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同歸于盡后 第1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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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另一些參與過此事的,生死與榮耀關頭,扶桑樹的枯萎好像成了一線生機。 人族是有實力的,若是沒了扶桑樹的震懾,他們可以聯合起來與圣地抗衡一二,在這個關頭魚死網破,除非想引發新一輪大戰,圣地不會愿意的。 薛妤去清算的那家,就是后者的心理。 生死面前,誰管道義。 他們做足了準備,薛妤,九鳳,善殊等人才一踏步進去,里面就開了護宗大陣,音靈隨手揮開斬到面前的銀光,十分不能理解地道:“和薛妤對戰,用陣法?” 怎么想的。 九鳳環胸而立,都沒打算出手。 薛妤手掌往半空一張,而后根根握攏,數千根陣線倒飛而出,精準地橫插進泥濘的陣眼中,下一刻,天地間好像碎了一面巨大的玻璃,咔嚓的破裂聲延綿不絕。 數十名衣袖翩翩,白發蒼蒼的老者出現在幾人面前,為首的那個面色陰沉,看著薛妤道:“鄴都殿下,如此咄咄逼人,不好吧?!?/br> “天倚宗已經決定如此了?”善殊朝前踏出一步,她皺著眉,道:“不為后人想想?” 為首的老者其實心里也沒底,他們可能打不過面前幾個,但要逃出去,茍且偷生,不是沒有辦法。 他們真正怕的是扶桑樹,那是絕對無法被阻攔的存在。 但扶桑樹要死了,也可能在和他們談完話之后就已經死了。 一切說不定還有轉機。 薛妤卻沒打算說很多,她逐一掃過這些人的嘴臉,就明白他們心里在想什么。 經過對抗魅的那一戰,徹底領悟蒼生陣的陣意,她在靈陣師一途,幾乎已經抵達了最盡頭。 此刻,她并沒有多說什么,用的也不是三地盛會和崤城之戰的招數。 浩蕩凝練的靈力在她手中聚成了一把古樸的弓,自動搭上去的箭箭身抽長雪白,她就這樣隔空瞄準了當先一人的額心,在某一刻,猛然松開。 難以形容的炸裂聲在耳邊響起。 為首的老者眉心直跳,他后退,往自己身上疊加諸多防御靈寶,速度很快,但又不夠快。 眨眼間,那支箭矢便追到了眼前,輕而易舉地切割著他的靈力護罩,而后嵌入靈寶中,速度緩下來,但仍在堅定地深入,直到最后,“咻”地直入右眼瞳仁,將他整個人重重釘死在背后的山頭中。 這一擊的力量,看得九鳳和音靈同時側目。 薛妤沒理會旁人,她就是這樣一箭又一箭橫掃過去,干脆利落,像個盲目收割人命的劊子手。 看著看著,九鳳就笑了一下:“我還真以為,你們圣地傳人個個都是心善的老好人呢?!?/br> 其實不怪她這么說,圣地傳人在很多時候,確實是這樣一種形象,總是忍無可忍時,才想著出手。 但薛妤顯然不是,她太能分清楚什么時候該善,什么時候該惡。 即將接管鄴都的皇太女,絕不止有圣地傳人柔軟的心腸,同樣有鐵血的手腕,果決的意志。 這邊塵埃落定之后,薛妤袖中的小小卷軸自行飛出,它躍入云層,徐徐展開,無數道金光淌下來,遠古,現世,兩場無邊浩劫,扶桑樹自攬因果,為這世間做的一切,隨著金光的流動嵌入每一個人的記憶中。 無數人有所觸動,抬頭望天穹。 天穹上,卷軸小小一張,卻像是囊括了天地,不論身處何處,任何人只要抬頭,便能清楚地看到上面的兩個字。 ——不赦。 為一己之利,罔顧他族存亡者,不赦;事到如今,不知悔改者,不赦;一味遮掩,顛倒黑白,抹除事實者,不赦。 望著這一幕,所有參與崤城幕后準備的老者如遭遇當頭棒喝。 或許從前都是扶桑樹出面,天機書只負責頒布各種任務。他們忘了,這世間有兩大圣物。 “將遠古時的影像都放出來了?!本砒P望著這一幕,道。 這一舉動無疑也在說,會因為于心不忍而屢次出手的圣物不在了。 于是這世間生靈更需時時自省,思索接下來的道路該怎么走,往哪走。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自然規律。 ==== 這場針對人族的清算,持續了足足三四個月,其實也不只是人族,圣地與妖都也紛紛開始自查,所有陰暗的,不可見人的角落通通被連根拔起。 薛妤和溯侑忙得不可開交。 因為即將到來的君主大典和大婚之禮,兩位當事人都沒時間,天天外出,隋瑾瑜和隋家十幾個兄弟姐妹干脆搬來了鄴都,和他們人一起來的,還有浩浩蕩蕩數百個巨大的箱子。 揭開一看,里面全是碩大的東珠,疊放的鮫紗,令人目眩眼花的各種稀奇珍貴物件,鄴主開始還端著,沒過一段時間,整個鄴都的生活水準都得到了提高。 鄴主天天喝的茶都在不自覺中換成了最頂級的瓊山玉露。 徹底沒話可說,這兩人的大婚禮,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就是要往大了,往熱鬧了辦。 錢不是問題。 真不是問題。 