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乃是人間小火爐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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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星夜兼程,終于在第三日的夜里趕到了庫里奇沙漠的邊緣。 她不知元善與蘇侯困在哪里,這便將千名護衛分出五百人來,在庫里奇沙漠分散開來尋找,找到便以焰火為信。 護衛四散去找,乘月也不愿坐著,只騎了護衛在邊鎮買的沙漠阿哈矮馬,沿著沙漠邊緣向里去。 暮色下的沙漠像是沐浴著溶溶的金色,蒼茫通天接地,晚霞像是不朽的畫,在地平線上鋪了淺淺一層,遠處孤伶伶地站著一顆樹,枝椏努力向上,正是這些,構成了浩瀚的沙海。 她漫無目的地騎著矮馬,不免想到了壩上那一晚巨大的黃月亮,她與顧景星坐著說話,他說她可以嫁給一棵樹。 正思著念著,忽見前方漸漸起伏的沙丘上,有一排綿延的小木屋,屋前招展著旗子,寫著大大的酒字。 也許庫里奇沙漠周遭皆是市鎮的緣故,這里有酒家也不奇怪,乘月卻覺得很新奇,因身后跟著滇南六藝里的三藝,這便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 她這回的男裝扮的很扎實,一頂一低頭就能遮蓋眉眼的風帽,一身灰撲撲的勁衣,又涂黑了面頰,只要她不滴溜溜轉起烏亮眼珠,自然不會有人看出蹊蹺。 她同滇南來的三藝一道兒進了酒館,只挨著墻邊坐,不顯山不露水地點了一盤醬牛rou,兩壺沙棘酒。 客人不多,只有三個粗布短打漢子形容粗鄙,喝的滿臉通紅地大吹法螺。 “熊二哥忒不知足,倘或不是我,你哪里夠得上這個好差事!”三角臉的軍士滿口都是rou,吃的雙目通紅。 “張北城那個,我怎么瞧著不是蘇侯?卻是一個臉生的將軍,不像是個會打仗的!”后一個漢子喝了口皮袋子里的酒,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 “蘇后不是死在了礦藏山嗎?這一位聽說是朝廷派下來鍍金的王爺,白白凈凈的哪里像是會打仗的?!遍L臉軍士神神秘秘地接話,聲音小了下去,“喝了這一壺,趕緊走,莫耽誤了正事?!?/br> 這三個軍士醉醺醺說的話,旁人聽起來沒什么,可卻叫乘月大吃一驚。 這里是漠北,是中路軍的地盤,蘇侯重傷,由魏王叔接了帥印領兵去了土剌河,目下中路軍陷落在土剌河,如何這三人卻說那王爺在張北? 張北縣就在此地不遠,按常理來說,魏王叔不應該在土剌河么? 她心有蹊蹺,立時便給滇南來的三藝遞了眼色,旋即走了出去,沒等一會兒,那三個醉醺醺的軍漢便搖搖晃晃地走出來,三藝其中的阿詩、阿禮不過輕輕一抬手,便以指為劍,制住了三人。 這三個軍漢被拖拽到暗地里,個個抱著腦袋討饒,乘月叫三藝點了這三人的肩胸xue,直痛的他三人倒地哀嚎,一股腦的全說出來。 “咱們是要趕往寧武關,上頭命令,由寧武關至土剌河這一條路上,要嚴防死守,見到小股兵力直接剿滅,若是大部軍馬,且按兵不動,只制造阻礙,叫他們不能盡快趕到土剌河……” “您幾個殺了咱們也沒用,那一條道上,目下埋伏了上萬人,咱們也只領了千人,不成氣候啊……” 乘月的眉心突突跳,倘或這三個軍漢說的是真的,那魏王叔不僅有通敵之嫌,還要借手阻撓前去土剌河救援之人。 算著時間,這個時候除了朝廷派去的北路軍以外,還有顧景星。 帝京城距離寧武關兩千里路,顧景星早她半日出發,這一時也許就在這條路上。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06 11:03:43~2022-07-07 20:29: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有風南來 3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25877030 20瓶;素苗 10瓶;邛 7瓶;蝦尾 5瓶;忘不了水星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3章 救與危難 乘月又回了大漠里的酒家。 阿娘身邊的六位大理高手, 以易、書、詩、禮、樂、春秋化名,留在她身邊的,是詩、禮、春秋三人。 