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乃是人間小火爐 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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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用盡十八般武藝,盡展媚態。 她一手托著雪腮,一手扯了扯衣襟,露出一側美人骨。 云鬢酥腰,媚眼如絲。 隨后她拋了個媚眼,勾魂攝魄的來了句:“陛下,來,進籠子里陪臣妾躺一會呀!” 秦煜:……(鼻血jpg) #這是一個男女主雙重生的故事 感謝在2022-04-20 12:31:02~2022-04-21 17:07: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同為泥土、矖矖是二妞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一顆大橘子 4個;猴拖拖、看文的蟲蟲、松餅、南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鹿踏寒霜來 4個;矖矖是二妞、酒晝、糖粥、有風南來、阿元.、邛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糖粥 12瓶;菂菂 10瓶;我的rourou 5瓶;邛、ayaka、unicassie(懶羊羊)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章 迷你青梅 冬至過后的第三日,云遮提筆畫了一副《九九消寒圖》,就掛在鳳姿宮正殿的偏桌后,素梅一枝,清麗雅致。 乘月坐在她專屬的虎頭小繡凳上仰頭望梅,數了數梅花的花瓣兒,煞有其事。 “這梅花瓣兒,染到第幾瓣兒時,就到我生辰了?” 云遮笑了笑,提筆蘸了丹朱色,暈染了三瓣兒梅瓣邊,那素梅就生了幾分附骨的仙氣兒。 “公主瞧,染到第十四瓣兒上,您的生辰就到了?!?/br> 乘月初學數數,站起身湊到了九九消寒圖邊上,仔仔細細地數了數梅花瓣兒,末了小大人似的嘆口氣。 “還要好久好久呢!我都等不及了?!彼绢^坐的小搖馬上坐,把腦袋擱在木馬的短耳朵邊兒,“爹爹不搭理我,只讓我同皇祖母玩兒,可皇祖母沒事就打葉子牌,我又不識幾個字,瞧不懂?!?/br> “您都曠了幾日課了?再不上學,千字文都要還給少師了?!痹普趪Z嘮叨叨,“翻了年,元善姑娘就進宮侍讀了,她已經認識一千個字了!到時候您可怎么辦?” 乘月不以為意,滿心的憧憬,“她認字多就認字多唄,我交朋友不看重這個?!?/br> 云遮哭笑不得,笑著蹲在乘月的面前,逗她道,“您愛交什么樣的朋友?太娘娘給您選了好些個侍讀,就是想讓您多交幾位知心好友,春日快到了,和朋友們在宮苑麗玩一玩,多有趣?!?/br> ”蘇元善是一個,駙馬也是一個?!俺嗽屡d致勃勃地數掰手指頭算,說到這兒便有些喪氣,”爹爹這幾日也不知道忙些什么,成日里見不著,也不能和他談一談駙馬的事?!?/br> 小女兒攤攤手,大眼睛忽閃,“天下重要,爹爹的女兒也很重要啊?!?