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開見煜時 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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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煜的堂姐早年和丈夫一起移居國外,除卻逢年過節的時間,很少回國,顧煜早前聽王韞提起賀以暮偷溜回國逐夢演藝圈之事,不想今天在家門口遇上。 闞云開放下油紙包裹的紅糖棗糕,從鞋柜中找出閑置的拖鞋放來賀以暮腳邊,招呼道:“你好呀?!?/br> “你這比我大不了兩歲吧?!辟R以暮這樣猜測,他勾上顧煜的肩,“舅,你也太禽獸了?!?/br> “我難道比你大很多歲嗎?”顧煜拂開他的手,“你有沒有禮貌,叫舅媽?!?/br> 賀以暮回身把行李箱推到墻角,為難道:“我叫不出口……” 闞云開心里很是得意,饒有興致地問:“我看著這么年輕?” “配我舅肯定是虧了?!辟R以暮油嘴滑舌,為接下來的行動鋪路,“能給我弄一點吃的嗎?我餓死了?!?/br> 闞云開整理袋中的食材問:“麻辣香鍋吃嗎?” 顧煜不屑理他,撇了賀以暮一眼,“管他那么多,餓一頓死不了?!?/br> 舅甥爭嘴時間,闞云開及時脫離紛爭,拿著食材去廚房忙活。 賀以暮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隨手從生鮮柜中拿出一個蘋果,耍雜技似的拋來丟去站在闞云開身邊,觀望四周,眼見四下無人,他湊來闞云開耳邊壓低聲音說:“美女,你到底看上我舅什么了?他這個人脾氣臭、性子怪,除了那張臉,要啥啥沒有……” 顧煜悄無聲息站在門后,闞云開覷見他的身影,故意說:“長得帥就夠了呀,我看臉?!?/br> 飯菜上桌,賀以暮獨自一人坐在桌前大快朵頤地享用美食,闞云開進臥室換下外衣,顧煜跟了進來。 闞云開將才轉身,迎面撞上一張凝視陰沉的雙眸,她提拳捶在顧煜肩上,捂著胸口后怕道:“你想換老婆就直說??!” 顧煜巋然不動,心有不甘,“真的就只是因為我長得帥?” 闞云開站在原地,頗為認真地想了想,她抬手拉低顧煜的衣襟,踮起腳尖不懷好意地說:“大概還有……活兒好吧?!?/br> 趁人微怔之際,闞云開軟咬他的喉結,濡濕滑膩的觸感游過,她腳底生風般從顧煜懷中溜走,快步逃來餐廳與賀以暮一道吃飯。 顧煜扶額站在衣柜前,生生氣笑出聲,他想,如若不是賀以暮現今在這,她必不敢有膽如此行事。 臭小子誤事。 顧煜從臥室走出,拉開人身邊的椅子坐下,闞云開咬著筷子垂首帶笑。 “你不去我媽那里,跑這來做什么?”顧煜分別倒了兩杯可樂和燕麥牛奶擺在桌上,“我家就一個臥室,我過兩天要去上班,你住這里不合適?!?/br> “我要去嬸嬸那里不得被念叨死啊?!辟R以暮嘴里塞滿食物,含混不清央求道,“能躲一天是一天吧,我睡沙發就成,雖說我長得很帥,但是舅你放心,亂|倫這種事情我肯定做不出來?!?/br> 未等顧煜出言指責,闞云開說:“那你想多了,我還是覺得你舅舅比較帥?!?/br> “好好一個美女,怎么眼睛是瞎的呢?”