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語紀 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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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著了目標,人自然就會變得有斗志有精氣神起來。 她迎著大姐大姐夫半信半疑的目光,走進廚房開始鹵牛rou。 第一眼看到大姐備下的牛rou,許蜜語嚇了一跳。 廚臺上恨不得躺著半只牛。 “怎么這么多?你和我大姐夫吃得完嗎?” 大姐許蜜子立刻說:“我和你姐夫愛吃,肯定吃得完??!” 這么一大攤牛rou,許蜜語一直忙活到下午才把它們鹵完。 把鹵好的牛rou盛出來,放在大食盤里,許蜜語告訴許蜜子:“先讓它們晾一晾,晾好之后按照我給你分的量封進袋子里,再凍進冰箱,就可以吃好久了?!?/br> 許蜜子連忙說好的。 大姐夫在一旁聞著rou味兒就泛起了饞,忍不住伸手要拿一塊來吃。 大姐許蜜子看到了,立刻拍他的手不許他吃:“怎么不饞死你?” 大姐夫不甘心地回懟:“吃一塊怎么了?又不會耽誤你什么事!” 許蜜子眼一瞪:“你耽誤的是我一個人的事嗎?你耽誤的是我們倆的正事,你控制一下你的破嘴?!彼汛蠼惴蛑苯拥傻锰幼?。 許蜜語問了句:“你們倆說什么呢?” 許蜜子回了句:“沒什么,我就是看不得你大姐夫嘴饞,上輩子跟個餓死鬼似的!” 她沒留許蜜語吃晚飯,告訴許蜜語:“我等下和你姐夫還有事,就不留你吃飯了哈?!?/br> 許蜜語不由埋怨一句:“我早上就對付了一口,中午沒吃飯,就等著晚上這一頓呢,你居然也不管,你還真是把我當白工使勁用?!?/br> 許蜜子“哎?”了一聲,說許蜜語:“你這塌了膀的小翅膀,又開始硬起來了啊,我說一句你又對付我這么多句。走吧快走吧,算我欠你一頓飯行了吧?!?/br> 許蜜語哭笑不得,她就這么餓著肚子被大姐給用完就攆走了。 晚上她要當班,干脆也就不回宿舍了,直接乘著公交到了酒店。 下車時已經快要五點鐘,許蜜語肚子餓得像空曠山底養了成百上千只鳥在一起咕咕叫。 公車站點就在酒店對面街上,這邊有半條街都是各種臨街小吃店。 許蜜語走去價格相對最親民的一家面店,準備今天就在那里破費一下,吃碗面把肚子填飽再過街去酒店上晚班。 但沒想到這個時間點面店里居然爆滿,就連室外擺的三張桌子,也只有最靠近馬路那張還有位子。 沒得選擇,許蜜語在那張桌子前坐下,叫了碗熱湯面。 不出三兩分鐘面就熱氣騰騰地被端上來。 許蜜語掰開筷子磨了磨,插進面里挑翻了幾下,面和湯徹底混合均勻后,她低下頭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味道其實很一般,和她自己煮的湯面不能比。但她實在太餓了,吸嚕吸嚕地大口吃著面,倒像個面店的活人招牌一樣,吸引來往的人都忍不住覺得香,紛紛駐足下來想嘗一嘗。 周末下午,紀封又被母親封雪蘭千呼百應地叫回了家去吃飯。 他本來不想回去,想在酒店喝喝茶休息一下也好,去看看酒店康樂部門的情況也好,聽說酒店二樓的露臺下面有個很大的游泳池,經常燈紅酒綠開各種泳池party。他想看看那里到底能有多酒醉金迷,涉不涉及過格的事情。 但母親在電話里幾乎是苦苦哀求他,讓他回家吃頓飯,陪陪她。 最后他終于硬不起心,答應了。司機周末放了假,薛睿親自送他回家。 可到了家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是母親的一個籌碼,一個用于把父親調度回家的籌碼。 母親原來是對父親說:今天兒子回家吃飯,你也回來吧,難得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吃個飯聊聊天。 紀圣銘想著上次家宴的不歡而散,本來不想回家??墒怯钟X得上次和紀封說的事情沒有得到明確回應,他確實應該回家再問問,最近段家小子在泰國市場打拼多年的版圖漸漸失守,這事是不是和紀封有關。 在餐桌上,紀圣銘確實這樣問了。 紀封也坦承作答:“沒錯,是我干的。這不是他值得得到的結果嗎?!?/br> 紀圣銘當即拍案:“我都告訴你收手了,為什么還要這么一意孤行地趕盡殺絕?你這樣對段家小子,讓我再見老段的時候把面子往哪擱?” 紀封眼角微挑輕輕一笑,笑容里全是嘲諷譏謔:“你讓我在乎你的面子,那你在外面又養個家的時候,在乎過我和我媽的面子了嗎?” 