存在?！?/br>
    “既然夏油永遠不會為此感到快樂，就說明你的本心從來就不是所謂的凈化世界，這只是你編出來欺騙自己的理由而已?！?/br>
    江野把目光移向眼前的實驗室，視線在連夜做出的

    “缸中之腦”上流連，“沒有熱愛，不會為每一次成果感到愉悅，就注定是錯誤的選擇?！?/br>
    “你現在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江野再次扭頭看向夏油杰，捏著筷子的手模擬手術切割的動作，“所以夏油在我心里，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br>
    他的視線落在夏油杰的心臟處，手指緩緩平移，仿佛正在將對方的胸膛從外剖開，目光直直地盯著那顆正跳動著的心臟。

    那一定是顆比任何一個沾滿血腥的人里，最溫和炙熱的一顆。

    江野這么一想，不禁用舌尖頂住上頜，比起親手掏出對方的心臟，他還是更想看到它真正狂熱跳動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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