/br> 公主生的玉雪可愛,說話時神情嬌憨,每每叫云遮喜歡的不行,她點著頭,順著公主的話往下說,”是,您很重要,您是紫禁城里頂頂重要的人?!?/br> 乘月就從虎頭小繡凳上站起來,一陣兒風似的沖出鳳姿宮。 “走,去仁壽宮要飯去?!?/br> 云遮一邊兒笑,一邊拿了軟裘追上去,“哪兒有您這么說話的,回頭進了仁壽宮,仔細太娘娘念叨您?!?/br> 今日是個大晴天,日頭掛的高高的,乘月也不乘她的專屬小鸞車,只在宮苑里橫沖直撞,沒一時就進了仁壽宮。 太娘娘在宮院里練太極劍,正平心靜氣的時候,便見一個雪團子拐進了影壁,滾進了她的懷里。 太娘娘喔唷唷了幾句,把乘月抱在懷里左瞧右看,“跑什么跑,都熱出汗了……” 她就喚人拿棉巾,自己上手給乘月擦額頭上的細汗,”一大清早的,就往鳳姿宮里跑,這會兒晌午了,肚子餓了?“ 乘月就嚷嚷著叫人給她拿芝麻卷吃,接著在太娘娘懷里蹭了蹭。 ”祖母啊,爹爹這幾日做什么呢?我回回去找他,回回撲空,我有頂頂重要的事兒同他說呢!“ 太娘娘就牽住她的手,慢慢往殿里走,“你爹爹忙著理政啊,中原、北境、南域,還有津門的海運,哪一樣不要他cao心,哪一樣不要他定奪?話又說回來,你小小人兒一個,成日里就只管吃喝玩就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兒找你皇父?” “重要!十分的重要?!背嗽伦街锬锏氖?,把她請上了寶座,自己則趴在她的膝上,人認認真真地同太娘娘說,“我想同爹爹談一談駙馬的事兒?!?/br> 太娘娘聞言笑得險些背過氣去,“好好好,你看上哪一家了,皇祖母給你做主?!彼χc點孫女兒的鼻尖兒,哄她,“再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到時候叫駙馬來吃酒?!?/br> “我是小孩兒,不能吃酒!”乘月認認真真地說,接著又同太娘娘仔細描繪駙馬的模樣,“個兒高高的,鼻梁也高高的,眼睛亮亮的……” “是靖國公家里的孩子,他的娘親又溫柔又美麗,頭發梳得很好看,上頭還戴了一朵重瓣的山茶花。她說話的聲音也好聽,手指甲涂了朱櫻色的蔻丹……我覺得她很適合做我娘?!?/br> 太娘娘喜的合不攏嘴,把孫女兒摟在懷里頭,“倘或真成了親家,那哪兒是你娘啊,該是婆母才是?!?/br> 她最是知道靖國公一家子的,祖上隨著高祖皇帝開天辟地、鑄造大粱,乃是世代的簪纓世家,有功一族。 “去給靖國公府下帖子,叫駙馬臘月十八來吃公主的生辰宴?!?/br> 太娘娘吩咐下去,乘月立時就高興起來,跳下了祖母的膝蓋,拿芝麻卷吃:“再請蘇元善來,我要領她去瞧兔兒山的山茶花?!?/br> 太娘娘的懿旨隨著晚間的飛雪一道兒,落在了靖國公府里。 白清梧把自家夫君送往北境去,這一廂還在感慨夫君寂寥又蒼涼的背影,轉回頭就張羅起一大家子,聚在一塊兒吃鍋子。 老夫人羅氏領著二房、三房的兩個兒媳婦吃養生的花膠雞火鍋,白清梧混在孩子堆里,領著孩子們吃牛油麻辣鍋,整個飯廳里頭熱火火,喧鬧又喜慶。 待門房過來通稟,只說宮里的天使帶了太娘娘的懿旨來,白清梧還未及領著全家人站起身接旨,天使卻笑著走進來,叫眾人落座,只說傳幾句話便走。 “臘月□□寒那一日,是鎮國公主的生辰,太娘娘說了,請駙馬爺去宮里吃酒?!?/br> 天使傳了口諭便走了,只留下一封懿旨并一屋子面面相覷的人。 羅老夫人驚得筷子都掉了,拍著大腿奇道:“這懿旨莫不是傳錯了地兒?咱們公府哪里來的駙馬?” 