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察覺到蕭歌的不悅，胡圖圖滑跪的很快。

    【隊伍頻道】胡圖圖：抱歉，我不是故意想惡意揣測她的，我只是擔心你被騙。是我不對，不應該在不了解一個人之前就片面的下定論，我道歉。

    【隊伍頻道】胡圖圖：不過我好羨慕鴨鴨啊，能得到你這么無條件的維護。

    胡圖圖這樣的態度，哪怕蕭歌對她很不喜歡，這會兒不悅也消了三分。

    【隊伍頻道】小鴿鴿：嗯。別說她了，師姐你是什么時候入的師門？感覺你好像玩了很久。

    【隊伍頻道】胡圖圖：我三年前開始玩的，也是那時候認識的師父和春水。

    【隊伍頻道】小鴿鴿：高中就開始玩了？你高中都不沖刺高考的嗎？

    隊伍里胡圖圖停頓了下，才回道：“我當時是偷偷玩的?！边^了會兒，又繼續發出一長串：“幸好我當時成績還算不錯，雖然玩著游戲，但也運氣不錯的考上了一個我一直都想去的大學。反正就覺得老天眷顧吧，不然我就只能出國了?！?/br>
    哦，這點和她的現實情況不同。

    當時原主讀書還是比較的刻苦的，而且蕭家爸媽都沒把上面兩個送出國，更不可能送她出去。

    【隊伍頻道】小鴿鴿：那也很厲害了，師姐竟然還是美女學霸。

    【隊伍頻道】胡圖圖：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師弟你呢，是工作黨嗎？

    【隊伍頻道】小鴿鴿：不是。

    【隊伍頻道】胡圖圖：你還在讀書零花錢竟然這么多的嗎，什么家庭條件??！師父也是這樣，仙品裝備說做就做。明明大家都是學生，我自認平時零花還算可以，和你們一比啥都不是。這就是富二代的快樂嘛。

    這是在試探他的家境？

    蕭歌順著她的話模棱兩可道：“還好吧，就小康而已?！?/br>
    【隊伍頻道】胡圖圖：哪個小康家庭能讓孩子花錢這么大手大腳，我才不信！

    【隊伍頻道】胡圖圖：算啦算啦，既然你要化身成普通人和我們相處，那我就不拆穿你啦。

    【隊伍頻道】小鴿鴿：那也沒那么夸張。我就家里有兩個廠，效益還算可以，不過和師父是沒法比了。

    一般小一點的服裝廠，一年下來行情好也就幾十萬，原主父親就是這樣，兩個廠子一年來好也就大幾十萬的利潤。

    至于微念，蕭歌還摸不太透。他平時基本不水群不聊天，嘴風特嚴，從來不說任何有關自己現實的事，上了游戲也是沖競技場或者主持一下幫會的活動，這讓人有心想知道他現實的信息都無從下手。

    【隊伍頻道】小鴿鴿：話說，你是怎么和師父和春水認識的？

    她有一點點好奇一念此間為什么會來這個服務器。

    是因為原主的事情發生后，原服務器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所以承受不住壓力離開了那個服，改名換姓從頭再來嗎？

    他既然轉服走的話，他那個女同學那么癡迷他，會不會也有可能跟了過來呢。

    【隊伍頻道】胡圖圖：我當時還是萌新小白，在升級的時候遇到了毒瘤，他們霸占著boss不讓我做任務。后來師父他們路過順手解決了那些毒瘤，帶我把任務過了。他們又看我什么都不懂，就時常帶著我一起玩。

    【隊伍頻道】胡圖圖：其實那個時候我拜的是師父的朋友為師，不過師父的朋友a了，臨走前把我托付給了師父和春水，我才厚臉皮一直跟在師父后面，我就是不想最后他們也走了，丟下我一個。

    【隊伍頻道】小鴿鴿：他們挺好的。

    【隊伍頻道】胡圖圖：我也覺得他們人很好。我記得春水當時來我們服務器，好像就是為了給一個朋友報仇，追著仇人追了七個服務器。說實話，網友而已，能為一個網友做到這份上，我覺得挺仗義的。

