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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杜貞貞一離開，杜綿綿和三堂妹杜寧寧，四堂妹杜婉婉便是一起進小佛堂的堂屋內。

    “孫女給祖母請安?！倍啪d綿、杜寧寧、杜婉婉三姐妹是一起福一禮。

    “都坐?！崩咸藭r是面容慈祥，態度和藹。杜綿綿、杜寧寧、杜婉婉三姐妹一起謝過話后，自是一人尋一個蒲團坐下。

    “祖母，孫女一直覺得您講的佛經小故事妙趣橫生，您今個兒再為孫女們講一講可好?！倍啪d綿撿著好聽話講，她還是帶上央求一般的語調。

    老太太聽著高興，她笑道：“我老了，吃齋念佛除卻修身養性，亦是求菩薩庇佑家族的功德。你們閨中女兒家的年歲淺，聽些佛家故事學著持身心正是好，更好更要緊的還是得跟著當家太太多學學管家理事?！?/br>
    話到這兒，老太太又是打趣孫女綿綿，她道：“當然今日你們三姐妹一道來，你這猴兒精一樣的央求著想聽小故事，我便為你們講一段，就當聽一個趣?！?/br>
    “祖母您真好?！倍啪d綿回道。

    杜寧寧、杜婉婉在旁邊不多話，只要老太太不點名，她二人就是笑得一團和氣的做背景板。

    老太太這會子許是心情真不錯，她絮叨幾句后，還真給三個孫女講一講佛經上的一段趣聞小故事。杜綿綿一邊聽，一邊是附合，偶爾里也會問一點疑惑。當然這些全是杜綿綿的特意投其所好。

    如是這般的聽完一段佛經小故事，杜綿綿瞧著老太太一收聲，她馬上起身去給老太太倒一盞茶送上。杜綿綿笑道：“祖母講這般久的話，一定口渴了?！?/br>
    老太太笑著接過茶盞，她小飲一口。對于孫女的孝順舉動，老太太很滿意。