紀圣銘被兒子當面叫陣,惱羞成怒,轉頭就對封雪蘭發作:“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我外面有家怎么了?起碼她教出來的女兒對我貼心!” 這句話一下燃爆了封雪蘭所有努力做出來的優雅偽裝。她一下又變得歇斯底里起來,掀桌子,罵老公,攆人走,咒他永遠不要回來。 然后在紀圣銘走后,對兒子哭訴,痛問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 然而就是這樣,她也再次咬牙切齒地說絕不肯離婚,也依然在幾近絕望中還抱有一絲廉價的幻想,總有一天紀圣銘會膩了外面那人,會轉身回到真正的家來。 紀封也起身就走,帶著滿胸滿腑的陰鷙和暴躁,在心里不知道第幾次對自己審問:為什么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還要回家來吃這頓飯? 他煩躁地上車,下決定短時間內不會再回家。 坐在駕駛座上的薛睿,感受到了紀封的郁悶和惱火。他這樣子,薛睿也算是看過幾回了。 他把車子打火,小心翼翼地問紀封:“老板,我們現在去哪里?” 紀封的肚子比他本人還先做了回答。 那是一聲長長的饑餓鳴叫。 薛睿愣住了,從后視鏡里看到紀封陰著一張鐵青的臉。 薛睿連忙保證:“老板,我剛什么也沒聽到,真的!您不可能會發出任何不優雅的聲音!” 紀封的臉色更陰沉了,他冷著聲對薛睿說:“閉嘴!回酒店?!?/br> 開往酒店的路上,薛睿如坐針氈一般。因為他聽到紀封的肚子時不時就傳來饑餓鳴叫。 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凡是老板打嗝放屁肚子打鳴,聽見了都得當沒聽見才行。 可是這么一直不問,又太誠心裝聾了。 最后薛睿只好換個方式問:“老板,晚上您想吃點什么?等下到了酒店我就聯系后廚趕緊給您做?!?/br> 紀封冷淡開口:“今天陳大廚休息?” 薛睿答是。 紀封意興闌珊:“他不在,后廚還做得出人能吃的東西嗎?算了,什么也別叫了,我沒胃口?!?/br> 家里那桌菜,沒等吃又叫封雪蘭給掀了?,F在他的胃口就是那張被掀翻的餐桌,狼藉一片,叫人毫無食欲。 只是他話音落下,他肚子里的饑餓鳴叫又響了起來。 薛睿:…… 您沒胃口,您的胃可是叫喚得很雄赳赳啊…… 到底是怕紀封餓傷了胃。薛睿一路上提了好些菜式美食,從南到北,從中到西,從冷到熱,可都被紀封那張叼嘴一一挑著毛病排除掉。 “紀總,要不等會兒我給您點個蝦仁雪花豆腐羹?” “太淡?!?/br> “那來一道吉祥扒紅蟹?” “吃著費勁?!?/br> “那來道靈芝香菇湯補一補?” “我現在看起來火氣還不夠旺嗎?” “……那要不點一道涼拌手撕平菇去去火?” “誰的手來撕?他手干凈嗎?” …… 一路上,薛??彀巡俗V都打翻了,也沒挑出一道能入紀封法眼的菜。 車子就快開到酒店。 晚上到底給紀封吃點什么這件事,還是一點著落都沒有。 過了路口就是酒店,十字路口剛好紅燈。 薛睿把車停下來,一邊看著紅燈秒數跳躍一邊暗暗發愁,擔心老板今晚會因為嘴刁而餓死他自己,從而導致他失業。 正發愁時,他發現紀封把后座車窗降了下去。 從后視鏡里,他看到紀封正向車外的馬路對面看。 他不由也降下車窗玻璃轉頭看了出去。 視線只一晃,他就找到了該定焦的焦點。 原來是馬路對面一家小面店外面,有個看起來很面熟的女人,正在大口大口地吞食熱面。 再仔細一看,那女人不就是許蜜語么。 而她吃起面來,感覺那面香得就像是皇宮御廚煮出來的一樣,讓人光看都想要跟著叫一碗來嘗嘗。 “那女人沒吃過飽飯嗎?一副餓死鬼的吃相,碗都快讓她悍在臉上了?!奔o封嫌棄的聲音從后座響起。 緊跟著后面忽然響起喇叭聲,薛睿趕緊轉回頭往前看,原來信號燈已經由紅變綠。 他趕緊踩下油門駛過十字路口。 紀封的聲音忽然從后面響起來:“開慢點!” “……” 薛睿趕緊補一腳剎車,降下車速。 “先別開去酒店,就把車在前面掉頭,停在路邊?!?/br> 紀封在后座吩咐著,薛睿一切照辦。 車子停好后,他向后回頭,問一聲:“老板,還有什么吩咐?” 紀封向著車外面,許蜜語正吃面的方向,努了努下巴。 “那面看起來好像挺好吃的。你去給我弄一碗我嘗嘗?!?/br> 薛睿愣了一瞬間的神后,馬上開門下車。 可算有這祖宗想吃的東西了,那就別追問他其實是不是看人家吃的香,他饞了。 許蜜語吃完面,端起碗喝剩下的面湯。隨著碗里的湯越來越少,她舉碗的動作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