賀以暮拿紙巾擦去嘴角的油漬,唉聲嘆氣。 辣椒滑入氣管,顧煜輕咳兩聲,“你回來干什么?” 賀以暮被戳到痛點,憤怒說:“我回來逐夢演藝圈,結果昨天去升云集團試戲,誰想到他們老總來視察工作,批得我自信心掃地,什么人嘛!” 他滔滔不絕道:“看他那樣還能懂娛樂圈的事?姓還挺罕見的,闞什么的,長得人模狗樣,盡不干個人事,傷害我幼小的心靈?!?/br> 闞云開和顧煜對視一眼,默默低頭吃飯,賀以暮怨聲載道,語不停歇地泄憤疏解不甘。 “聽說他有個女兒,全公司上下也沒幾個人見過,肯定是丑得見不了人,肥頭大耳、滿臉麻子、渾身膿瘡……” 顧煜打斷道:“你把嘴閉上?!?/br> 闞云開出事以后,闞明升有意保護妻女,從不讓他們接觸集團事物紛爭,除卻集團幾位老臣知曉二人的樣貌背景,幾乎不曾有人見過他們。 闞云開想象適才賀以暮口中的丑陋相貌,大腦急速充血,她放下筷子說:“你為什么這么惡毒,你又沒見過人家?!?/br> 賀以暮言之鑿鑿,“我意難平啊,我大老遠跑回來,就被說得一無是處,這種惡毒的基因能生出什么美女不成?再說,若是他女兒貌若天仙,豈不天天帶出門來顯擺炫耀,所以肯定態如東施?!?/br> “誒,你也姓闞?!辟R以暮只顧埋頭抱怨吃飯,忽略顧煜和闞云開二人的神色變化。 顧煜說:“你既然知道這姓少見,我親情提醒你,把嘴閉上?!?/br> 賀以暮疏忽對上闞云開噬血翻涌的雙眸,忙吞下嘴里的蓮藕,兩步蹲來闞云開身前,握住她的手臂連聲道歉說:“舅媽!我錯了舅媽!我年少輕狂??!” 闞云開丟下碗筷,做戲一般撲進顧煜懷中,佯裝脆弱易碎的狀貌,委聲抽泣道:“老公,你把他趕出去!” 回國之后,賀以暮的母親就把他的信用卡封鎖停用,他身上只帶一張儲蓄卡,所剩金額寥寥無幾,情急無助下,他言辭懇切地哀求道:“舅媽,您貌甚西施,楊貴妃甘拜下風,您嫁給我舅舅,我顧家蓬蓽生輝??!您就原諒我吧,您也不想看見一條鮮活帥氣的生命就此隕落吧?!?/br> 闞云開:“……” 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賀以暮勉強求得闞云開的原諒,松口暫且收留他兩天。 平日顧煜上班不常在家,男士生活用品不多,賀以暮對周圍環境陌生,他只好下樓幫人購買臨時生活用品。 賀以暮拿了衣服先去洗澡,在洗手間里哼著小調,扭動身姿淋浴。 闞云開在廚房切水果,制作水果沙拉當夜宵。酸奶不慎沾到食指,她一時忘卻家中還有他人存在,輕啟洗手間門的縫隙,才想起里面之人并非顧煜。 往日她從不管顧煜在洗手間做什么,總是橫沖直撞。顧煜提醒多次全然不起效果,他干脆不再費口舌功夫,直接上手鎖住她的腰,將人拉進淋浴間,一起澆濕算完。 闞云開眉尾心虛尷尬上挑,動作輕緩地重掩上房門,卻不經意透過朦朧的水汽瞧見賀以暮胸前的吊墜,她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推開浴室門。 她不管不顧沖上前來,懼色驀然在瞳仁中激蕩回轉,賀以暮忙拉過浴巾遮擋重要部位,驚呼道:“臥槽,舅媽,您雖然是我長輩,可也就比我大兩三歲啊,我不能做對不起我舅的事……” 蝮蛇成群似的爬過心頭,留下侵蝕神經思緒的毒液,闞云開不可置信地抓住濕滑的吊墜,心慌氣短,大聲質問:“這是哪里來的?” 賀以暮問:“什么?” 