    待老太太飲過茶后，杜綿綿才又講話，道是她跟二位meimei要一起給菩薩上香祈福。

    老太太自然不拒絕。

    待得上香祈福后，杜綿綿與二位meimei自然不擔擱老太太繼續誦經禮佛，三姐妹準備去隔壁的廂房賞碗蓮。

    老太太笑著同意了。老太太又道：“等會子你們三姐妹玩耍好，也不必再來打擾我誦經，你們自行離開就成?！倍啪d綿與二位meimei聽著老太太的吩咐，自是應下話。

    小佛堂內，誦經聲起。

    在隔壁的廂房，窗邊隔斷成一個半露臺的模樣。上面擺著各色的碗蓮，錯落之間別有意味。地板上的大缸里是碗蓮開，水中有魚兒在游動。

    錯層之間的博古架上是各種瓷碗擺開，瓷碗里亦有各色的碗蓮開，造型不一，各俱風格。真可謂是一眼一景，一景一趣。

    三姐妹在議論著話。當然為了不打擾老太太司徒氏的誦經聲，她們都是把說話的聲音一直減輕幾分。

    “真漂亮?！倍艑帉庂澮痪?。

    “蓮開花香，確實是美不勝收?！倍磐裢褚操澮辉?。

    “擱這里一賞蓮，讓人覺得夏日的暑意都是涼快起來?！倍啪d綿也是贊美的態度。

    杜綿綿三姐妹是一起坐在特意擺出來的小木榻上，三人一邊看著半露臺上的花開，一邊又是討論起話來。

    “二jiejie，大哥哥的婚事訂下來，咱們很快就要添一位大嫂嫂。二jiejie，你覺得大嫂嫂是什么樣的性情?！倍磐裢裥÷暤膯栆痪?。

    “大嫂嫂待咱們這些婆家小姑子啊，想是一定和善體貼的?！倍啪d綿是好話講出來。她倒不怎么在意那一位李家大姑娘的性情如何？

    杜綿綿覺得大伯大伯娘挑這一位李家大姑娘做長子嫡媳，必然就是仔細考量過這一位一定是非常適合杜家才會下聘的。

    “是啊，一定跟二jiejie說的一樣?！倍艑帉幓刂?。杜寧寧心頭最清楚，二jiejie是要嫁進高門做媳婦，大嫂嫂嫁進杜家后只有巴結攏絡二jiejie的份兒。

    杜寧寧也不知道自己心頭是什么滋味，她的年歲比著二jiejie小半歲，眼下姻緣在何處還沒有半點著落。至于嫡母杜二太太一直在忙碌著自己所出的親兒杜敏的婚事，這般情況下自然就有點顧不上庶女的姻緣。

    “這里真舒坦，我都有些睡意?！倍磐裢襦止疽痪?，然后她真是閉上眼睛。

    “……”屋中似是一下子安靜下來，等著杜婉婉一直瞧著耳邊清靜，她似乎是在半睡半夢之間的打盹。杜婉婉再是睜開眼睛，她剛要開口時，堂屋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原來老太太的誦經聲已經停止。

    杜綿綿在此時豎起食指，她比劃一個靜聲的手勢。杜寧寧、杜婉婉皆瞧見，二人自然不再開口說話。三姐妹是豎起耳朵做聽客來。

    “楚楚給老太太問安?！睏畛硇》鹛?，她一進屋后就是福一禮。

    “不必多禮，坐?！崩咸钢褕F說道。楊楚楚謝過后，她沒落坐，她是在老太太跟前跪下，她道：“楚楚有一件事情想求老太太?！?/br>
    “楚楚你說說是什么事情，瞧把你為難的?！崩咸膽B度還是非常和藹。

    “楚楚想求老太太去唐家時，請務必帶上楚楚一道去?！睏畛o老太太磕一個頭，她的額頭是抵在地上沒有抬起來，楊楚楚行的是一個大禮。她繼續說道：“楚楚受杜家大恩，楚楚心中感激涕零。既然是去給唐家太太賠禮，道歉的態度與身段再低一些又何妨?！?/br>
    “杜家的綿綿姑娘要嫁入高門，杜家體面不能有半點閃失。楚楚是一介孤女自然就沒有這一份顧慮。請老太太給楚楚一回機會，讓楚楚替杜家做一點小事?！睏畛囊馑荚倜靼撞贿^了。

    杜家要做忠勇侯府的親家，杜家的臉面不可丟。楊楚楚自己的臉面可以丟，她一介孤女的不介意再做一回唐家太太的出氣桶。

    “好孩子，快起來?！崩咸H自攙扶楊楚楚起身，她滿面欣慰的說道：“你是一個好的，只是事情不能這么做?！?/br>
    楊楚楚還要說話，老太太打斷。

    老太太繼續說道：“楚楚，你要相信我這一個做長輩的，放心，我自有主張?！崩咸f著話，她是伸手拍拍楊楚楚的手背，她是在給楊楚楚一份信心與保證。

    第19章

    當天在小佛堂里聽過墻角，又是賞一回碗蓮花開。等著離開時，杜綿綿跟二位堂妹杜寧寧、杜婉婉沒再去打擾祖母誦經，她們姐妹三人只是在堂屋里恭敬向祖母福一禮，爾后，才是一起離開小佛堂。

