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同歸于盡后 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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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薛妤和善殊接了個飛天圖的案子,里面那只圖靈能窺探人的記憶,現在,和薛妤一起吸收了十年的機緣之力,那只圖靈提前蘇醒了?!?/br> 九鳳隨手抓了把扇子搖了搖,又覺得重,沒幾下就丟到了一邊,站起來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道:“她才聯系我,找我要虎蛟珠。之后,她會與人皇見面,圖靈侵入裘桐的記憶,虎蛟珠則將那段記憶凝成影像帶出來,屆時,是與不是,水落石出?!?/br> “我這邊事多,走不開?!本砒P看向風商羽,道:“你去走虎蛟族走一趟吧,幫我借顆珠子來?!?/br> “估計不行?!憋L商羽面色凝重下來,道:“剛收到的消息,隋瑾瑜準備對羲和動手了?!?/br> 九鳳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她也不走了,停下來看著風商羽,又去看沉瀧之,問:“什么?” “你先冷靜,千萬冷靜?!背翞{之擺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飛快道:“上次你不是幫著隋家找出了負責審問幾十年前那些舊案的執事嘛,什么也沒查出來,隋家后來又找了人順著前線追了一遍,發現時間就是卡在那個點上,再往下查,結果真讓他們查出了一點東西?!?/br> “審判臺上那一批,有個執事受了罰,還被奪了職,隋瑾瑜親自出手,用搜魂術查看了他的記憶,可巧合的是,那執事腦子里的一段,到審判臺前就戛然而止了?!?/br> 戛然而止,就是記憶被人為封鎖,抹除的意思,這一舉動,放在隋瑾瑜眼里,跟欲蓋彌彰一個意思。 “當年審判臺,一共就活了三個,路承沢救下的松珩是個純粹的人族,善殊身邊的沈驚時也是,鄴都那邊,是只妖鬼。其余死去的十個,有四個是純粹的妖族?!?/br> “能被扶桑樹選中,押上審判臺的,天賦都很不錯?!?/br> “隋家的小公子,很可能就在死去的那些妖族里?!?/br> 九鳳的腦袋,頓時“嗡”的響了一下。 她是真的怕隋瑾瑜,真怕。那具次身仿佛沒有腦子,真身又遲遲不出現,整個隋家上下都邪了門似的難以溝通。 “他人在哪?”九鳳聲音立刻冷下來,十根大紅色的指甲攏成了拳,道:“我現在要見他?!?/br> 沉瀧之胡亂地抹了一把臉,道:“不出意外,正往你這邊來。他沒點世家的兵,身后跟著的都是些沒見過的生面孔,應該是隋家的族人?!?/br> 話音才落,門外便有了響動,伺候左右的女侍高聲稟告:“殿下,隋公子到了?!?/br> “讓他進來!”九鳳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被推開的兩扇門,眼中的怒火幾乎噴薄而出。 這次來的若是那具晃而郎當沒腦子的次身,她非將人罵個狗血淋頭,聽得進去就聽,聽不進去哪怕今天出去打一架,她也非將這人囚在九鳳府不可。 可不是。 那人一進來,九鳳就知道不是,原因無他,兩人氣質相差太多了。 修行功法使然,隋瑾瑜一身幾角,只要他不主動說,誰也不知道眼前笑著跟自己說話的那個是次身,即便是對戰,次身也能借用主身的能力,這令隋瑾瑜幾乎毫無破綻,九鳳也曾深信不疑—— 妖都隋家的少主就是個空有外表的大傻子。 而眼前推門進來的這個,一身白衣,長笛握于掌中,同樣一張臉,眉眼微抬時,卻是謫仙般的氣質。 “隋瑾瑜,你到底什么意思!”九鳳冷聲質問,頭上的步搖隨著她赤足走動的動作前后搖晃,現出一種盛世凌人的氣勢。 “九鳳?!彼彖ど钌钅曀谎?,道:“羲和害我胞弟,這事絕無可能善了?!?/br> “我們和人族的賬還沒算完,你就急著和圣地開戰?”