闞云開發絲凌亂,站在花灑下,由水幕浸濕衣服,她怒吼道:“我問你這個東西哪里來的!” 賀以暮摘下項鏈遞給她,“一個學長送的,你要喜歡我就送給你,你別這么……” “那人叫什么?”闞云開全無玩笑心思,正襟危色地問。 “我不知道他的中文名?!辟R以暮不知所措,老實回答問題,“我只知道他的英文名姓qin?!?/br> 闞云開不再多說其他,她拿著賀以暮的項鏈跌跌撞撞地奪門而出,靈魂游走失措般按開電梯,發瘋似的朝地下停車場跑去。 賀以暮自顧不暇,慌亂之中,并沒有攔下闞云開。 項鏈的吊墜,是那枚云紋金扳指。 作者有話說: 本章過后進入卷四:詛咒,逐步落全文最大的刀至正文結束,但結局he。 第六十三章 闞云開面無血色, 渾渾噩噩地從電梯門跑到車前,膝蓋一軟,滑跪在樹脂地坪上, 膝蓋撞出塊塊青紫淤痕,她拼命費力抓緊門把, 借力撐起疲軟顫抖的身子。 她打開車門坐進駕駛艙, 右腳慌亂踩下油門, 車子方駛出五米,眼前陡然浮現針管和載滿冰塊的魚缸等幻覺視像,一遍又一遍, 愈發清晰的物品抓握著她的眼球, 逼她相視。 她右腳遽然換位, 猛踩剎車, 慣性作用, 前額狠撞在方向盤上, 溫熱猩紅的血液立時順額角落下, 一滴一滴墜落在膝蓋上, 寥寥痛覺已無法喚起神經細胞敏感, 她如感覺不到疼痛那般, 始終沒有放開手中的扳指。 痛苦不堪的回憶似積年雪崩埋藏理智思緒,她大腦一片空白, 在蘇國見到金扳指時, 她就肯定物品的存在, 從頭到尾就沒有被封維的檔案事實依據說服。 彼時顧煜重傷昏迷, 她的心思更多放在照顧顧煜康復和防范刑熠澤難以預料的傷害上, 久而久之, 沖淡了對驟見扳指的考究。 如今冰冷的鐵塊握在手中, 真實觸摸到的恐懼讓闞云開幾近情緒崩潰。 賀以暮愣在原地,他不知闞云開為何會對一枚普通的扳指畏懼至此,甚至激發一系列違反常規的不理智舉動。 闞云開給予他人的第一印象從來都是溫和有禮的大家閨秀,今天最多讓賀以暮見到她依賴顧煜的一面,突如其來的轉性令人久久未從不解迷惑中抽離。 反應過來,賀以暮手腳并用穿好衣服,闞云開夜晚一人莽撞離去的模樣實難不讓人擔心,他從包中找出手機,邊穿鞋欲要下樓尋找,邊撥通顧煜的電話。 門鎖轉動聲響,賀以暮忙單赤腳跑去,一時不明該如何向顧煜交代,他手指嵌入發杈,頓聲道:“舅媽她跑出去了……” 脫鞋動作驀然停止,顧煜把手上的牙刷等日用品放在鞋柜上,他掀眼冷聲問:“你把話說清楚,什么叫跑出去了?” 賀以暮語序混亂解釋說:“就是她……她看見我的項鏈,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拿著車鑰匙就沖出去了,我沒攔住她……” 顧煜不再聽他詞不達意,不明就里的言辭,他拿起桌上的另一把車鑰匙,匆忙追了出去。 闞云開駕車行駛在道路上,思想與行為有異,一路錯亂,她繞了多條高架混亂找到最終目的地,失神落魄地將車子停在封維公寓樓下。 她無暇顧及尚未落鎖的車門,東搖西晃地走進單元大廳,手指完全不聽使喚,連帶按下多個電梯樓層按鈕,三十二樓a室就像是地獄與人間底層的交界處,不慎就會墜入困獸之地。 手掌急而重地拍打加厚防盜門,掌心充血通紅,悶響如鼓槌砸落心臟,濺出最后的心頭血。 文鳶前來開門,入眼即是闞云開發絲凌亂不堪,面頰殘有血樣的窘態,闞云開沒有精力再去詢問文鳶和封維的事情究竟如何,她撐著房門,虛聲問:“我哥呢?” 