    一行往花園子去，杜綿綿與二位堂妹杜寧寧、杜婉婉又是折幾枝長春花。

    “這般與二位meimei道一聲別，jiejie要回屋中插花去，明個兒指著這一朵最漂亮的簪在發髻上?！倍啪d綿拿著手中最滿意的一朵，她笑得開心。

    “不光jiejie要簪花，明個兒我也要簪一朵?！倍磐裢裥χ匾痪?。

    “咱們姐妹自是一樣?！倍艑帉幰嗍屈c頭附合一句。一時間姐妹三人是相視一笑，氣氛怡然。

    于是這般在三姐妹道別后，杜綿綿帶著折下來的長春花，她往自己住的東跨院走去。

    長春花，又名月月紅，可謂是四季常開不敗的花卉。它是花大且美，自然非常的討人喜愛。杜綿綿就最愛這一種長春花是常開不敗的稟性。哪怕花枝上有刺，杜綿綿也樂得回屋后拿起心愛的小剪子是修一修花枝。

    杜綿綿一回屋后，她坐于窗邊的小榻上，她有一份耐心。杜綿綿是仔細得修好自己摘回來的長春花枝上的小刺。

    待得把花插在瓶中能養一養眼睛，享受一下屋中的芬芳時，杜綿綿跟大丫鬟秋月說道：“明個兒我一定要發髻上簪那一朵最漂亮的長春花?！?/br>
    秋月笑著應一句話。

    杜綿綿得著一翻趣味，這會子她沒在自己的屋中待著，她往親娘崔氏那屋去。

    “娘?！倍啪d綿一進屋，她見著親娘崔氏正安排嬤嬤收拾東西。杜綿綿打眼一瞧，她就看明白是給龍鳳胎弟弟杜敦準備的。

    明天弟弟杜敦要回書院進學，兒行千里母擔憂，親娘崔氏肯定跟護雞娃一樣的擔憂弟弟杜敦在書院里這不習慣，那不習慣。

    “你帶替娘看看，還有沒有什么漏下的。你弟弟這一去想再歸家，又要老長的時間。秋衣冬衣一定得備上。萬一受寒的缺少藥材也不成，這些成品的藥丸子，還有……”崔氏說了一通話，巴拉巴拉的聽著綿長，可里面都是母親nongnong的愛與關心。

    杜綿綿耐心的聽完后，她是贊道：“娘，您備的真齊全?！敝劣诘艿芮懊嬉呀泿н^秋衣、冬衣到書院，還有書院的旁邊有老字號大藥房，每天同樣會有老大夫坐堂的事情，杜綿綿就不多提一回。

    親娘奉上的暖意暖人心，杜綿綿相信弟弟杜敦一定也會懂得。

    等著親娘崔氏把一切安排妥當后，杜綿綿與親娘崔氏說會子小話，她把今天在小佛堂的見聞說一遍。

    “一個個的都有私心?！贝奘显u價一句。

    杜綿綿聽后樂了，她是捂嘴偷笑。崔氏氣得伸手在女兒的手背上拍一下，崔氏說道：“我說得大實話，你還笑話起你娘來?！?/br>
    “女兒不敢?！倍啪d綿趕緊收斂笑容，她回道：“女兒就是覺得娘說的對?！倍啪d綿不是說的假話，她是真覺得親娘說的太對。

    她的堂姐杜貞貞與表姨母楊楚楚，這二人爭先著想去唐家道歉賠禮，這是爭著把自己的體面讓人擱到地上踩。

    這般情況是不是說明著唐家有香餑餑啊，如此才會吸引二人搶著想到唐家去鉆營。

    “甭管有沒有私心，已經不在重要。祖母對于大jiejie和楊姨母的善解人意是全部回絕。祖母顯然已經拿定自己的主意?！倍啪d綿說著最終的結果，杜貞貞、楊楚楚全是注定盤算落空的人。

    “娘最是精明不過的，娘一定是看穿小人行徑?！贝奘险f得一個篤定。杜綿綿想要扶額，她覺得她娘的這一張嘴啊，好在是擱她這一個親閨女的跟前，如若不然又一回得罪人吶。

    次日。

    杜綿綿的龍鳳胎弟弟杜敦在今天要離家，杜綿綿有些舍不得。

    奈何弟弟杜敦的學業要緊。要知道為著弟弟杜敦的學業，她娘崔氏把相看兒媳的事情都是延后，一心盼著弟弟杜敦能在來年的科場上揚名，當然杜家的長輩們也是帶著同樣的殷殷期盼。

