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不想上位(重生) 第9節
“謝殿下賞賜?!?/br> 少女膽戰心驚地一行禮,頭暈目眩,喉嚨涌上一陣腥甜,險些站不住。 馮祥心底生出惋惜,遼姐兒生得極美,饒是老內宦也不免心神一動,可惜大美人若是出身貧苦,便是不折不扣的災殃。 若非王府庇佑,只怕早就被強搶去京師各大世家,淪為公子品鑒的玩物。 遼姐兒的三分病弱氣,正是那群世家公子最推崇的病梅姿態,又加上一副漂亮皮囊,實在讓那伙子饞狼無法抗拒的頂尖珍品。 可她不是病梅,馮祥識人老道,早就看出,遼姐兒看似不沾世事的小白花,內里卻有一股倔強的韌性,跟這只“光陰”一般。 馮祥走后,遼袖一滴冷汗從下巴打落,望著籠中困鷹,一陣窒息罩上心頭,如影隨形的噩夢。 仿佛“光陰”腳脖子上的金鏈,也鎖在了她的脖頸。 前世那個雪膚龍袍的男子,鼻梁挺直,眉眼深邃,下頜骨線條清凈利落,五官美得極富沖擊性,只是太冷了些,一步步走過來,居高臨下。 “朕上回賞你的天珠蜜,怎么一點都沒動?” 他淡淡開口,長睫投下一點影子,上位者的威儀與壓迫感,靜靜站在此處,已令人心口窒息。 “不是的……” 她往里頭蜷縮了一下,嚇得面色蒼白,五個粉盈盈的腳趾,柔嫩得像桃花瓣,殊不知她這副畏怯的模樣,更令人想欺負她。 “是怕朕下毒了?” 他慢條斯理地開口,極盡優雅從容,被面下,指尖一圈圈撓在她腳心,又輕又癢,溫吞蠶食少女的心底防線,磨人極了。 她一動不敢動,咬唇,眸色浮現水霧,差點便哭出來。 “臣妾只是不喜歡……吃甜的?!?/br> 他不信,嘴角輕蔑地翹起:“嗯?!?/br> 文鳳真懶散地靠在軟榻,一手搭在桌上,另一手解開自己的襟扣,龍袍墜地,衣領下,入目一片雪白皮膚,勻稱端直的鎖骨,微動的喉結。 那一小碗蜂蜜傾倒在他手臂,他的神情依舊云淡風輕,略有些金光濺落在小腹,澄澈地流過薄而堅韌有力的腹肌。 他極白又瘦削,一身肌rou線條優美,流暢富有生命力的魚群,令人賞心悅目。 香甜的蜂蜜繼續往下蔓延,觸目驚心,她嚇得閉上眼,小臉煞白,已預料到他要做什么。 “陛下,臣妾不敢討厭您送的東西,真的沒騙您……” 文鳳真的笑意懶洋洋,溫暖又無辜,一根指頭敲了敲桌面。 “話說回來,上回是朕替你弄干凈的,輪到你了?!?/br> 少女的瞳仁倒映出深深的驚恐。 他垂簾睥睨,這張極好看的面龐,半邊陷入陰影,緩緩伸手按住了她的小腦袋。 “袖袖,一滴都不許剩?!?/br> …… 遼袖托腮,怔怔流著淚,她再也不想被這樣對待,她偷偷地用手帕將淚珠擦拭干凈,以免雪芽察覺出異樣。 雪芽望著籠子里的鷹,詫異道:“姑娘,它都快死了,殿下為何要送您一只——” 話一脫口,她知道不妥,立刻止住了,姑娘心思敏感又容易多想,殿下為何要送這樣一只快死的鷹呢? 遼袖輕聲道:“將它好好養著吧,但愿它能活下來?!?/br> 光陰確實有靈性,見到遼袖也不再撞籠子了,溫順異常,遼袖扯下一小塊兒生rou,它安靜地吃著。 遼袖心底另生出擔憂,文鳳真送來的哪里是賞賜,更像是試探與敲打。 她一遍遍回想這些時日的事情,驀然一驚,難不成,那天夜里,她吹哨調安撫白虎的事情,叫文鳳真知曉了嗎? 想到這里,遼袖后背浸出一層冷汗,當時情勢危急,倘若不吹哨調,只怕她要葬身虎腹,實屬被逼無奈的選擇。 她所吹的哨調,是文鳳真的密語,除他自身外無旁人知曉,自然會疑心到她頭上。 她原以為文鳳真軍務繁忙,下頭的人不會給他匯報這些細微小事。 他送來這只快死的蒼鷹,是在嚇唬她嗎? 遼袖翻來覆去,夜里嘆息了好幾聲,遲遲無法入睡。 眼下,她每日都去給老祖宗請安,只要在生日那天求老祖宗,退去這門婚事,有六成把握。 遼袖將妝奩的小木盒又拿出來,數了數銀錢。 她托人打聽了門面的事情,在富貴街這樣緊臨禁城,寸土寸金的地方,自然不用想了。 遼袖將京師布局圖展開,用筆將不少地方圈點上,勾勾叉叉,經過這些日子的深思熟慮,她暫將目光放在了鹿門街上。 鹿門街原屬于邊緣之地,人煙冷清,陸續遷走不少市面店肆,但是遼袖知道,這周邊很快會建造貢院。 五湖四海的考生,來京觀政期的大小官員,都會在鹿門街暫住,這條街一躍為清貴之地,在此處做紙墨生意再好不過。 遼袖只等哪日親自去看看門面。 只是,鹿門街雖然租金低微,還得照料弟弟,兩個人各樣出項雜七雜八加起來,不管再如何節儉,也是一筆費用,她不能再轉過頭問老祖宗接濟。 