    看到這消息的蕭歌微微一愣。

    追殺仇人……

    一念此間當時是在幫原主報仇嗎？

    眼眶莫名其妙開始發熱，心口處熱乎乎的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涌出，之前她胸腔里所積壓的怨懟在這一刻也突然釋然。

    至少他沒冷眼旁觀，至少他有教訓欺負她的人，至少‘她’沒看錯人。

    忙喝了口冰水將身體的情緒壓下，蕭歌這會兒更想到知道被一念此間追殺的仇人是個什么樣的結局。

    【隊伍頻道】小鴿鴿：追殺了七個服務器？那后來那個仇人呢，被打退游了嗎？

    【隊伍頻道】胡圖圖：對啊。那個人后來被打的刪號退游了。

    【隊伍頻道】小鴿鴿：好家伙，那個人艾迪叫什么你還記得嗎？能讓春水這樣追殺的人，肯定是做了什么壞事。

    【隊伍頻道】胡圖圖：春水為什么追殺那個人我問過，但是春水怎么都不肯說原由。至于那個人的艾迪我當然記得，甚至還印象非常深刻，叫綠濃痰拌飯。

    【隊伍頻道】小鴿鴿：……

    【隊伍頻道】小鴿鴿：這怪不得你會印象深刻……

    不僅僅是胡圖圖，就連她對這個人也印象很深。

    當初原主剛玩江湖這個游戲的時候，就天天看到世界上有人貼綠濃痰的艾迪，然后吐得滿地都是。后來原主發現自己和綠濃痰一個幫會時還覺得緣分真奇妙了一下。

    大概是因為這層濾鏡，后來綠濃痰拍裝備付不起錢時，原主還主動借了幾次金給他，之后兩人更因為借金事件成為關系不錯的親友。

    一念此間為什么要追殺綠濃痰？明明真正做出那些惡心事的人是他的那個名為“明如雪”的女同學才對。

    還是說，當初那件事綠濃痰其實也有參與？

    第20章

    在蕭歌的記憶里,綠濃痰和明如雪關系挺好的，兩人日常交流的方式都是“兒子在干嘛，帶爸爸一個”,所以原主一度以為他們兩個是相互喜歡對方。不過這事被幫里人拿出來起哄時，兩個當事人都矢口否認，說他們只是純潔的父子關系。

    原主那個時候還小，也就信了他們的話，真當他們兩個只是關系好的親友。但蕭歌用現在的眼光去看,那兩個人分明就是正處于‘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曖昧期。

    當初傷害原主的始作俑者是明如雪，一念此間追殺的人卻是綠濃痰。這沒要么就是綠濃痰當初也摻和進了那件事,一念此間兩個都沒放過；要么就是明如雪把綠濃痰推出來當了擋箭牌,而綠濃痰因為喜歡明如雪，選擇了認了。

    【隊伍頻道】胡圖圖：是吧。

    【隊伍頻道】小鴿鴿：嗯，跨服追殺,想想都覺得好精彩，這才是真正的江湖,一池春水真男人。

    【隊伍頻道】小鴿鴿：這樣的男人應該很多人喜歡吧。

    【隊伍頻道】胡圖圖：那當然,不過春水沒什么花花腸子,身邊喜歡他的妹子雖然多，但他只找過一個老婆，他那個老婆還是他原服務器過來的女親友。

    原來服務器的女親友……

    蕭歌想到了某種可笑的可能。

    【隊伍頻道】小鴿鴿：哦？

    【隊伍頻道】胡圖圖：在把仇人殺退服后，春水好像還是打擊很大,整個人都蔫蔫的，是他那個女親友特地轉服過來天天來陪著他,開導他,才讓他從那種萎靡的狀態下走出來,后來他們兩個也就順理成章結了婚。哦，據說他那個女親友還是他現實中的女同學。

