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不想上位(重生) 第82節
文鳳真語氣很輕,不帶一絲溫度。 “你說冷,你迷迷糊糊的,就像個冰塊兒,地龍也烘不暖和,不知道是怎么暖和的——” 話語幾乎停在令她畏懼的地方! 上輩子的宮殿,紅紗帳,燭火幢幢。 新帝將她的腳踝拉在小腹上,踩著他堅韌有力薄削的腹肌。她忍不住多踩了兩下,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他在小腹放了一會兒,緩緩下拉,少女猛然驚醒,面紅耳赤,一下子將腳縮回,忙著拒絕。 “陛下……” 新帝覆上來咬了咬她的唇角:“太醫說,你要多動動,別總是白日里睡覺,多出點汗?!?/br> “朕方才問過神佛,只要你好好待在朕身邊,病會好的?!?/br> …… 遼袖不言不語,只是抬眸盯著他,他已經想起來很多了嗎? 那么他也想起來上輩子她是怎樣死掉的嗎! 文鳳真望著她好一會兒,啟口:“為什么盯著我看?!?/br> 遼袖冷笑一聲,嘴角略帶嘲諷:“拿走了我的發帶,又偷走了宋公子的荷包,那也不是你的,殿下,你得明白一個道理,不是你的從來都不是你的?!?/br> 遼袖兩下抹掉臉上的墨跡,不準備搭理他,轉身就走。 不料骨節修長的手掌握住她的脖頸! 力道剛剛好,像揪小貓的后頸皮一樣,不容拒絕,將她提過來,一路抵在浴房的墻壁上。 她嗓子眼兒里冒出極低的聲音,憤怒異常。 在他聽來卻嬌嬌的,比平日的冷淡多了幾分生動。 怎么都聽不夠。 浴房的水汽漸漸蒸騰,潮濕氤氳,熱得人眼睫上掛了水珠。 遼袖呼吸急促,臉蛋通紅,骨rou勻稱的小臂胡亂揮舞,想掙扎開,脖頸卻被按得更緊。 半張白嫩的小臉貼在壁上,很快,被他按住的地方就紅了。 “嘶——” 她一只小手搭在墻上,無奈又恨恨地轉頭,似要瞪他一眼。 殿下只穿了一件雪白寢袍,其余什么都沒穿,露出一截頸窩和鎖骨,光潔如畫綢。 他很快覆上來,若有若無隔了距離。 無濟于事,只要她腰身稍掙扎就會貼上,極其危險的距離,恍然不知這個姿勢多親密。 她腦子轟然一下,瞬間空白,一只手腕被他握住,慢慢捆在腦后,迫使她不得不仰直了脖頸。 她睜大了烏瞳。 太過于熟悉他的脾氣,知道接下來他往往會做什么。 會親她的山根,撕咬她的嘴唇,再碾壓脖頸以下,直到他滿意為止。 遼袖白嫩的脖頸完全展露他眼底。他眼底暗色濃稠。 她微微喘氣,指尖死死嵌進他的手腕里側,掐得他流血不止。 血液反而刺激他。 文鳳真聲音添了暗色:“我說過不碰你,你也別惹我?!?/br> 浴房水霧彌漫,他脖頸墜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汗珠,緩緩流淌過喉結,強壓躁意地動了動。 “跟上輩子有什么不同,也是這樣教你的嗎?” 他目光逡巡,睫毛一點點傾覆:“哪點不同,這點,還是這點?!?/br> 遼袖秀氣的眉頭微蹙,眼尾因慍色緋紅,呼吸顫抖,雙手狠狠將他手腕扣下兩道血痕。 他的寢袍是濕的,半透明隱約透出皮膚,如墨長發也是黏濕的。 皮膚里滲出熾熱甜香,一寸寸侵略她的理智。 離得太近,隨著每次呼吸,都無可避免地糾纏在一塊兒。 遼袖不愿直視地閉上眼,耳邊回響起了一聲聲:“陛下……我不想洗澡……不想洗澡……” 到最后,幾乎是帶了哭腔的懇求。 上輩子新帝將逃跑的她追回來后,摸著她的小臟臉兒,在浴池中,將她抱在雙膝間,他讓她戴著小兔子面具。 她一抬眸,只能看見精致的下頜線。 總是洗著洗著……就開始做別的事情。 她逃跑的日子,新帝每日都掌握她的動向。 一遍遍翻看她到了哪個鎮子,從上泗到陸水。 