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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休息室的門,兩個人所處的空間就是私密的。高甜牽著寧曜讓他坐下,又去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遞過去,事情是我自己的私事,但她明顯想要將事情鬧大,為的也是要把我逼出去。我也不想影響大家,所以我答應了,會去處理。 寧曜都顧不上喝水,說:那我陪你去。 高甜忍不住笑起來:你去干什么?那兒是住院部,住著很多科室的危重病人,人還挺多的。你就好好顧著你自己,別往那邊湊。這件事情既然沒法置之不理,我一定會把它處理妥當的,你放心就行了,別總這么擔心。 寧曜的父母是生病去世的,雖然那會兒他還小,但是醫院的住院部對他來說絕不是什么好去處,高甜不想叫他跟著,怕勾起他不好的回憶,那邊人多嘴雜,也怕引發了寧曜的病癥。 小孩兒么,就該好好休息好好養病,不要總是cao這么多的心,這些事情就應該交給大人來處理。 寧曜還是怕去醫院人多的地方,尤其是住院部。 看著那些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很容易就會讓他想起父母生病至彌留之際那一段的回憶,他會傷心,會難過。 寧曜掙脫不了這種難受和退縮感,他選擇相信高甜,沒有再提要跟著去的話。 高甜安撫好寧曜后,看休息時間也差不多過去了,她就到診室接待下午的病人了。 今天最后一個接待的病人診療時間是到四點半,他們醫院是五點半下班,剩下一個小時沒什么事情,高甜就打算去住院部那邊處理鐘千碧的事情。 結果預約三點半的病人有事沒有過來,把預約時間改了,臨時就把時間給高甜空出來了,前臺這邊也沒有病人等待,高甜就決定提前去住院部那邊。 高甜在路上抽空瞅了一眼外頭,雨倒是小了一點,但是風特別大。外頭的大樹都被吹得枝干搖曳,偶爾還有幾個透明塑料袋被從垃圾桶里吹出來,飛上了幾層樓那么高,不住在空中盤旋。 高甜先去找的鐘千碧的主治醫生,結果被告知主治醫生做手術去了暫時見不到。 高甜就想著先去住院部看看鐘千碧,順道把她欠下的這幾天的住院費繳一下。 鐘千碧倒是算準了時間的。她之前繳納的住院費正好在前幾天用完了,這幾天就是欠費的狀態。也是看著高甜這邊,住院部和院里才沒有勸退趕人。 科室主任來找高甜也是這個意思,院里面對于這個事情的議論太多了。再這樣下去,高甜這邊占理也沒用,她會被唾沫星子淹死,到時候肯定會影響她的工作的。 結果去繳費,卻被告知鐘千碧住院的各項費用都已經結清了,而住院費已經繳納到了下個月月底,就是手術費還沒有繳,因為鐘千碧這邊還沒有打算做手術,所以沒有具體去算。 高甜驚訝得很,除了她,還會有誰會給鐘千碧繳納住院費呢? 鐘千碧到她醫院里來,就是奔著道德綁架威脅她來的,也不知道是誰,居然肯替鐘千碧繳費。 高甜問繳費處的值班護士,人小護士也不明說,就看著高甜笑,笑得特別曖/昧:高醫生,人還沒走呢,您去病房看看就知道了。 小護士笑得高甜一頭霧水,再問什么人家也不答了,就望著她笑,笑嘻嘻的讓她自己去看。 高甜就去了病房。 鐘千碧住的是三人間的病房,旁邊兩個床位的病人也是要準備做手術的,她們的手術就安排在下個星期,兩個人身體還挺好的,兒女據說都很上心孝順,聽了鐘千碧的遭遇很是同情,覺著鐘千碧特別慘,有關醫院里的這些風言風語,她們倆的傳播是起了重要作用的。 高甜進病房的人,病房里的人還挺齊全的。 那兩個病人都在休息,旁邊都有一位家屬陪著。鐘千碧在靠窗的床位上,她穿著病號服躺在床上,床位旁還坐著人,正跟她說著話。 外頭的風特別大,病房里的暖氣很足,也沒有開窗,病房里的濕氣沒有外面那么重,高甜一走進來就感覺到了。 但她的注意力壓根就沒有放在這上面,因為她在進門之后,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病床邊跟鐘千碧說話的人。 竟然是葉云商。 葉云商怎么跑這里來了? 自從上回帶著寧曜去大學辦休學手續后,高甜就再沒有見過葉云商了。葉云商有新療程的診療,但是他來過那次之后,被高甜明確拒絕過后,再就沒有來過了。 他倒不是說不好意思所以不來了,是忙著新生入學的事情很忙,沒有時間過來做治療。關于這一點,葉云商也有在微信上同高甜說明過。 高甜也不是很在意。病人想什么時候預約做治療是他們自己的事情,高甜不會去干涉。當然定期做診療,肯定是有益于他們自己的病情恢復的。 高甜一走進病房,所有人的視線就都投注到了她的身上,那邊病人家屬看了兩眼,然后移開了視線,但是暗地里還是在偷偷關注高甜。 鐘千碧一看見高甜,先是一愣,旋即眼圈就紅了,然后又是笑,想要撐著身體起來,但她的病是真的,也確實是挺磨人挺虛弱的,她自己也知道,不敢亂動,所以只是做了一下這個動作,并沒有真的強行起來,只是撐著稍微坐起來了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