春秋與阿禮去處理那三個軍漢, 阿詩便陪公主喝酒,不免問到了接下來該如何。 乘月只輕抿了一口沙棘酒, 辣的嘶哈一聲。 “將消息送回去才是最當緊的?!彼P算著距離, “從這里回京, 快馬加鞭也要兩日?!?/br> 她想到這里,喊了一聲盛玢。 盛玢立時便現了身,依著公主的意思在桌前坐下。 “你即刻派人回帝京城, 每到一個驛站便換馬, 以最快的速度進宮?!彼拷耸㈢? 在他的耳畔支起了手, 悄聲將方才那三個軍漢所說的, 悉數交代與他。 盛玢即刻領了命, 出去布置, 乘月卻望著眼前的酒杯不作聲。 阿詩是女孩子, 察覺了公主的低落, 這便垂首問她:“心里藏了事?” 乘月不言聲, 只將小酒盞擱在兩手間轉來轉去的,好一時才將被酒盅里的沙棘酒一飲而盡。 “倘或你明明知道一個人嫌你厭你, 不想見到你, 你還會出現在他的身邊嗎?” 小公主的嗓音在蒼涼安靜的大漠里, 稚軟而溫柔, 阿樂很喜歡看小公主那雙烏黑明亮的眸, 此時看她額心蹙成可愛的小川, 不由地放輕了聲音。 “那我何必自討沒趣?天底下的好兒郎那么多, 未必我就要吊死在他那棵樹上嘍?!?/br> 乘月很喜歡阿詩的直截了當,可轉念想想,在生死攸關的事前面,那些小兒女淺薄的情愛是不是可以放在一邊? “那這個人若是有生命危險,我該管么?” 阿詩終于瞧出了小公主的愁腸百結,認真地想了想說道:“各人各命,即便他有生命危險,那也同你不相干啊?!?/br> 乘月聞言,托腮想了好半天,雖然覺得哪里不對,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對,只默默地坐著不言聲了。 在這沙漠酒館里坐了好一陣子,到了月亮升到中天時,盛玢在門外奏稟:“元善姑娘找到了?!?/br> 乘月一躍而起,奔出了酒館,騎上了馬兒,叫他帶路。 盛玢在公主的前方縱馬,口中道:“元善姑娘與蘇侯在離這里六里地的沙棘林中,蘇侯病情有變,傷口化了膿,高熱已有三日,隨行的御醫手頭無藥,束手無策?!?/br> 乘月隨身帶著阿娘給的滇南秘藥,又有一壺陳芥菜鹵,聞言更是加快了騎馬速度,跟著盛玢一道兒趕往去沙棘林。 蘇元善與父親已然七日前進的庫里奇沙漠,前幾日是為了避開中路軍與小股莽賊的交戰,其后又因下暴雨前行很慢,一直困頓至今都沒有走出這片沙漠。 她站在林外翹首以盼,但見蒼茫的夜色里,幾匹輕騎破空而來,為首之人灰撲撲的,卻能看出秀美的身形。 元善心中一喜,迎上前去,馬上人向他露出了大大的笑臉,回身喊盛玢:“快接我下來!” 盛玢將公主接下馬,乘月立刻牽起了元善的手往林子里進,一邊兒走一邊兒問起蘇侯的情況。 元善抹了抹眼淚,如實說了,末了哭出聲音來:“我萬萬沒想到你會親自來接我——你來了就好了,我這一個月每一天都過的心驚rou跳的!” 乘月摟了摟她的肩膀,問起林淵沖來,“為何不見他?” “他去附近的市鎮為父親尋藥……”元善說著嘆了一口氣,“前日遇上了莽賊的游兵散將,林淵沖的左臂也受了傷……” 說話間已然到了蘇侯的馬車上,御醫不知是公主親來,只在看見公主風帽下靈動的眉眼后,嚇得倒吸了一口氣,跪下問安。 乘月揮手叫起,只將手頭的藥悉數交給御醫。 “這里是滇南的秘藥,紅色的藥丸叫做保險子,又叫救命仙丹,蘇侯受得都是外傷,我推測是破傷風引起的炎癥,這里有陳芥菜鹵,你瞧著對癥不對癥?!?/br> 御醫姓馮,此時大喜過望,接過藥,即刻便將保險子送入了蘇侯的口中,方才贊道:“公主推測的實在精準。蘇侯身受十三處槍、□□之外傷,臣為他清了創口,但不可避免還是感染上了破傷風?!?/br> 他對陳芥菜鹵十分看重,當寶貝似的捧在手里,“這是千好萬好的救命靈藥,公主可真是解了大難了!” 乘月聞言心里便安定下來,元善更是在一旁淚流滿面,靜靜看著馮御醫將藥汁灌入父親的口中,方才放下一顆懸了月余的心。 因著陳芥菜鹵的味道很難聞,元善便牽著乘月的手下了馬車,只在一旁的山石上坐了,說起了這月余的遭遇。 “倘或不是林淵沖在,恐怕我連漠北都進不來——”元善不由地落了淚,“自打傳出來要集結去打莽賊后,整個漠北到處都不安寧,林淵沖護著我來,受了大罪……” 乘月陪著她哭了一會兒,情緒難免一起地落下來,元善摟住了她,把她的臉轉過來面向自己,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她的眼睛。 “你不對勁兒。