文鳶看向書房,不解地答:“在里面?!?/br> 封維聞聲放下資料參考書,踱步從書房走出,“你去搶銀行……” 闞云開用盡最后一絲力量攤開掌心,緊繃的神經弦斷,渾身發軟無力,搖搖欲墜。 封維眼明手快,及時拖住她的腰才不至讓她摔落在地,他雖未見過這枚扳指,但聽闞云開提起多回,他收起玩笑語氣,扶闞云開坐在沙發上。 封維回首說:“小鳶兒,你先進去?!?/br> 文鳶從儲物柜中取出藥箱放在角桌上,隨后轉身離開客廳,將空間留給二人交談。 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響起,顧煜焦急后怕的聲音刺激鼓膜,封維接聽電話,平復他的憂心思緒,“人在我這,你慢點開車,放心?!?/br> 能讓闞云開如此失態的唯有與那件事相關聯的片段過往,顧煜聽完賀以暮的描述,冷汗四起,背脊不住打顫。他見過闞云開發病游走的狀態,放任她一人開車行駛在川流不息的道路上,他根本不敢去想會發生什么意外。 闞云開最信任的人除了他,唯有封維,所幸顧煜快速了解她的位置,知曉她平安無事,心底卻滑過片刻無助落寞。 額間的傷口不算嚴重,封維幫闞云開處理好血痕,坐來她旁邊的椅上,握住她無法控制的雙手,他取走那枚扳指在手中細研究一番。 世間相似的物品數不勝數,僅憑樣式也不能說明掌心中的扳指就是當年歹徒手上戴的那枚。 “我找人鑒定一下材質年份?!狈饩S說,“但是闞,事情已經過去多年,你要學會朝前看,不能總是陷在漩渦里讓它成為你一世的羈絆?!?/br> 闞云開抬眸緊盯著他,目光如蟄伏在黑夜的鷹隼那般,不肯放過任何缺漏,她嘗試說服封維:“你不覺得這些事情撞在一起太巧了嗎?過度的巧合也許就是蓄謀已久?!?/br> “我知道當年的案件已經偵破,那個瘋子現在也還在精神病院關著,可是我就是說服不了自己釋然,冥冥之中,我總覺得這件事情還有后續?!?/br> “為什么這東西會先后兩次出現在我眼前?”她指著那枚扳指肯定說,“這不就是猜測最好的解釋嗎?” 封維凝視著手中的物件,闞云開的猜測并非沒有道理,可蘇國的司機和顧煜的外甥為何會擁有與傷害闞云開之人相似甚至說一模一樣的扳指。表面來看,二人的生活軌跡如同高空飛翼與深海鯛魚那般不可相交。 蘇國的司機和賀以暮的學長。 顧煜在小區門口登記訪客信息耗費了些許時間,隨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封維家,抬手按下門鈴,調整急促不穩的呼吸。 進屋第一件事,顧煜徑直走向蜷縮在沙發一角的闞云開,他半跪在她身前,額角的紗布過于顯眼,鼻尖相抵,他問:“出什么事了?” 體溫殘存的手下意識抓牢顧煜的手臂,恐懼到了極致竟流不出一滴淚水,闞云開埋在顧煜懷中,肩頭輕顫著,如同喪失語言以及聽覺能力,無論顧煜說些什么,她都不發一言,眼神呆滯地望著某一塊瓷磚上的花紋。 封維把扳指遞給顧煜,“聽闞闞說,這是你外甥的項鏈吊墜,扳指的樣式與當年綁匪歹徒手中帶的幾乎了無差異,去年在蘇國她就見過一次?!?/br> 顧煜撫觸著闞云開的肩頸,他伸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