    果然……

    席卷而來的惡心很快充斥蕭歌整個心口，引起生理不適。

    好惡心！

    怎么會有這么惡心的人！

    明明就是她用齷蹉的手段霸凌欺辱別人，把別人的尊嚴踩在地上踐踏，她是怎么能做到若無其事當來充當一個救贖者的！

    有那么一剎那，蕭歌生出一股不想不顧直接去質問一念此間的沖動。她不想再去考慮世俗的有色眼光、大眾的惡意揣測，乃至這件事被翻出來對原主造成的二次傷害，她只想質問他不是說喜歡原主嗎，那為什么還會對□□原主的人動心！

    手指點開和一念此間的對話框飛快敲出一連串質問的話，到發送前的那一瞬間，蕭歌終究是強行扼制住了自己的沖動。

    如今的質問又有什么意義？

    一念此間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樣？

    他不能讓明如雪得到相應的懲罰，也不能讓明如雪負相應的法律責任，他最多就是也將她殺退游和站在道德之上質問她。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可蕭歌要的不僅僅是這些。

    偷拍他人裸/照且惡意散播屬于侮辱罪，按照刑法規定，情節嚴重是有可能坐牢的。除了吃牢飯，還會留有案底，影不影響三代不好說，但至少是不能像從前那樣清清白白了。

    所以，不能打草驚蛇啊。

    強行雙手離開鍵盤，蕭歌起身拿冰袋貼在額頭讓自己逐漸冷靜了下來。

    好一會兒后，她才回到電腦前，將之前敲下的字一個個刪除。

    此時因為她很久沒說話，胡圖圖已經在隊伍頻道里發了一連串的消息過來。

    【隊伍頻道】胡圖圖：你怎么不說話了？

    【隊伍頻道】胡圖圖：歪？人還在嗎？

    【隊伍頻道】胡圖圖：小雞趴，等你回來~

    【隊伍頻道】小鴿鴿：抱歉，剛離開了一下，沒來得及跟你說。

    【隊伍頻道】小鴿鴿：感覺春水的老婆一定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子。他們現在還在一起嗎，我怎么都沒在一池春水身邊看到過她？

    【隊伍頻道】胡圖圖：嗷，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有事離開了。你沒在春水身邊看到她，是因為春水早就和她離婚啦。

    【隊伍頻道】小鴿鴿：為什么。

    【隊伍頻道】胡圖圖：這我也不太清楚。

    【隊伍頻道】胡圖圖：不過我個人覺得應該是和師父有關。

    【隊伍頻道】小鴿鴿：嗯？

    怎么還扯上微念了。

    【隊伍頻道】胡圖圖：這事我就私下跟你說，師弟你別說出去哈。

    【隊伍頻道】胡圖圖：當時春水結婚，師父知道后和春水吵了一架，哦不對，更確切來說，應該是師父單方面把春水狠狠羞辱了一頓。

    【隊伍頻道】胡圖圖：師父罵春水高分低能沒有腦子，還問他學校是不是和殘聯結盟了，不僅招正常人連腦癱也招。說很多事情只要稍微動動腦子都能發現點端倪，偏偏就有傻逼頂著個腦袋光想女人不想事，跑出來膈應人。師父罵完春水，還讓我以后和別跟春水玩，說是別和傻/逼扎堆，會影響我發育。

    【隊伍頻道】小鴿鴿：……

    【隊伍頻道】胡圖圖：哈哈哈，是不是沒想到師父也有這樣的一面？說起來，那是我印象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師父這么尖酸刻薄地噴一個人。

    【隊伍頻道】胡圖圖：再后面師父就和春水死親友了。再再后面，春水離了婚。一直到去年聯賽前一個月，他們關系才又重新好了起來。

    雖然胡圖圖轉述的并不多，但蕭歌感覺微念好像知道點什么，不然怎么會那么針對明如雪。

    【隊伍頻道】小鴿鴿：我怎么感覺師父好像很不喜歡春水老婆？

    【隊伍頻道】胡圖圖：我也覺得。據說哈，只是據說，春水老婆曾勾引過師父。所以師父不喜歡春水老婆也算情有可原。

    哦，是覺得好兄弟傻到都沒發現頭上有點綠，所以怒其不爭啊。

    莫名的，蕭歌松了口氣。

    那些灰暗的過往，就讓它隨原主沉寂吧。風來一陣，雨來一陣，惡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就好，又何必再驚擾已逝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