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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曜哭得她心疼,恨不得立刻彌補她的虧欠,你要是愿意,之后再搬回來,好不好?就住到我爸那里去。我們還在一起。我替你收拾東西。好不好? 寧曜把心里話哭出來,心里其實沒有敢放太大的指望。他是真的太難受了。 這段時間這些心情翻來覆去的折騰他的心,知道他和高甜事情的人是有幾個,但怕廖康擔心,寧曜也不愿意同他說太多,只管自己承受。 再加上廖康也忙,寧曜并不愿意太麻煩他。 被委托來關注寧曜心理的福利院老師怕影響寧曜,也并沒有過于的關注打擾他,寧曜自然也不會同還在養傷的老師多說什么。 他的心事只會跟裴教授講,可在那邊也多是講他自己的心結,那些糾結又反復的只有深陷愛情又迅速失戀的小心思,寧曜只對國浩宇說過。 但即便是這樣,裴教授和國浩宇也都不約而同的認為,他這是心病還須心藥醫。 他太依賴他的光亮,失去他人生中最大的光源,不論是心理還是身體上,寧曜都會承受不了,很大可能會重新回到原先的那種自閉狀態。 寧曜得到了一點希望,他需要來宣泄他的感情,需要來告訴高甜他的愛,他甚至不去想后果,也不敢去想后果。 可他緊緊抱著高甜的手臂卻出賣了他的心,如果高甜還要推開他,他是絕不可能放手的。 高甜的話,還是讓寧曜立時就愣住了。 他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兩個人曾在過年賞梅花的時候牽著手走了好幾個小時,那會兒他的心像吃了蜜糖般甜蜜快樂。后來有一段時間,只要有一點點小小的不經意的身體接觸,寧曜都能悄悄高興半天。 再后來他們就分開了。 臉上的眼淚擦干凈了,寧曜愣在那里,連哭都忘記了。 臉上的觸感柔軟溫熱,寧曜緊縮成一團隱隱作痛的心不由得舒展開,他目光微微閃爍,情不自禁的望進高甜近在咫尺的眼中,試圖去分辨她溫柔話語的真假。 甜甜,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有點怕被騙,害怕靠近之后又會被高甜推開,害怕自己再度會被高甜扔下。 他心里迫不及待的說著他愿意,他當然是愿意的??墒潜煌崎_后的痛苦,他記憶猶新。 沒有騙你。是真的。 寧曜大約是因為震驚,都忘了使勁箍著她,身體放松下來,讓高甜得以抬手將寧曜臉頰邊的淚痕輕輕擦掉,她柔聲坦白,他們都說,你這段時間過得不好。我舍不得你再一個人受苦,如果你愿意,我們還像從前一樣,你繼續住在我身邊。只要你愿意,住多久都可以。我絕不會再趕你走了。 我當然愿意! 寧曜怎么可能不愿意呢?只聽見高甜說舍不得三個字,他的心就又酸又甜,又忍不住想哭。 高甜說知道他這段時間過得不好,寧曜也聽著想哭。他原本以為這大半個月難受痛苦都只有他自己知道,卻沒想到高甜她都知道,就是那種特別特別隱秘的心情,是盼著她知道,又怕她知道,又怕她知道了裝作不知道,心情矛盾以極,可在聽見高甜說她知道的一瞬間,他的心一下子就靜下來,只覺得滿足。 這樣就可以了。寧曜想,甜甜說知道,甜甜說舍不得,甜甜說還像從前一樣,甜甜說可以繼續住在一起,住多久都可以,這是多么開心的事情啊,是寧曜這段時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不奢望感情能夠得到回應,他寧愿像個鵪鶉一樣把自己縮起來,乖乖的什么都不問,什么都不想,只要高甜還愿意繼續,他怎么都可以。 在這樣的時刻里,陪伴高甜度過她的艱難時期,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高甜想,寧曜真好,她之前那樣傷了他,他還肯還愿意回來。 近在咫尺的漂亮大眼睛里閃動著明亮的光,還有不加掩飾的對她的喜歡和情愫,高甜覺得,并不能就這樣簡單的把人帶回去就好了,寧曜,并不是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她總得表明一些態度的。 身體和手稍微得了一點自由,高甜就稍稍往后退了一點,她認真的看著寧曜眼里的一泓水光,說:寧寧,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對你產生了一些影響,我的決定也很武斷。以后,不管再遇到什么樣的事情,我都絕不會再做那樣的事情了。我的心情,不能用來決定我們之間 高甜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溫熱柔軟帶了一點點薄繭的指腹輕輕摁在了她的嘴唇上,阻止她繼續往下說。 寧曜的目光清澈透亮:甜甜,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不用去說它。我都不在意的。只要你還愿意留我在身邊,我就很高興。只要你明白,那些事情對我本來就沒有太大的影響,這就足夠了。 高甜有點鼻酸,有點想哭。 她想說為什么呀。怎么能對她這么寬容這么好呢。她低頭,有淚纏在眼睫毛上,沒有刻意遮掩,也不怕被寧曜看見,但她還是自己擦掉了。過后才意識到,自己把疑問下意識就問了出來。 寧曜淺淺笑起來:因為希望甜甜開心呀。只要甜甜高興,我最希望甜甜開心快樂了。 他剛才其實差點脫口而出,因為喜歡你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