比鄴主過得糟心的是和溯侑搭檔行走人族各地清查清算的路承沢,季庭溇,陸塵幾個。 一日,他們去糾查山海城附近的數十個城池,發現了之前摻和崤城之戰的幾個大宗門的漏網之魚。 這些老東西狡猾,見勢不對的第一時間就遣散了宗門,聚在一起隱姓埋名混在人海中過起普通人的日子,因此查起來需要一定的時間。 雙方很快打起來。 五個人對二十幾個,還不能誤傷城中住民,這無疑讓他們束手束腳。 比這更令人生氣的是,隊伍中有兩個人并不太走心。 還是最厲害的兩個。 眼看對面為首那老頭臨死前反撲的一招掃過來,原本可以截住的溯侑愣是只輕飄飄擋了一下就飛身退開,之后便是蒼琚,他也跟見了鬼似的閃了下。 剩下近期當牛做馬為人族贖罪的陸塵瞪著眼,沒辦法,生生架住了這一招,被炸得連退數十步,閃開一道令人逃竄的口子。 就這樣,半個時辰能結束的事,他們足足打了三個時辰。 對面都懷疑自己在被溜著玩。 “你們兩個到底什么意思,針對我?”陸塵喘著氣坐在一邊,臉上布滿狐疑。 要說他不了解這兩位的實力還好說,但溯侑出手是個什么水平,蒼琚正兒八經和人打起來是怎么樣子,他不止見過,還親自領教過。 這一場打成這樣,說出去都沒人信。 也不是說他們不干正事,該打的時候他們一樣打,但就是格外謹慎,特別是溯侑,像是在杜絕一切危險的東西靠近,將自己保護得嚴嚴實實。 這種直覺太離奇,陸塵不敢置信。 “不是針對你?!奔就倦p目無神,他痛苦地搓了一把臉,道:“這兩個,這段時間都這樣?!?/br> 溯侑倚在樹下,慢慢擦著濺上了鮮血的手指,笑起來時眼尾拉長:“理解一下,我不能受著傷當新郎?!?/br> 蒼琚是另有苦衷。 他仰著下巴,和靈符另一頭的女子有一搭沒一搭說話:“我一點事沒有,半塊皮沒破,你別給我整那些膽汁一樣的藥。秦寧寧,你有這折騰我的時間,做點別的事也行?!?/br> 至今沒有道侶,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一心兢兢業業還債的陸塵閉嘴了。 溯侑捏著手里無人問津的靈符,慢慢垂了下睫毛。 大戰之后,溯侑明顯感覺到,薛妤的脾氣好像大了一點。 這個脾氣大,只對他。 兩個月前,他受了點傷,并不嚴重,是在捉拿漏網之魚中被劃傷的,當時薛妤好不容易閑下來回了趟鄴都,他們已經許久未曾見面。 他……確實想她,所以速戰速決。 修煉之人在打斗中受傷,是家常便飯。 回去后,薛妤看著那道血rou模糊的劃傷,皺著眉上藥,之后一聲不吭地將瓷瓶放到一邊,道:“溯侑,我沒長翅膀,晚一點也跑不了?!?/br> 他們相聚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那一晚,破天荒的,溯侑獨守空房。 他去處理了許允清。 后者被打了八十靈鞭,封了半身修為,再逐出鄴都,許家造謠鄴都未來君主與妖都君主的事傳揚出去,很快沒落,一蹶不振。 第二天一早再問,薛妤已經又出鄴都忙正事去了,靈符沒人應不說,連句話也沒給他留。 婚期在即,溯侑哪敢再讓自己受半點傷。 === 五月后,三月初,三地基本平靜下來。 經此一事,人間妖族終于被人嘗試著接受,和平相處,所有濫殺無辜的手全部老老實實縮回去,走在大街上一看,全是難得的祥和安定,處處透露著塵埃落定的氣息。 在薛妤沒想好如何處置松珩的時候,天機書已經做出了決斷。 繼位大典前幾天,薛妤終于閑下來,她去了趟妖都隋家,見了見溯侑匆匆趕回來的其他幾位叔父,回來的時候,幾乎是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鄴都上空有股江海般的氣息,還未完全散去。 朝年跑上來,連說帶比劃地給她形容:“殿下才出去沒多久,一根十分粗的藤條就突破了日月之輪的防守,從殿前司私獄里將松珩提了出來,君主一看,不讓任何人插手,說這是圣物之力?!?/br> “那藤條變作千萬根,將他釘在空中,萬箭穿心,最后卷著它的神魂走了?!?/br> 薛妤點了點頭,道:“是天機書?!?/br> 值得一提的是,扶桑樹枯死的最后關頭,天機書出手,卷了它的一片葉子下來。雖然可能究其一生都成長不到原有的程度,但總算留有一絲可能。 薛妤繼任君主當天,三地中基本所有有名望的世家大族,隱世門派都來了,整個過程十分嚴肅莊重。 她一身君主朝服,直上日月之輪,百官隨行,萬民跪拜。 觀禮的諸位,即便是蒼琚等昔日與她平起平坐的圣地傳人也都紛紛稽首,行了個古老的禮數,在場唯有九鳳這位新晉妖都君主挺直脊梁站著。 半晌,她察覺到不對,看向身側。 妖族另一位君主長身玉立,翩然似謫仙,行了個比蒼琚等人更含蓄內斂,與眾不同的遠古之禮。 這代表著—— 他永遠,熱烈而堅定地臣服于她。 九鳳嘎吱咬牙,沒眼再看。 若說君主大典太過隆重莊嚴,從當夜殿里殿外,樹梢枝頭掛上一根根紅綢,燈盞開始,氣氛就轉眼間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