九鳳重重地拍了下案桌,一字一頓道:“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眼看兩人間就要冒出火花,再不阻攔,立馬都能出門左轉生死決戰臺上見,風商羽和沉瀧之對視一眼,一人拉住了一個。 風商羽捏了下九鳳的手腕,低聲道:“出了這樣的事,一時情急是人之常情,你好好說,好好商量?!?/br> 沉瀧之也笑著打圓場,面朝隋瑾瑜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瑾瑜公子,你們之前說要找人,忙前忙后的都是九鳳族的人,包括羲和那幾個執事,也是他們出的手?!?/br> “一個執事被抹除記憶,這是羲和內部的事,什么也說明不了。若是公子放心,之后的事,可以交給我去查證?!彼Φ脺睾停骸俺劣痖w在收攏消息這一塊,尚沒有對手?!?/br> 曾經那個隋瑾瑜可能聽不出這種“和稀泥”的話術,但站在面前這個,顯然不好糊弄,他看著九鳳,道:“三個月,我只等三個月,與羲和這筆賬,其他族無需站隊,更不必說什么拖累人的風涼話?!?/br> “我隋家公子的命雖沒有你楚遙想的金貴,但也沒到能任人打殺的程度?!?/br> 隋瑾瑜腳踏出門檻,又轉身,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他若死了,不必隋家起頭,天下必亂?!?/br> 說罷,他身影云霧般散開。 九鳳被這樣的姿態氣得連連咬牙,道:“還天下必亂,天下少了誰轉不起來?” “還真有?!边@種時候,沉瀧之還在接話,他聳了聳肩,道:“據沉羽閣對遠古書籍的搜尋,有一個種族,每隔萬年,會出一只瑞獸,瑞獸生,則代表未來或有大災難。它若不死,劫難將順利平息,化險為夷,它若中途夭折,則代表天下大變,大難臨頭?!?/br> “什么東西,懸乎成這樣?!本砒P伸手將自己頭頂的金步搖插回發頂,不以為意。 “遠古時這種說法很盛行,但后來,就是魅之后,那個種族徹底滅絕,于是這種說法被稱為嘩眾取寵的噱頭,漸漸沒人提了?!背翞{之笑著放出謎底:“天攰,熟悉吧?” 九鳳翻了個白眼,道:“我只聽說過天攰很強,有被譽為“囚天之牢”的尾羽,瑞獸不瑞獸的,沒人提過?!?/br> 說罷,她捏出腰間的靈符,無比頭疼地道:“這事我管不了了,你也別暗戳戳去查了,我跟薛妤,善殊打聲招呼,讓他們問問季庭溇,是還是不是,給個話,之后怎么處理,聽天由命吧?!?/br> “但這幾個月,在人皇下位之前,不管隋瑾瑜還是季庭溇,全給我老老實實待著!” ==== 薛妤已經一個月沒進殿前司,沒見朝華等人了。 她太忙,忙到亮起的靈符都來不及看兩眼,直到九鳳試了第二次,她看著那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名字,擰了下眉點了點靈符。 “這事怎么說?!本砒P說完了來龍去脈,道:“讓季庭溇給個說法,編也編一個出來?!?/br> “我早跟你說過,這家瘋得很,誰阻攔他們,溫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相比于妖都五世家內訌,自損實力,和圣地較量一番,明顯更符合實際一點?!?/br> 平時,九鳳和薛妤,善殊等人嘻嘻哈哈鬧,開一開玩笑,可真說到底,她到底先是妖族,也先是妖都未來領袖。 隋家和圣地,孰輕孰重,誰是自家人,分得無比清楚。 “不必問季庭溇?!毖︽フ苏?,推開手邊的活,清聲道:“往鄴都查?!?/br> “查?”九鳳呆滯了下,又懷疑自己聽錯了,問:“查哪?” “我?!?/br> 九鳳腦子剎那間像是被打通了一樣,半晌,她咽了下口水,遲疑地問:“溯侑?” 薛妤沒回應,可這在九鳳耳朵里,比默認了還真。 == 切斷和九鳳那邊的聯系,薛妤盯著眼前的案桌看了看,指尖摁了摁眉心。 她已經一個月沒見溯侑了。 不止她忙,殿前司也忙,溯侑任公子之職,除了她這里,還得在鄴主手底下做事。 就在此時,門口伺候的女侍稟報道:“殿下,溯侑公子和朝華大人到了?!?/br> 薛妤抬眼,眉尖微微舒展開,道:“宣進來?!?/br> 溯侑和朝華一前一后踏入殿內,兩人展袖行禮,薛妤坐在案桌前,視線從朝華小小的臉蛋上自然而然地滑過去,落在一側身形挺拔的男子身上。 