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不想上位(重生) 第30節
“不行,殿下……” 她流露出不情愿,文鳳真郁悶地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臉。 她越抗拒,文鳳真越想問她要個孩子。 在王府里她被錦衣玉食地養著,性子卻越發內斂膽小,原本養了一手光滑玉潔的殷粉指甲,因為不想他每回落在里頭,將他抓得到處是紅痕。 他覺得不痛不癢,反手握住她的腕子,將她每一根手指細細地親過。 他親這些手指的時候,瞳仁一絲不晃地盯著她,極認真。 然后文鳳真將她抱在大腿上,親自把她的指甲剪了。 那天夜里,她在他懷里,委屈地紅了眼,想哭又不敢哭,捂著嘴,畏懼地看了他一眼。 文鳳真嘴角微翹:“抓別的地方還好,不準抓脖子上,如今是酷暑,不能讓三軍心生不敬?!?/br> 他又嘆了口氣:“不過平日里用毛筆在你身上寫了幾個字,就這般記仇?!?/br> “我怕我死了,你成了寡婦,你生得這樣美,過不久便會改嫁,我本想在你身上留個印記,又知道你怕疼?!?/br> 遼袖正遲疑間,他起身,拿了一柄驪珠,少女將小小的身子縮在墻角,像只受驚的小貓。 她渾身涌起了莫名的寒栗,身子軟綿綿的,眼底浸潤了汪汪水紅。 “殿下,您拿刀做什么……” 文鳳真無聲地嘆了口氣,平日的冷漠凜威被刻意收斂。 他漫不經心地坐著,將驪珠對準了自己的右手,伸出雪白腕子,用那柄驪珠,不緊不慢地在上頭一筆一劃,血珠頓時溢出。 他在他自己身上刻了兩個字,她的名字——遼袖。 血rou翻開,深刻猩紅,他仿佛感知不到痛楚,一貫的云淡風輕,用那只沾滿鮮血的手,故意在她臉頰上抹了兩下。 少女的瞳仁倒映出他妖異俊麗的面容,心頭顫栗,深深的恐懼。 文鳳真牽起嘴角:“我要是死了,你就憑這個來認我?!?/br> * “遼姑娘,你沒睡呢?!?/br> 文鳳真不再看翠竹,驀然發話,將她的心神拉回來。 遼袖睫毛輕顫,低頭給他行禮。 文鳳真維持著緘默沉寂,呼吸略重,她一低頭,脖頸膩白,清瘦羸弱。 這個小姑娘,眼神總是閃躲不安的,眼角被逼出的淚珠搖搖欲墜。姝麗脫俗的面龐染上緋紅,她每每面對他,總是慌張無措,聲音又細又小。 她穿著再正常不過的打扮,卻令人心生躁意。 這算什么,欲拒還迎么? 他想到了那個難以啟齒的夢,涌起不該有的燥熱,眼瞳頓時冷冽下來。 文鳳真收斂目光:“本王是來接至儀的?!?/br> 他經過遼袖時,頓住了腳步,遼袖在他肩下,比他矮許多,弱不禁風,怯生生地瞟了他一眼,又低著頭。 她整個人落在他眼底,臉上由紅轉白,由白轉紅,令他忍不住多看幾眼。 馮祥搬來了很多瑞香花,可是沒有一種是她身上的香氣。 她甜甜的,又很軟,聞了叫人安心。 遼袖聽見他的聲音,極清晰地落下來。 “你也認為,至儀同曹家和離了更好么?” 遼袖穩住心神,輕聲開口:“是?!?/br> “為何?” “因為不值得?!?/br> 文鳳真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什么是不值得?” 遼袖沒抬頭,輕聲說道。 “世間哪有這么多破鏡重圓的美事,若一切后悔了便可以彌補,倒輕易了,人活一世,總要長個教訓,不要重蹈覆轍才好?!?/br> 他盯著她說話的唇齒,不經意將目光放在這里,想伸手剮兩下她的下巴,一定觸感柔軟,微張的紅唇勾人極了,貝齒濕漉漉的。 他知道自己不該再看下去了。 文鳳真一聲輕笑。 “我與遼姑娘你,所見略同?!?/br> 遼袖剛想轉身回屋,聽見他的聲音在背后響起,這回,攜了陌生的意味。 “遼姑娘,那天夜里的煙花——” 文鳳真覺得說出這句話的自己可能瘋了。 遼袖腳步一滯,聽到這句話,脊背一緊,頭腦頓時空白。 “你有沒有想過,本王為何會知道?!?/br> --------------------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v章發評的掉落紅包! 