    杜綿綿早早起來，她今天的精神頭好。

    “秋月，什么時辰？”杜綿綿在梳頭時跟大丫鬟秋月問一句。

    “回姑娘的話，寅時四刻?！鼻镌陆o姑娘一邊梳著發髻，一邊回話。寅時四刻擱了杜綿綿前世是早晨四點鐘，這時辰確實挺早。

    等著杜綿綿一切梳洗妥當，她在梳妝鏡前又是仔細的打量一回。杜綿綿瞧著自己的發髻上，那簪上的一朵長春花開得甚美。

    今個兒起得早，杜綿綿喝過一小碗熱開水沖泡的藕粉，又是拿著兩塊點心墊一墊肚子。于是待得她出屋門時，晨風涼意襲來，杜綿綿卻是覺得胃中暖洋洋。

    杜綿綿忍不住的想著“一天之計在于晨”這一句話。此時，杜綿綿心情甚好。

    可杜綿綿的這一份好心情，在她來到親娘崔氏這兒就是沒能剩下半分。

    “爹，娘，你們今個兒起得真早?！倍啪d綿一屋就看見她的爹娘俱在，她走上前剛要福一禮。她娘崔氏擺擺手，道：“一切從急，不必行禮?！痹捖?，杜綿綿的爹娘就是急匆匆得往外走的模樣。

    “娘，出什么事？”杜綿綿一見這情況，她哪還明白一定出事了。

    杜三老爺、崔氏都沒有停下急急的步伐。崔氏只是一邊走，一邊回一句話，她道：“你弟弟發起高熱來?！?/br>
    杜綿綿趕緊隨上親爹親娘的匆匆步伐，她是一樣的加快速度，一邊擔憂得說道：“奶娘和秋蘭是怎么照顧啟哥兒的，她們不是要輪著換人值夜嗎？”

    “不是啟哥兒，是敦哥兒病了?！贝奘匣匾痪?，她說話時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得顫音。顯然是崔氏急步太快，她的呼吸有點亂了節奏。

    “敦哥兒……”杜綿綿的聲音都是拉高兩分。在此時，杜綿綿才是注意到親爹親娘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大丫鬟秋菊。

    杜綿綿知道打從龍鳳胎弟弟杜敦到書院進學后，敦哥兒的奶娘得杜家一筆謝禮后便歸家去。杜家內院中，弟弟杜敦的身邊就留下一個照顧的大丫鬟秋菊。

    “大夫……”杜綿綿提兩字，崔氏腳步停一下，她又繼續快步向杜敦屋中走去。

    崔氏一邊走，一邊對身邊的另一個大丫鬟秋紅吩咐一句，道：“秋紅，你到垂花門守一守，大夫一來趕緊請到敦哥兒屋中?！?/br>
    大丫鬟秋紅應下話，她福一禮后，匆匆往垂花門的方向去。

    “……”杜綿綿此時是跟爹娘一樣的心頭著急，她嘴上不再多提什么。她覺得在這等時候，她不能再給爹娘多添壓力。

    第20章

    老太太司徒氏因為年歲漸長，這老人家的睡眠就變淺。于是，這一天老太太是起一個大早。等老太太一翻梳洗妥當，又是用過一份小餐時，東跨院的仆人來稟話，一開口就是杜敦病了這等驚人的消息。

    老太太司徒氏是整個人愣在當場，好在這愣神的功夫只是短短幾息。老太太馬上又回過神來，她當場就問一句，道：“大夫到家沒？”

    “回老太太的話，三老爺差人去請大夫來家，現下還沒有到?！眮韴笮诺氖嵌湃奘仙磉叺膵邒?。嬤嬤一稟了話，老太太就是站起身，老太太說道：“我去瞧一眼敦哥兒，不然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