他骨架好,皮相好,穿什么都別有韻味,若是衣袍顏色素淡些,眼微垂,眉往上一挑,就是謫仙般的風華氣度。而像現在這樣,深重的絳紅色,墨發用一根發帶松而低地綁著,即便不笑,用上處理正事時的肅然神情,也透著一種懶洋洋的慵懶意味。 像是察覺到她的注視,溯侑抬眼回看她,也沒別的動作,可眼尾就是撩起了小小的一撇,像一點深郁的笑意。 薛妤呼吸微頓。 很奇怪,明明不見面也沒多久。 可有點想他,卻是真的。 “殿下?!背A已經接受有溯侑在的地方薛妤的視線總是會被圈去八成這件事,她低聲道:“二十多年前殿下吩咐的事,昨天有眉目了?!?/br> 不等薛妤開口問,她便道:“鄴都新關進來一只茶妖,和殿下當年留意要的人一樣,修的也是仙法,來自人間?!?/br> 薛妤驀的抬眼,她問:“審過了沒?犯的什么事?” 朝華搖頭:“因為殿下吩咐,臣見到那只小妖第一時間,便將人扣在了私獄里。人還未審過,據押過來的人說,是因為亂施了雨,導致一處河堤失守,傷了不少人?!?/br> 薛妤從溯侑臉上收回視線,眼微微往下垂著,不知道在想什么,須臾,她道:“朝華,你帶路,我去一趟?!?/br> 聞言,朝華和溯侑齊齊抬眼,前者詫異,后者陰郁。 這段時間,薛妤的忙碌,他們看在眼里,除非有十萬火急的事,不然都壓在手里自己解決,一只茶妖,該如何處理,吩咐下去就是了,根本不必親自跑一趟。 朝華不明所以,溯侑的腦海里,卻倏地閃過一句話—— 【他有了別人?!?/br> 這個他,指的是松珩,那么那個別人,說的是誰,在這一刻,清晰明了。 從偏殿到殿前司私獄,一路無話。 關押茶妖的是個單獨的隔間,可到底是牢獄中,該有的腐臭,腥爛味道止不住的往鼻子里鉆,守門的獄卒對著三人行大禮,又忙不迭在墻邊點了盞油燈,薛妤就借著這點微弱的光線,站在大牢邊居高臨下地去看屈膝蹲在墻邊的女子。 “抬頭?!毖︽デ迓暤?。 里面的人便乖乖抬頭,她長了雙柔柔怯怯的眼睛,被人一嚇,露出水洗似的朦朧霧氣來,裙擺破得不成樣子,露出的肌膚白而細膩。 許是種族天性,又許是修仙法的原因,即便在這樣污穢的場合,她那張臉依舊顯得干凈素白。 我見猶憐,確實會是松珩喜歡的樣子。 薛妤慢慢蹲下來,她直視那雙眼睛,問的卻不是有關松珩,有關名姓的問題:“你很不喜歡鄴都?” 茶仙瑟縮了下,連忙搖了一下頭,又搖了一下,白兔似的,囁嚅著道:“沒,沒有?!?/br> “那我換種說法?!奔幢闶瞧揭?,薛妤給人的壓迫感卻仍極強:“我鄴都,有得罪你的地方?” 只可惜,眼前這個茶仙給不了她回答,而是慌亂地,不知所措地往后縮了縮,只是一個勁地搖頭。 薛妤站起身來,在原地停了許久,才轉身走出了私獄。 溯侑跟在她身后三四步的距離,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腳步,寬大的衣袖被庭廊中的風吹得蕩動,像人間歌姬揚起的兩抹勾人水袖。 或許他就是骨子里比人多一份貪婪,最開始承她恩情,想著能幫她,真能幫到她了,又想靠近一點,現在,用盡各種手段,終于得她點頭應允了,仍然覺得不夠。 他們的關系,她瞞著所有人,可關于松珩,關于從前那段感情,她從不避諱。 全天下都能知道,那就是她曾經喜歡過的男子。 那是一種坦蕩的,毫不隱藏的情感,他甚至能想象到,曾經,有多少男子羨慕被她如此偏愛,如此對待的松珩。 溯侑不得不承認。 他就是患得患失。就是見不得她那么冷靜,能晾著才在一起沒多久的他一個月的人,卻因為和松珩沾邊的事,露出這樣大的情緒波動。 路上,朝華問:“殿下,里面那個,怎么處理?” 薛妤沒有出聲,直到朝華以為她不會再出聲的時候,才聽到回應,淡而漠然的一句:“按規矩來?!?/br> 回了偏殿,正好朝年和愁離一起進來,薛妤一個月沒露面,幾人手里都壓著事要稟報。 茶仙的事從那句“按規矩來”之后便告一段段落,薛妤沒再因為這個而多去想從前的事,于是目光重新放在了溯侑身上。 朝華稟報政務,她聽得認真,時不時低聲說兩句,而后抬頭看溯侑一眼。 三四眼之后,她發現,自打回來之后,男人眼尾那點生動而馥郁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