今日只吃了一個饅頭,前日吃的是野菜,險些被紈绔占了便宜,新帝的心越來越緊。 她想回家鄉東川。 因為她跑不去別的地方,只有在東川她才有親戚朋友。 新帝合上冊子后,每晚做夢,夢見她在外頭被人欺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 新帝推開窗子,在想:她很小就跟了他,錦衣玉食慣得嬌柔纖弱,早已不事勞動。 原先府里頭還碎嘴鄉下來的表姑娘,后來柳姨娘被沒緣由地送去了莊子,群鼠無首,下人們實在捉摸不透。 貴族人家白晝之中只有午間才能小憩一個時辰,規矩極嚴。 她白日里想什么時候睡便睡了,醒來便蕩秋千玩貓,吃一兩口飯就不吃了,他就哄著吃,每日陪她用飯。 那時候二小姐文至儀鬧脾氣不吃飯,他都是冷冷一句:“愛吃吃,不吃撤了,我最不縱容這些嬌氣奢靡的習慣?!?/br> 京城里時興的綢緞首飾,貴婦小姐們趨之若鶩的脂粉,總是第一時間到遼姑娘手里。 她從來不打扮,他總是去她那里,每次帶著各種各樣的禮物,嘴角攜了笑意。 她怎能吃鄉間cao勞的苦,她得回來才行。 …… 浴房的水霧漸漸升溫,遼袖一張小臉被蒸出薄紅。 文鳳真在耳旁問:“遼姑娘,真沒什么好說的嗎?” 遼袖扭開手腕,轉過身,脊背緊緊貼著墻,盯著他,平復心緒,揚起嘴角,一字一句。 “殿下,你這么想知道上輩子的事嗎?” “你想知道上輩子我的心疾有沒有治愈嗎,想知道你究竟跟誰成婚嗎?” 遼袖冷靜下來,笑了笑:“哪怕你想不起來也沒關系,我會親口告訴你?!?/br> “你會嗎?遼姑娘?!?/br> 文鳳真松開手,居高臨下望著她,眼底是她無法探知的情緒。 遼袖最后瞥了他一眼,趁他出神,推開門跑出去,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闖進夜風,她一顆心臟跳得極快,呼呼刮進胸腔,難受得不行, 她停下腳步,彎身,雙手撐膝,艱難地抬頭。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雪芽扔了籃子,連忙跑過來攙扶她。 遼袖抱住雪芽的腰身,想起文鳳真淡定的笑容。 殿下他真的永遠這樣優雅從容嗎? 她心疾復發的那個大雪夜,馮祥給殿下通報她的死訊時,殿下也是這樣冷酷到無懈可擊嗎? 第二日的封后大典會照例風光舉行吧。 入宮名單里:天天嘲笑她的裴青禾,故意給她報了殿下死訊的陸稚玉,想一箭射殺她卻誤殺了太阿的姜楚…… 這些他統統都想知道嗎! 遼袖緊緊攥緊了帕子,直到指尖掐到泛白。 恍恍惚惚間,她想起第一次踏足京城,站在寶馬香車,衣香鬢影的熱鬧街市。 一雙格外大的瞳仁,清澈又黑白分明,嘈雜聲如云煙而過,仿佛并不置身此地,手足無措。 穿過淮王府異常奢靡的前半個大花園,她連用茶漱口都極其小心。 一抬眸,文鳳真從書房出來,走在一條瑞香花盛放的花廊下,紫蘿藤垂落。 清風也無法拂亂他的發絲。 殿下在眾人擁護中異常璀璨生輝,永遠從容優雅。 極白的側臉,線條昳麗,穿著打扮顯清貴,連衣袖上繡的云蟒都精細無比。 高不可攀的明珠。 談笑風生間,他似是無意地瞥一眼過來,叫她恍然失神。 雪芽背著包袱,興奮地說:“姑娘,咱們被接進京城來,聽說就是為了預備您的婚事,也不知信國公府給您預備的是什么樣的人,您想嫁個什么樣的人?” 她睡在藤椅上,午睡方醒,望著那窗格透過來的花影。 面頰生潤,耳根子被曬得發紅,低低含糊不清地說了一聲。 扇子“啪嗒”一聲跌落。 “是殿下?!彼缓靡馑嫉氐皖^,掩去心思。 袖袖想嫁給殿下。 可是她一輩子都沒能嫁給殿下。 前塵作罷,倘若文鳳真如此想知道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