更遑論鎮國公主如今還不到六歲,又是陛下千寵萬愛的掌上明珠,突然就從哪里冒出來一個駙馬,還在她們靖國公府里? 一定是哪里出了錯。 羅老夫人忙叫人去追天使,一邊篤定地望向了大兒媳白清梧,卻見大兒媳蹙著眉,緩緩地把視線落在了世子顧景星身上。 安靜的少年吃個火鍋都正襟危坐,察覺到母親的注視,擱在白瓷碗邊的手指輕動一下,細微的無措。 羅老夫人追著問白清梧,“你瞧星兒做什么?莫不是……” 白清梧思量著,倏忽想到那一只金鴨小手爐,立時就恍然大悟起來,這便站起身,繞到自家兒子的身邊,上下打量。 人家家九歲的孩子,正是狗都嫌的年紀,自家這個大兒子,卻沉靜少言,打小不要她cao心,每日里晨起練武,接著去在太學讀書,午后小睡一時,下午回家便在花園子里擺弄他的泥人小兵,無趣無聊至極,竟然能被那般可愛又可親的公主殿下瞧中? 想到公主的團團臉,白清梧的心一下兒就軟乎了,她第一時間接受了這個喜訊,從善如流地拍了拍顧景星的肩。 ”既是公主傳召,你就當回事放在心上?!彼肓讼?,“家里為你備禮,你只管練習如何笑就好?!?/br> 小小少年垂睫不語,好一時才啟言:“太學有課,孩兒無暇?!?/br> 母子倆一問一答自然流暢,飯廳上下人人眼前的鍋子都不香了,二夫人紀氏、三夫人袁氏一起嚷了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入宮一趟,竟領了件赤金坎肩?” “這下好了!星兒做了駙馬爺,便不用上北境吃風飲露去了” 靖國公府三代男丁皆從軍,此時不光靖國公顧長夙在北境守邊,靖國公府的二老爺顧長風、顧長庚皆在軍中為國效力,故而三夫人這句話,倒是真的為顧景星高興——畢竟戰場上刀槍無眼,生死由天,倘或有旁的路可以走,自然是頂頂好事。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靖國公世子顧景星倏忽站起身,少年人瘦削挺拔的身板站直了,像一株雪夜孤清的松。 “孩兒尚有功課要做,祖母、母親、二位嬸母,少陪了?!?/br> 他頷首,轉身離席,恰在此時,那方才被差去問天使的小廝奔回來,在門前奏報道:“是世子爺!駙馬爺就是世子爺!” 一語落地,滿廳的親眷向那院中看,靖國公府的世子顧景星踩過從青玉磚上落下的月影,半分停頓都沒有,很快地離開了。 嗐,這小天煞孤星。 白清梧無言地轉過頭,招呼著孩子們繼續吃不要停,這便坐到了羅老夫人同兩個妯娌之間,敘起方才的事來,自有一番考量分析不提。 自從得了太娘娘口諭之后,乘月就無比期盼起來臘月十八的生辰來。 那一日是小寒,該是整個冬季最冷的一日。從前小的時候,乘月依稀記得都是在鳳姿宮里吃酒,今年她六歲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便想要去兔兒山的琉璃房子過生辰。 兔兒山在仁壽宮以西,穿過一道清虛門,便能瞧見銅甕水簾、玲瓏山石。因乘月愛瞧重瓣的各色山茶花兒,陛下便為她在兔兒山專辟了一塊兒苗圃,建了個琉璃房子,專在里頭養些珍稀花草。 到了臘月十八頭一天的晚上,乘月高興的睡不成,打發人往養心殿里問了好幾次,想同爹爹說說話,一直等到月上了中天,都沒等來爹爹回來的信兒,乘月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日晨曦染上窗紙,乘月醒了,貓兒似的伸了伸懶腰,再一睜眼,太娘娘溫慈的眼睛望著她,“小雪兔啊,那一年下著大雪,你娘疼了一天一夜,祖母急得直拜菩薩,到了天光一亮,里頭就把你給抱出來給我瞧,哎呀,祖母抱著你啊,望著你的小魚嘴,可太招人疼了?!?