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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京都皇城, 東宮，內書房。

    太子司馬楧在看著奏章，做為一個名符其實的監國，太子司馬楧每一天都很忙碌。哪怕是這不一般的忙碌, 他每一天依然是堅持著要去給生病的母后問安。

    仁孝二字不是太子自己的標榜, 而是太子留給朝臣們的一個最深印象。在乾元帝的口中，太子仁孝, 待兄弟有長兄風范, 待臣子更有儲君威儀。唯一一點就是乾元帝覺得嫡長子司馬楧實在過于仁厚。

    “啪”的一聲，一本奏章被太子司馬楧是扔到桌上。他的眼中有蘊怒, 只是他沒發作出來。旁邊侍候的貼身太監一瞧見太子司馬楧這般模樣，那是恭敬的立那兒，不發一言一語的跟一個木頭樁子似的。

    “真是朝廷的好臣子?！碧铀抉R楧坐在椅子上，他是淡淡的說一句。這話明顯是太子在壓抑著憤怒。太子司馬楧這話的意思當然不是夸贊，比對著他的情緒，這一句話更像是反諷。

    “唉, 今天的奏章不批了。小德子?！碧铀抉R楧的目光是往貼身太監身上一放，他問道：“東宮今日的情況如何？”

    “一切如常, 殿下放心?！憋@然小德子這一個太監當然不是裝飾品，他既是貼身侍候太子的伴當，又是替太子管著眼線的心腹。

    “走，孤去呂氏的屋子坐一坐?！碧铀抉R楧吩咐一句。小德子自然是應一聲。

    至于太子司馬楧為何不去太子妃魏氏處？主要是太子妃魏氏先頭病一場。如今嘛, 太子妃魏氏的病情一好, 她又去給余皇后這一位長輩親自侍疾去了。

    這會兒太子司馬楧想去東宮的女眷處，馬上在太子司馬楧的腦海里想到的人選便是呂氏。

    呂側妃最初入東宮當然不起眼, 她就一個小小的舉人爹, 哪能有什么后臺背景。奈何這人的命, 有時候不太能說得準。

    東宮缺兒子，呂側妃被著夸著有福氣的給太子司馬楧生下兩個兒子。這兩個兒子分別是東宮如今的二皇孫司馬睦、五皇孫司馬眺。不說看著呂側妃在太子跟前溫柔小意會奉承，就是看著兩個兒子的體面，太子司馬楧待呂氏這一位側妃的感情也總有兩分不同。

    等著太子司馬楧到呂側妃的院中時，呂側妃正在陪小兒子司馬眺一起玩游戲。

    五皇孫司馬眺年歲尚小，此時沒有入學。這時候呂側妃的膝下，能入學的自然是呂側妃生下的二皇孫司馬睦。

    于是太子司馬楧一來，他瞧見的就是母子和樂，一派溫馨的場景。這一份場景讓太子司馬楧又是想到他的母后余氏。

    司馬楧站在當場，他沒出聲，也沒侍候的人出聲，他就是靜靜的瞧著。一直到呂側妃發現太子司馬楧時。

    “妾參見殿下?！?/br>
    “父王?！眳蝹儒o太子行禮，五皇孫司馬眺卻是一下子撲到太子跟前。他還想抱一抱親爹的大腿。

    太子在小兒子的跟前自然是溫情脈脈，他是慈父的心態。誰讓太子前頭夭折掉太多的兒子。在太子的眼中，再多的兒子都不算多。他家是有皇位要繼承的。

    “眺哥兒?！碧佑H自抱起小兒子。呂側妃瞧著這一幕是唇角含笑，她只是笑著，只是瞧著這一切，她沒有多出聲打擾。

    “你不必多禮，起來吧?！碧哟藭r是笑著對呂側妃吩咐一聲。呂側妃應一聲。

    太子一來，呂側妃這院子的氣氛就不同。此時人人的臉上都是歡喜的神色。對于呂側妃而言，太子自然就是這東宮的一片天。

    五皇孫司馬眺被親爹抱在懷中，他這會兒挺高興。小孩兒是小嘴巴拉巴拉的講著今天的趣事。在小孩兒的眼中，這一個世界并不大。

    在太子耳中聽著的就是童趣，就是加深父子感情。所以太子司馬楧是仔細的聽一回。

    在呂側妃這兒，讓太子司馬楧是享受到一份溫馨。這也是呂側妃一直在太子跟前經營的形象，可謂是非常的成功。

    這等相處的時間當然不太長，太子每一天行程都是有時間安排的。他當然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做。