在貢院完工前,直到春闈,這條街的生意都不會有氣色,她必須攢夠餓不死的錢,撐過那段時間。 想著想著,遼袖忽然望向了籠子里,光陰腳腕上拴著的小金鏈。 她將金鏈解下來,前世給她造成陰影的小物件兒,冰冰涼涼,十足十的金子打造,如今在她眼里,可以拿來換錢。 她怎么就沒想到,錢就在自己身邊兒呢! 正當她小心翼翼地將金鏈收在懷中,雪芽第一回 冒失地進來,跪在地上,面無人色。 “姑娘,不好了!槐哥兒跟那幫軍爺起沖突了?!?/br> “哪幫軍爺,官府的嗎?”遼袖一驚。 雪芽欲哭無淚:“若真是官府的倒好了,奴婢只瞧見領頭的那位,銀甲雪亮,奴婢當下就心涼了,那不是淮王殿下的徽雪營騎軍嗎?他們十來條漢子,把槐哥兒一個人圍在當中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5-22 19:55:48~2022-05-23 12:39: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碳烤土豆 16瓶;倒霉小林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八章 淮王府不遠處,有一片街市,四圍列肆,馳馬傳牒,一頭靠著六部衙門,另一頭連著五軍都督府、衛所校場。 眼下,百姓熙熙攘攘,圍攏了好大一個圈子,湊看熱鬧。 遼槐站在大道中央,伸臂一攔,大聲質問:“剛剛,你們說什么?” 當頭大馬上的覃校尉,高壯黝黑,氣勢非凡,一看便是個蠻橫兇殘的主兒。 “什么?”覃校尉嘲諷地瞇起眼。 遼槐面色漲得通紅,額頭綻出條條青筋,一字一字地蹦出來。 “有種,你再說一遍!” 覃校尉明白這傻子為什么攔在路中央了,方才兄弟幾個歇腳時閑聊了幾句,大老粗爺們兒說的話不堪入目。 “岐世子可是天字一號紈绔,什么美人沒見過,卻非要那位遼姑娘,聽說岐世子討教了青城山老道,要拿那位遼姑娘做床上鼎爐?!?/br> “聽聞那遼姑娘生得仙女似的,看一眼是大補??!” “來來來,押注押注,那位遼姑娘能活幾天?!?/br> “嘿嘿,要是能留口/活氣兒,扔給咱們嘗口湯,開開眼界也好啊?!?/br> 隨后便是一陣yin/邪的笑聲,一旁酒倌戰戰兢兢。 這幫子人初進京城倒還老實,因為淮王鐵腕管制,頒布著名的四斬令,禁酒禁嫖賭,不準擾民滋事,違者立斬! 覃校尉尤其囂張,他自恃出身二品武官世家,自認在淮王眼中不同些,因此敢白日帶著兄弟伙歇腳飲酒。 覃校尉嘴角橫rou抽動:“哪來的暴徒,抓了他!” 百姓瞧見遼槐呆頭呆腦的,不由露出憐憫之色。 “原來是個傻子,嘖嘖,惹誰不好,非得惹閻王軍?!?/br> 一聲喝令,十來名士兵撲上去,想擒住遼槐,卻被他一身蠻力架住,無法近身,這邊已倒下兩人,遼槐卻絲毫不顯疲倦,反而愈戰愈勇,相持不下,絲毫不遜色。 覃校尉罵了一聲娘,眼見奈何不了他,暴怒道:“拔刀!” “唰”地一聲,沉重的軍刀亮出,森森寒氣,遼槐面無懼色。 “槐哥兒!” 遼袖情急下大喊,眾人回頭望去,只見她一個青綢碧裙的小姑娘,一把腰肢纖弱,橋頭煙霧似的,生怕一吹便散了。 她心急如焚,又怕又忐忑,瑩瑩玉膚掛了兩三滴淚痕,這張小臉蛋嫩得掐出水,明明生了一副極盡妍麗的五官,一雙眼眸卻澄澈無邪。 百姓心頭紛紛浮現那一襲紅裙,都知道遼袖是她的女兒,自她死后,京城無人敢提她的名字,生怕觸了皇帝的逆鱗。 遼袖比起她娘親,更美得不可方物,愈是這種不經人事,愈是勾人。 饒是殺人如麻的軍官,也愣了一下,征伐時擄掠了不少美人戰俘,京師數千家勾欄頭牌,真如她繡鞋底子的泥濘般。 覃校尉摸了摸下巴,不懷好意道:“遼姑娘,百聞不如一見?!?/br> 他心底暗罵:小狐媚子,難怪岐世子要拿她采補,這等滋養男子的補品,只怕一次便足以令男子神魂顛倒。 猥瑣下流的目光,上下逡巡,恨不得透過薄衫,將那嬌小的身軀看個遍。 遼袖走過去,勸道:“槐哥兒,咱們走吧?!?/br> 覃校尉哈哈獰笑,咬牙道:“想走?沒門兒,這小子犯上作亂,滋事尋釁,給我逮起來,看你還橫!” 遼槐沉聲道:“正好我也不想走!” 他一把拾起殺豬用的剔骨尖刀,腳尖離地,一躍而起,騰身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