/br> 乘月嗷嗚一聲,美滋滋地拱進了太娘娘的懷里頭撒嬌,“那我爹爹呢,他抱我了么?” “你皇父啊,頭一個就奔進了殿里瞧你娘,哪兒顧得上瞧你呢!”太娘娘笑著應她,再低頭一瞧乘月,她在太娘娘懷里不滿意:“爹爹可真不疼我,今兒可是我生辰,他都不來瞧我?!?/br> 太娘娘揉了揉乘月的發,笑著寬慰她,“朝政上出了頂頂重要的事,你皇父昨兒一宿沒睡,領著臣工出宮去了?!?/br> 乘月聞言,大眼睛一下子就蓄滿了淚,昨夜等爹爹不回的委屈伴隨著失望,一股腦地發散出來。 “我才是最重要的呀,我也很重要啊?!?/br> 乘月抽抽噎噎地哭,她今日才滿六歲,才不懂什么廟堂天下,她只知道今兒是她六歲的生辰,爹爹卻不來,簡直是太讓她傷心了。 太娘娘瞧著她哭,這下可心疼壞了,一時間仁壽宮里上上下下全來哄她,到末了,云遮給乘月換上了今日的新衣裙,她才好些。 到了暮色四降時,小鸞車載著乘月往兔兒山去,坐進了琉璃房子,同鎮北侯府的蘇元善見了面,乘月的心情便又高興起來。 蘇元善是鎮北侯府的大姑娘,她爹爹是平叛南域的功臣,如今駐守在雁門關,她如今雖才整七歲,可會養花的才名已滿了整個帝京。 她是個極秀雅的小姑娘,一笑眼睛就會彎成月牙,說話時候先想一下才開口,聲音也溫溫柔柔的,她不是頭一次進宮了,可這一回是單獨赴公主的生辰宴,見到了乘月,還是有些緊張。 乘月卻很喜歡她,同她甫一見面就拉起了手,沒一時就頭碰著頭去研究玻璃房子里的山茶花去了。 這次是小孩子們的聚會,除了蘇元善以外,太娘娘還請了年后要來侍讀的宗親,全是些七八歲的孩子,雖只六個人,卻仍吵得太娘娘腦仁兒疼,她將流離房子讓給了猴兒們,自己個兒回仁壽宮里呆著去了。 因是借著乘月生辰的由頭,想給她找些玩伴一道兒玩耍,故而在酒席也不似尋常一般正兒八經地擺了幾桌,而是拼了五張長桌,上頭擺了各色吃食,南邊的點心北邊的糕,再有炸的酥酥的藕丸子rou丸子小炸魚,還有各式各樣的小零嘴,花花綠綠的飴糖,孩子們圍著乘月說話,倒顧不上吃了。 孩子們的交際簡單而純質,人人都帶了禮物,堆疊在一塊,寧王家的小縣主江盛云托著腮問,“人都到齊了么?公主拆禮物罷!” 當著人前拆禮物,可不是什么規矩事,可孩子們哪兒有規矩啊,乘月心里裝著事兒,興致就不大高,往那流離房子外看一眼,還是瞧不見駙馬的身影。 “駙馬還沒來……”乘月有點不高興,她仰頭喚云遮,“靖國公夫人來了么?” 云遮知道乘月所思所想,這便彎下身子應她,“奴婢往門前迎一迎?!?/br> 乘月沒精打采的,拆禮物也拆的提不起精神,后來在兔兒山圈出的一塊樹林子里探險、挖泥坑她沒什么興趣,玩了一刻鐘,便陸陸續續地有通傳過來,小客人們家里都派了車在宮門前候著了。 人多在一塊兒,還能暫且忘了不高興,可熱鬧散了場,無邊的傷感就籠罩了乘月。 她打小是個樂呵呵的孩子,便是哭都是嚇唬人,可這一次是真真切切的傷心了,她拋下后頭的宮人,往琉璃房子里去,在花圃里長得參差不齊的花后頭找了一塊地,坐在那兒望呆。 天黑沉沉的,琉璃房子外宮燈數盞,一團一團的光如瑩玉,云遮在外頭輕喚她,卻不進來,顯是明白小女兒的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