能出宮到這么廣袤的大漠來,換了從前的你,都要打好幾個滾了……” 乘月搖搖頭,不知該從何說起,良久才安靜地看著她,說道:“我同顧景星決裂了,他說從來不曾喜歡過我,我也拿回了放在他府上的東西,從今往后再也不相干了?!?/br> 元善覺得這個消息很突然,分明她走前還好好的啊。 “會不會有什么誤會?” 乘月還是搖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我知道了一些壞消息,顧景星極有可能會被阻隔在去土剌城的半道上,你說我要不要去看一看?” “那里在交戰,若是陛下知道了,一定會大發雷霆。你有太后娘娘、我、白夫人惦念著,人人都不會愿意你涉險,哪怕那個人是顧景星?!?/br> 元善不舍得公主去冒險,抱住了她:“即便是顧景星本人,他若是知道你冒險去那里,只為了看一看他的安慰,他也會擔心?!?/br> “他才不會擔心。我若是去了,他一定會說,公主該當列鼎重煙,享受天下人的供養,而不是為了臣遠赴北境,只身犯險?!背嗽滦÷暤卣f著,將顧景星會說的話拿捏的恰到好處。 元善嘆了一口氣,點著頭道:“是啊,你是鎮國的公主,是陛下的掌珠,為了我到這大漠有一遭,我都要心疼你……” 乘月聽著元善的話,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時才怔怔然道:“元善,我覺得我想左了……” “我總想著,他討厭我,我便不要自討沒趣了,可是不對啊……”她忽然握住了元善的手,“他馳援長興嶺,既是為國也是為父,我身為大梁的公主,已然知道了會有人行圍剿之事,卻不告知與他,還是個人嗎?” 元善啊了一聲,說道:“這么說來,的確有幾分道理……” 乘月既想通了,那便是一刻也待不下去,問清楚了蘇侯的病情,知道退了高熱之后,便也放下了心,只留下二百護衛和馬車護送元善,這便決定領兵往長興嶺方向去。 她想著那三名軍漢說的話,去往長興嶺的沿途,有上萬人蟄伏著,那她手里區區兩千禁軍暗衛,實在是不夠看。 正思忖間,忽見遠處風煙滾滾,有人縱馬而來,身后是長長的隊伍。 元善看清楚來人,面上就露出了笑容,高喊了一句林淵沖。 他在第一時間看清楚了公主,翻身下馬,喚了一聲殿下。 乘月便謝他對元善的照料,說起馬上要啟程去往長興嶺時,林淵沖忽然垂首問元善:“侯爺若是退了熱,病情有好轉的話,我可否護送公主去長興嶺?” 元善聞言大喜,父親說林淵沖乃是中路軍中最為驍勇善戰之人,這幾日同莽賊的作戰也不難看出來他的運籌帷幄,若他能護送公主去,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你去是最好了……”元善看了眼公主,見她眼睛里有調皮的笑,聲音便低了下來,“問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主官?!?/br> 林淵沖一笑,向公主行了軍禮,“臣擅戰,斗膽自薦,護送公主去長興嶺。再往前行,有一處收容醫治中路軍傷病的營地,方才為了給侯爺取藥,臣走了一遭,那里傷勢好了的軍士,約有千人,公主若有調兵之權,可去那里?!?/br> 乘月手里有真龍令,聞言也不多說,只同元善道別,旋即便翻身上馬。 林淵沖上馬前俯身同元善說了些什么,之后便毅然決然地上馬,追隨在公主的隊列之后而去。 到了那軍營調了一千二百人,一路往長興嶺得方向去,途徑鉞戎轄地時,乘月忽得想到了什么,派人往那里送了口信。 這一頭公主在這次出門時學會了騎馬,一路趕去長興嶺的方向,那廂在七老圖山的山腹里,顧景星領兵三百將將行過,便由四面八方射出了無數箭枝,如同動星一般,往顧景星的隊列招呼。 顧景星揮舞長/槍,只將無數箭枝格擋開來,口中喊著讓護衛軍加快速度,通過箭雨,然而敵人在暗,箭枝又來的猝不及防,頃刻間便有數人中箭落馬。 顧景星從背后拿過弓/弩,縱馬而過的瞬間,張弓射箭,將沾了火的箭枝連發出去,在下一刻的時間,對面便燒起了山火。 如雨的箭枝頓時緩了下來,顧景星見有喘息之機,即刻命令所有人縱馬向前,然而在下一刻,又是新的一輪箭雨落下,這回每一根箭上都綁了火,將顧景星等人困在原地。 就在這時,那山上便響起了殺的喊叫聲,之后便有山海般的軍士執武器縱馬而下,那氣勢像是要把他們吞沒在滾滾煙塵里。 事到如今,更不能下馬,顧景星命所有護衛縱馬狂奔,身后的追兵氣勢更猛,他們本就人少,再去除方才受傷落馬的,只不過二百余人,眼看著就要被成千上萬追兵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