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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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有人去井中撈了西瓜上來給大家切來吃,眾人又三三兩兩地開始閑聊,氣氛又恢復了最初的寧靜。 然而鐘淳卻再也睡不著了,他簡直心癢得抓耳撓腮,恨不得能口吐人言,抓住剛才那個吊他胃口的家伙的領子,讓他把剛才那些未盡之言跟倒豆子似的倒出來。 他先前在宮中便有聽過太傅張鄜對已故的先太子疼愛有加,幾乎視若親子,但不知其中竟有此等因會緣由。 這些日子他在張府內四處溜達,見府中大小廂房院落錯落有致,但有許多院中林木繁蕪,石階上青苔叢生,不似有人居住。 而張府近十間廂房中,竟無一處是女眷的住所—— 這莫非也與丞相單戀先皇后的傳言有關? 鐘淳近日天天賴在后廚,多少也“耳濡目染”了些朝中大臣們家中的大小八卦,知道這朝中但凡官位高于五品的,府中定然是妻妾美眷如云,雖也有幾個潔身自好的,但總歸是娶了正妻,有了不少子嗣。 而丞相除了張暄這一個兒子外便再無其他子嗣,這么多年既未見他娶妻納妾,也未見他寵幸過別的什么人,在當今世上倒真算得上奇事一樁。 第4章 黃粱(四) 但只不過幾日,心大的鐘淳便將這些宮闈秘辛給拋之腦后了。 伏暑的天氣實在毒辣,他變成貓之后似乎比人身還要懼熱,有時即使躲在樹蔭下也難得一個整覺,白日里便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在苦苦尋覓了府中的大小廂房后,鐘淳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張府中最涼快的地方便是丞相的書齋與主屋。 興許是性情喜靜的緣故,張鄜在書齋與臥房的庭院中種滿了蒼翠的松樹與槐樹,群木高聳挺拔,枝葉遮天蔽日,即使在日頭最盛的正午時候,兩處室內卻依然如同深山盡處的古寺禪院一般幽遠清靜。 主屋后的空地并未用來挖池建亭,而是種了苦楝、石榴、枇杷、棗樹此類的果樹,月洞門前還栽了一小片藿香,花兒只有米粒大小,浮著一片淡而馨然的紫色,在草叢中一簇簇悄無聲息地生著。 這一日午后,趁著丞相不在府中,從后廚那吃飽喝足的鐘淳便干起了鳩占鵲巢的勾當,偷偷溜進了那人的蟬飲齋,尋了個曬不著光的竹榻躺了下來,沒過多久便開始昏昏欲睡起來。 朦朧中,他聽見附近有什么東西碰撞的輕微的動靜,以為是進來打掃的侍女,便沒怎么在意地翻了個身,誰知下一刻便被人猝不及防地蒙頭套上了一個黑網——— “嗷——?。?!” 鐘淳大驚,下意識地掙扎起來,試圖用爪子破開那麻袋,但整只貓卻被人反手牢牢地扛在了肩膀上,成了個憋屈又動彈不得的姿勢。 他被人綁架了! 眼前一片昏天黑地,鐘淳奮力地扭動嚎叫著,期望著門前的侍衛能發現自己,可那綁架他的人身手實在是好,沒幾下便背著胖貓兒靈活地翻出了窗。 鐘淳聽著耳邊的呼呼風聲,知曉自己已然到了院外,心下絕望至極,不禁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又過了半晌,他聽見麻袋被解開的動靜,還未來得及睜眼,自己便被人給抱進了懷里亂揉了一通,耳邊響起一個惡狠狠的聲音: “……教你亂跑!下回還敢亂跑不!” “奴兒三三,想我了沒?” 鐘淳仰起頭,果不其然望見了張暄那張俊秀的小臉蛋。 也是,府中除了這小魔頭又還有誰能如此肆意地進出丞相本人的主屋呢? “你別這么看我,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便不拿藤條抽你了……” 張暄見那胖貓兒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還伸出爪子作勢要抓他,心中不僅不怒,反而更覺這幾日未見的東西變得更討人喜歡了,俯下身捏了捏他的臉頰: “這幾日在阿父那里不好過吧,你看看你,臉頰上都沒剩幾兩rou了。阿父喜潔,最討厭你這種長毛的畜生了!他肯定不會允你進他的臥房——” “只有我不嫌棄你,連睡覺都抱著你,你今后也要對我好,不能再亂跑了,知道嗎?” 鐘淳在心里翻了個白眼:誰家的好人待人好的方式是趁人睡覺的時候綁架他啊。 張暄見那貓兒雖面露不悅之色,但似乎并未生逃跑之意,只是乖乖地坐在原地,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心下便放心了。 “奴兒三三,一會兒我便要去學堂念書去了?!?/br> 鐘淳心想:去吧去吧,這熊孩子再逃學,估計下一次挨藤條的就是他本人了。 誰知下一刻便聽那小魔頭幽幽地道:“可是我想和你一直待在一起?!?/br> “奴兒三三,你同我一道去學堂好不好?” “……” 鐘淳還未來得及反抗,便被人一把薅住后頸毛,給提溜塞進了竹編的學簍里,而后便被一蓋給封在了里邊。 “嗷?。?!” 聽見奴兒三三憤怒的叫喚聲,張暄放低了聲音,輕聲細語地安慰道: “噓,小點聲,小點聲……要是被先生們發現就糟了……別擔心,這幾日被關禁閉的時候我還給你準備了上學穿的衣裳,你穿了一定會喜歡的!” * 學堂的午后,院里梧桐枝繁葉盛,映得階前綠陰濃長,屋外竹林有泉溪鳴澗,蟬聲陣陣,滿眼的新綠將那燥人的暑氣都消去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