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解語花
“世子跟我去過皇都里最著名的一個青樓,我倆為了表現出風月??偷臉幼?,把花兒戴在耳朵上,腰上系著一大袋銀子。然后進去,點了頭牌,一個叫云煙的歌姬來唱歌,又點了個叫媚娘的舞姬來跳舞,結果媚娘跳著跳著,把,把那都脫光了,坐在了世子大腿上——” “住口?!崩钅浜纫宦?。 文逸嚇得猛地彈起來。 碧好見狀,也下意識拿起扇子擋住自己的臉。 完了,他們在他背后說他,被聽見了。 “你嚇死我了!”文逸不滿道。 與此同時,碧好左顧右盼一番,連忙道:“爺,小藍叫妾回去用飯了,先告退了!”話落就想勾頭竄走。 “站住,”李漠將她喊住,“回來說話?!?/br> 碧好只好灰溜溜地轉回來,咧嘴笑道:“爺,怎么了?” 李漠一雙如鷹般銳利的幽深黑眸掃過兩人,似乎又要審問一番,沉聲道:“你們在這做什么?” 文逸臉上沒有任何心虛感,搶先道:“我們,我們沒做什么,就聊聊天?!?/br> 李漠視線落在他身上,“你怎么還不回府?” 文逸一揮手,“嗨,別急著趕我,我要在荔園多住幾日?!?/br> 所以,他倆每日都要在一塊聊天,并且說往事?李漠頓了頓,開口道:“沒什么事你們兩個少來往,影響不好?!?/br> 碧好站得好好的,乖乖聽講。卻聽見文逸不屑道:“切,這有什么,現在荔園里的人都知道我來住了?!?/br> 這話音一落,碧好就替他捏了一把汗。因為李漠的滲人的寒冷刀光已從眼中迸發出來。 誰不知道李漠這個人,他掌控欲強,誰想靠近他的人和事,無疑找死。 罷了罷了,還是由她做這朵解語花吧。 碧好走到李漠跟前,用扇子給他扇了扇風,笑盈盈道:“爺今天忙壞了吧,累不累呀,要不去妾的暖香塢歇會兒,用晚飯?” 小娘子眉目溫柔,笑起來時像一朵緊緊裹著的花蕾綻開,雙目彎彎,眸間閃爍晶瑩,露出潔白貝齒,美得叫人移不開眼。 又手持羅扇給他送風,一股淡淡清香自她腕間傳來,夾著風,煞是涼爽好聞,讓男人心里的怒火漸消,想一把擒住她的小手,帶她回去說點悄悄話。 李漠如是,朝她伸出了手。 小娘子軟軟的rou手搭上他,他一把牽住,早已忘記了身后看戲的文逸,牽著她就走。 “喂喂,那我呢?”文逸自討沒趣兒地喊了聲。 然而前頭的男人,不知何時順走了小娘子的扇子,背著身舉起那女人扇子晃了晃,似乎在說:回府找你未婚妻玩。 哼!文逸氣噎,都怪自己單身! 李漠今天穿一身白色外袍,袍上有墨梅與小小紅梅花瓣,腰帶上系著七寶,襯得身軀頎長,輕盈矯健,又清貴不同常人。 自然,碧好心里覺得好看,嘴上也會說出來,她便足足夸了李漠一路。到了暖香塢,把他安置在塌上,奉上一杯香茶與幾件精致的點心,碧好坐在旁邊伺候,給他扇扇子。 一會兒廚上的來了,問世子今晚吃什么菜。李漠只朝碧好撇了撇下巴,“你看?!?/br> 叫她看,她當然也是點他愛吃的菜呀。這一世她進門才不到半年,在李漠的認知里,必定認為她不太了解他的喜好??善?,她在前世也活了一遭,跟他一塊用飯的次數不算少,他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她心中還是有數的。 所以眼下她點的都是令他滿意的菜。 他好奇了,她便趕巧賣乖,說平時有留意爺的喜好。這小嘴甜的,能不叫他悅目娛心。 “小道消息打得不錯?!崩钅仙喜枭w時給一句評析。 碧好笑得燦爛,跪坐在榻上給他好一陣按肩捶背。半晌,他問:“這幾天都在做什么?” 這問題不用考慮,當然是做個安分守己,飽讀詩書的閨中小娘子。碧好順溜答道:“妾這幾日身子不爽,都在屋子里看書呢,還攢了好些問題準備問爺?!?/br> 李漠接受著她的按肩,不覺身心放松了些,闔上雙眼道:“那你問吧,我給你講解?!?/br> 啊這......狀況來得有點猝不及防,碧好一張圓臉登時怔住。 其實這幾天她哪有看書,不過是忙了一些娘家的事情,在園子玩耍、吃吃喝喝睡睡就過去了。要問問題,想不出甲乙丙丁,臨時編,也編不出個好賴,自己急了一陣,小臉茫然,最終想了半天—— “爺白天公務繁忙,都已經夠累了,怎么還能因為我的小小事情,嘮叨了爺呢?等爺休沐了我再拿著書問?!北毯煤寐暤?。 管它什么問題,就拿她關心爺的這套說辭,打遍天下無敵手。 李漠“嗯”了一聲,閉目小憩。 因碧好來了月事,李漠本不該留下,一則是碧好不能侍寢,二則他是大男人,同床睡怕沾染血氣。 但是在用完飯后,李漠卻沒有走的打算。碧好小聲提醒他一次,他揚起劍眉,握著手中的小人書道:“知道,陪陪你也是好的?!?/br> 碧好沒聽他說過這種話,心里仿佛被一股暖意支起來,有中澎湃感,便笑著點點頭,去了凈房洗浴。 接著她等李漠也洗浴回來,打算靠在他肩上睡個好覺,可兩人一上了床,碧好心里才苦苦地知道他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