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男人要懂得分寸 #8497;ūщeин.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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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試中崔思媛一直沒有開口,安靜旁聽,不茍言笑,手中的水性筆摘開了筆帽,穩穩蓋在后頭。桌面上擺放的是一迭簡歷,用黑色鋼夾整整齊齊收納,翻開的正是薛心媛的那頁。她的個人介紹中規中矩,語言流暢,偶有出彩,可更勝在積累沉淀的氣勢,優秀的工作履歷也為她在崔思媛心中的印象更上一層,幾乎一拍定音通過。 所以在崔思媛終于開口問出一個問題后,薛心媛心里就有了預感,穩了。 面試結束,走出會議室,薛心媛看了一眼鎖屏時間,比她預想的久一些??偣鹃_出的薪酬比她現在的工資多了將近兩倍,但高薪資也意味高風險,面試通過不代表可以高枕無憂,考核不理想照樣會下調回原本的職位,面臨的壓力相當大,但與其說是壓力不如叫做挑戰,更何況工資實在是高。 崔思媛與人事部門花了將近兩天進行面試,將最終名單交由崔遠簽訂后在公司官網中公布。只要有心人細究就能發現名單中的前二十位皆為女性,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但對于崔遠集團并不會造成任何損失,能者優先,擇優選取,如果名單中皆為男性就沒有人異議了吧? 崔思媛只笑笑,倒檔將車穩當當倒入車庫。 回到家時燈全開著,客廳收拾得整潔,主臥浴室里傳出水聲。崔思媛踩著拖鞋打開了冰箱,打開一瓶冰涼的礦泉水,坐到小吧臺上。房子的廚房是半開放式的,平時只有她回家,裴禮予才會開火,油煙并不多。比起喝酒,她更喜歡喝無味的冰水,單純解渴而已,不需要任何滋味,腸胃功能也十分堅強,少有腹痛。 她打開手機瀏覽微信消息,最新一條來自陸鈺。十分鐘前,他問周末是否能在緣山城見面。 “思媛?!雹掸鑪нaǐwц2.?ò?(xyuzhaiwu2.) 耳鬢間傳來濕熱的氣息并未打斷她的思緒,貼近自己的是男人火熱的胸膛,崔思媛早聽到愈來愈近的腳步聲,只不過沒有抬頭回應。裴禮予從身后摟住她的腰身,在頭頂落下一個輕吻,他的頭發還是濕的,即使用了毛巾擦個半干,發梢也仍在滴水。 “你的頭發好濕,快去吹吹?!?/br> 崔思媛扭身推開他,不滿地用手擦去滴落自己脖頸的水珠,玩笑般抹在裴禮予臉上。 “知道了?!迸岫Y予笑著躲避卻難逃魔爪,他握住崔思媛的手腕,高挺的鼻尖輕蹭掌心,親上兩口,轉身又走回了浴室,傳出吹風機嗡嗡的聲音。 崔思媛視線轉回手機,回復了個“好”。 她再喝下一口冰涼的水后蓋上瓶蓋,將其一同帶回臥室。除了主臥以外的燈都關上了。 陸鈺回國快有小半年了,在她的幫助下陸家的資產在國內注冊完畢,兩個月前已經在高新區租下了一棟辦公樓,招聘信息掛滿了各大網站。但她媽仍舊沒有得知陸鈺母親陸秋君回國的消息,甚至她的行蹤也絲毫不明。 改革開放初,沿海經濟趨勢向好,崔家屬于當地有名的大家族,當家人巧妙地利用了信息差向銀行借得大量貸款購買地皮、投入工廠,開展海外貿易獲得巨額利潤,越做越大。崔家作為國家重點關注對象,在經過一系列整改規范后私有產業所剩無幾,后輩的工廠趨于倒閉,直到崔遠力挽狂瀾后才得以起死回生。陸家和崔家的發家史大同小異,不同是陸家向海外發展,在陸秋君與相處二十年的丈夫離婚后,她帶著陸鈺出了國。 陸家產業在陸秋君手中風生水起,而卻在十年后突然回國,業內競爭對手多有忌憚。不過,照崔遠的話說,陸秋君的性子本就有些古怪,隨心所欲,毫無定性,還有點強迫癥,有了念頭便難以掐斷,立刻落實,如此一來也不奇怪了。她的手腕足以支撐想法。 “思媛,先去洗澡吧?!?/br> 裴禮予從浴室出來后一身清爽,頭發蓬松搭在額間,他伸手往后撥了撥,走到衣柜旁:“我幫你找睡衣?!毙孪春玫乃聹惤動泄蓳浔堑那逑?,裴禮予回頭,發現崔思媛還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他坐到崔思媛身旁,問:“怎么了?” 崔思媛幫他撩了撩耳邊的碎發,啟唇笑道:“我們周末去緣山城泡溫泉吧,難得休息?!?/br> “好啊?!迸岫Y予的神情更生動起來,他邊拿出手機邊說:“那我們就定兩天溫泉別墅……” “陸鈺也去?!?/br> 裴禮予的話被打斷,他看見崔思媛眼中飽含笑意。心中萬分委屈不敢說出口,卻要明目張膽寫在臉上。 他母父雙亡,在福利院長大,拼了命讀書才考上好大學,在學校里他覺得自己和崔思媛是平等的,實際并非如此。崔思媛和他天差地別,她的家世、資源和眼界都是他不能擁有的,他就空有一身皮囊而已,只有像陸鈺這般人物才堪配得上。 他靠著崔思媛才在a市站穩腳跟,周圍人十分艷羨他當上了崔遠集團的乘龍快婿,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崔思媛從未給過任何承諾,就算當狗,脖子上的狗牌也只是暫時的,可哪里還找得到像崔思媛這樣的主人呢?無可否認,他貪婪又好逸惡勞,在被徹底拋棄之前,一定會把自尊降到最低緊抓不放。 “生氣了?”崔思媛起身跨坐到裴禮予的身上,捏住他的雙耳,語氣不容抗拒,“是工作上的事?!?/br> “遠科電子的c項業務外包給你,嗯?” 手指不輕不重揉捏他的耳垂,裴禮予看著燈光下她根根分明的睫毛陰影,嘴角上翹卻看不出笑意,他再傻也該警醒過來,一時間喉頭生澀。 你說她在哄裴禮予,其實不是。崔思媛對喜愛的事物是從不吝嗇的,但她有底線,如果礙到自己的事轉頭就給拋了,看都不再看一眼。這是一顆甜棗又是一個巴掌,明擺著在敲打裴禮予——我現在還是挺喜歡你的,但你不要蹬鼻子上臉,壞我的事,這不是你該吃的醋。你有是因為我給你,別不知好歹。 這么些年裴禮予什么樣子她都琢磨透了,再屈辱,送到嘴邊的rou也會咽下去,別看他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憐相,心里指不定在哪個角落偷笑。 “好?!迸岫Y予笑著抱住崔思媛。 再擺臉色就不禮貌了,裴禮予清楚,今后崔思媛就算當著他面把陸鈺怎么樣,他也只能吞入腹中,甘之如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