    只是打從呂側妃這里一離開，太子司馬楧就是想到生病的母后余氏。太子就往皇后的寢宮而去。

    余皇后病了，一直大病小病的熬著。太醫院給開著最好的藥方子，最好的補品是補著。只是人的壽數有限，太醫院可謂是想盡法子，如今就是兩個字“熬著”。

    等著太子司馬楧到余皇后的寢宮。他來時，余皇后睡著。太子瞧見的就是守在寢宮的太子妃魏氏。

    “殿下，您來了?！碧渝菏弦娭铀抉R楧時，她的臉上一下子帶上笑容。

    “母后若是見著殿下，這會子一定非常開心的?！碧渝菏鲜翘嵋痪?，她道：“往常這時間母后也快醒來。殿下可要等一等？”

    “孤等會兒，等母后醒來?！碧咏o著太子妃魏氏一個肯定的答案。太子妃魏氏一聽，她喚著宮人送上茶果點心。

    太子當然沒心思喝茶，他到偏殿傳喚太醫，他要仔細的問一問余皇后的病情。在偏殿里尋問，這自然就不會打擾到主殿里歇息的余皇后。

    “你守著母后，等母后一醒來，你差來通知一聲。我先去偏殿傳太醫問一問母后的近況如何?！碧痈渝菏辖淮幌?。太子妃一一應下。

    在偏殿，太子開門見山的問話。

    主診是太醫院的院正，此人是恭敬的向太子行大禮后，他是回道：“殿下，娘娘的病情恕臣等無能。如今臣等只能盡人事，聽天命?！?/br>
    盡人事，聽天命。

    這幾個字一出來，太子想到的就是長寧郡王的過逝。如今就要輪著自己最親近的母后嗎？太子心頭是非常的難過。

    他尚有理智，他知道怪不得太醫們。太醫是人，而非神，只能治病，不能延壽。奈何人的感情沒法子多講，這時候的太子心情不太美好。

    “你們再議一議，然后拿出一個妥當的方法來?！碧訑[擺手，他讓太醫院的院正下去。這時候的太子并不想看見院正的一張苦瓜臉。

    就在太子靜靜的坐在偏殿，他在想著一些心事時。宮人來稟話，道是皇后娘娘醒了。

    太子一聽后，他收拾起自己不愉快的心情，是強打起精神來。

    太子一到皇后的寢宮，他就給親娘問安。

    “兒子給母后請安?！碧咏o余皇后行禮。

    “快……快起來?！庇嗷屎髥疽宦?。太子起身，他湊到皇后的近前，他說道：“兒不孝，不能在母后跟前侍疾?！?/br>
    “糊說，有你媳婦在?！庇嗷屎筝p咳兩聲后，她才又說道：“朝廷大事要緊，母后這……不缺著侍候的人?！庇嗷屎笳f話的語氣是緩慢的。她似乎在盡力的就讓自己的語氣不顯得斷斷續續。

    余皇后用毅力的一字一字的努力吐字清晰。

    余皇后伸手，她是握著兒子的手，她說道：“母后的病情，母后心頭有數。楧兒，答應……母后?！?/br>
    “母后，您講。兒子沒有不答應的道理?！碧铀抉R楧的聲音有一些的哽咽。余皇后的臉上揚起一抹的笑容，她的心情似乎不錯的樣子。余皇后說道：“嫁給你父皇……這般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母后一輩子都是歡歡喜喜?！?/br>
    “你父皇是大英雄，他……他一定會是一個好父親，好君父?！痹谟嗷屎蟮难壑?，乾元帝是一個大事大非上一定沒問題的皇帝?？赡苁怯行┬栴}上，有些小脾氣，那是人之常情。

    “母后也不擔憂你，你是一個好儲君。母后很放心你……”余皇后的眼中，太子這一位儲君是非常稱職的。這讓當娘的余皇后更放心。

    “往后你的弟弟們，全由你照顧，母后就不cao心?！庇嗷屎蟮难壑?，太子司馬楧也是一個好兄長。余皇后握緊兒子的手，她說道：“給母后治病的太醫，你悄悄的放人……讓他們辭官歸鄉吧?！?/br>
    “為何？”太子先是不理解。只是他稍微的轉念一想后，他懂了。

    “母后仁慈?！碧诱婷靼走^來，他親娘的一翻苦心。這是怕太醫被動怒的父皇牽連。余皇后笑道：“你父皇是天下臣民的君上，但他更是你的父親。楧兒，往后一定要多孝順你父皇……替母后照顧好你父皇?！?/br>
    “母后定是長命百歲，一定能長伴父皇左右?！碧铀抉R楧是聲音哽咽的說道。

    余皇后臉上帶著微笑，說著這般久的話，她有些累了。她是對太子妃魏氏招招手，她說道：“替母后照顧好太子?！?/br>
    “母后，兒媳記著?！碧渝菏蠎略?。余皇后瞧著面前長子長媳，她的心情其實挺不錯的。這時候的余皇后只是覺得的有點累，她說一聲，道：“我有點累，我先睡一會子?！?/br>
    余皇后睡下。太子這時候的心情起伏很大，他是坐在榻前。他沒離開，他想守著母后。太子妃魏氏不多話，她是在旁邊陪著。