感謝在2022-06-10 00:00:00~2022-06-10 21:22: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桃子冰泡泡、洛安、倒霉小林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這cp真好磕 6瓶;歡歡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二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十六章 “那晚的煙花燈會, 全城百姓都瞧見了,這樣的熱鬧不常見, 他們一定十分感念殿下?!?/br> 她低眉斂目, 細聲細氣,錯開了他的話茬。 遼袖自己都沒有發現,她撒謊時, 眼神下意識地往左看,裊娜身姿掩在狐裘中, 襯得柔軟風流,耳邊垂落幾縷碎發, 脖頸染上一片粉紅。 文鳳真專注地盯著她, 才站了這么一會兒,她就有些受不住,若以后遇上個沒錢沒本事的男人, 還不得日日忍氣吞聲地哭。 這副嬌氣身子, 酷暑時禁不住一點悶熱潮濕, 嚴冬就喊腳冷,那夜病得昏迷, 還不自由主地將腳抵在他小腹,誰教她的? “殿下,我可以走了嗎?” 她心虛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緊張之下咬住唇瓣, 留下淡淡齒印,誘得人喉頭微動。 他鳳眸攜了一點微暗情緒,有些心煩, 想用指腹頂開她的唇齒,假若她羞愧難當地躲, 只會讓人停不了手,欺負得她唇瓣都紅腫了不可。 還好他一向自制力極強,沒真的探手過去。 文鳳真別過眼,淡淡落下一聲:“嗯?!?/br> 他不言不語,掠過她,留下一地僵硬氣氛。 關了屋門,遼袖心跳依然劇烈,穩住急促的呼吸,平靜的面龐下已是驚濤駭浪,紛亂如麻,待到情緒平穩,思緒飄蕩很遠。 文鳳真一向記性好,他是記起來了嗎? 兒時,家鄉東川離京城極遠,毗鄰南陽,常年受到南陽侵擾,劫掠糧草布匹,苦不堪言。 小鎮廟會,遼袖姐弟兩個,因為模樣生得玉雪可愛,被花錢雇來在燈會中扮鬧神的金童玉女。 柳綠的小蒲團,一人坐一塊。 遼袖眉心點了一顆紅痣,穿著吉祥精致的紅綢裙,厚實地圍了一圈兒絨毛,襯得她一張小臉玉白如瓷,嬌憨得讓人想抱起來哄。 她小手拽著黃綢,在鮮花轎輦中,見誰都是唇紅齒白地一笑,模樣本就乖巧可人。眾人都在議論這是誰家的小閨女,這么懂事,不哭不鬧。 鬧神的班子餓得饑腸轆轆,一塊兒在酒樓吃飯時,南陽的一群軍爺兇神惡煞地一揚手,百姓紛紛避之不及。 眾人心里敢怒不敢言,這里可是大宣境內,卻因為離京師太遠,鞭長莫及,由著南陽人騎在頭上作威作福,這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 這幫南陽軍痞醉氣沖天,罵罵咧咧。 “好日子到頭了,這幾日管得嚴,大宣皇帝派了徽雪營過來,鬼見愁,只怕一場苦仗要打了?!?/br> “怕什么,大宣沒能人啦,領頭的小將軍才十四歲,只怕毛都沒長齊,尿都撒不直吧!哈哈哈哈,這不是送上來的頭等功嗎?” 一個軍爺紅眼睨向了遼袖,嚇得她眼眶泛淚,在老班主懷里瑟瑟發抖。 “小菩薩,過來,爺賞你兩口酒?!?/br> 軍爺一只粗黑的手指,捏住遼袖的下巴,她瘦弱可憐,一張小臉敷粉,唇殷如朱,楚楚可憐的美人胚子。 遼袖戰戰兢兢渾身顫抖,失了羽翼的小鳥雛,哪里碰見過這等兇神惡煞的主兒。害怕得盈盈含淚,哭都不知如何起調。 這些南陽軍官,在東川欺男霸女,肆無忌憚,哪有人不要命地招惹? 驀的,隔了一道簾子的廂房內,落下一聲冷笑。 “頭等功?我看你們是頭一個送死吧,大宣人才濟濟,徽雪營堅不可摧,未嘗敗績,就憑你們這些狗一樣的人,別做夢了?!?/br> 簾子內,背坐著一個斯文矜貴的少年,一面說話,一面不疾不徐地飲茶。 軍官們怒不可遏,紛紛拔刀,沒想到被一群雪甲軍團團圍住。 年僅十四歲的文鳳真掀開簾子,從容不迫地踩過塵囂。 他身后跟著一批錦衣攜刀的高官子弟,寶刀琳瑯,行動間流光溢彩,貴氣逼人,都是父族派來歷練的。 文鳳真被簇擁在中間,一襲黑氅,壓不住少年將軍的意氣風發,皮膚白得像發光,無人能移開目光,舉手投足間優雅,果斷得不容人置疑。 天生的發號施令者,上位者的貴氣與壓迫。 遼袖看怔住了,他比廟會上飾金粉的觀音還好看,白袍簪金冠,龍章鳳姿,鼻梁高挺,一雙烏瞳深邃,仔細一瞧,攜了流光溢彩的琥珀色。 十四歲少年,已經生得出挑峻拔,不容人忽視的漂亮。 他淡淡掃視一圈,目光落在遼袖身上,略微停頓一下。 小姑娘時狼狽不堪,可憐巴巴淚珠滿面,油彩糊花了小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