    京城，國子監。

    朱弘晴在一上午的學業結束后，他是湊到平日的小圈子里。他還是小聲的提一話，道：“今個兒的日子不錯，大家伙一起聚一聚如何？”

    朱弘晴這一提議。這些紈绔子弟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對于他們而言，國子監里的日子那就不是人過的，太難熬。

    于是等下午的學業一結束，一幫子的武勛二代、三代們一起去聚一聚，就是吃吃喝喝的那些事情。

    就是這等時候，有人跟成國公府的曾四爺報信兒。這一位報信兒的人是跟朱弘晴最要好的巢國公府的田八爺。

    這一位田八爺跟朱弘晴一樣的是庶子出身。這一位田八爺能混到國子監里讀書自然是有一位特別得著父親寵愛的生母。當然更主要的還是田八爺的生母姨娘跟巢國公的國公夫人是親姐妹。

    巢國公這等人物自然有人想巴結，便是他的岳家也是不例外。巢國公更是娶著一個名聲在外的賢惠嫡妻，這一位國公爺還是把妻族的庶出妻妹納進府里做妾室。田八爺的生母姨娘，原先的身份就是巢國公的小姨子。

    田八爺這兒的關系要好，當然是朱弘晴巴結上的。

    朱弘晴知道世面上的消息出問題，賭檔那兒出事情后，他是急在心里，急的睡不安穩?？捎行┦虑橹旌肭绮划敵鲱^鳥，他當然就不會去捅破事情的來朧去脈。這時候就需要一個真正的出頭鳥。

    朱弘晴物色的人選自然就是田八爺。

    田八爺也不辜負朱弘晴的期望，這一位在聚會時就把賭檔又出大問題的事情是捅出來。

    “我今天聽著一個傳聞，咱們的賭檔又出事情。這一回鬧出來更大的問題，目前聽說是有十來條人命官司。最要命的還是有人玩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我有些不安，這會不會是有人給咱們下圈套?！碧锇藸數脑?，全是朱弘晴讓人暗戳戳的傳到田八爺耳朵里的。

    如今倒好，田八爺捅出來時是一個字都懶得改。他說出這一翻話時，語氣還挺平平淡淡的樣子。

    “真有人敢給咱們下套，那是馬王爺不知道幾只眼?！痹臓斒抢湫σ宦?，他是一幅豪氣干云的樣子。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是有人給咱們設套，敢對咱們耍手段的人，那背后……呵呵?！敝旌肭缜浦腥顺隹诟臓斕嶂喾吹囊庖?。

    在朱弘晴的眼中，這一個小圈子也不是一團和氣。里面有的是勾心斗角，大家伙就是酒rou場上的朋友，都是因為利益才抱團取暖的。

    要說什么真心？

    這話騙鬼，鬼都不相信。

    “是得好好的查一查，被人下套還裝不知道，這不是當傻子嘛?！?/br>
    “是得查一查?！?/br>
    “依著大家伙背后的關系沒有什么事情是查不出來的。查一查就是，要是真有人下套，大家伙是自己人，自己人之間鬧起矛盾來，那會讓下套的人笑得合不攏嘴?！庇腥擞衷趧窈?。

    總之在酒桌上的時候，人人都有一張漂亮嘴，都說著好聽話。實則是裝著自己的利益，打著自己的盤算。

    到最后，朱弘晴瞧著大家伙的意見終于還是答成一致時，他很高興。有這么多人手幫襯著，他是可以不用出頭。

    于是朱弘晴是放下心情，他陪著小圈子里的紈绔子弟們是一起喝起小酒來。這時候的朱弘晴就一個想法，這事情趕緊的解決掉，省得他的心頭掛著一塊大石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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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承天府的衙門內, 唐府丞近兩天接到不少的拜訪。這些人的背后個個有背景。這些人來打探的消息也是差不離。這些人來施壓的事情全跟京城的一家掛羊頭賣狗rou的賭檔相關。

    “大人?！碧聘┥磉叺膸煚敽耙宦?，唐府丞回過神來，他笑道：“子和，坐?！?/br>
    趙師爺, 字子和, 這一位專門給唐府丞處理一些瑣碎以及替唐府丞打點一些唐府丞不太好出面的事情。趙師爺要說是唐府丞的左右手也不為過。

    趙師爺是一個秀才，一個老秀才。當年科舉一途上一直沒考中舉人, 也沒一個好背景。趙師爺沒能替補上官帽子, 他又想混進官場上的隊伍。于是他給同鄉的唐府丞做師爺，這一做就是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