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咸魚小寡婦 第6節
面條是供銷社買回來的,蔥和洋柿子是農家地里種的,只有醬油是空間里換出來的。 可就是這樣,也讓娘仨嗦面條嗦得頭都不抬。 楊小志感動得滿頭是汗,“嫂子你就是那天邊的云彩,照亮了咱老楊家的天井,仙女下凡也就這樣了,不,你下的面條就是拿孫猴子的蟠桃給我,我都不換!” 溫九鳳:“……”她一點都不感動,只想摳腳趾。 這小子又來了。 其實溫九鳳的廚藝真沒那么好,做飯好吃是因為空間給力。 她跟其他空間異能者不一樣,人家都是四四方方的地方,她的空間……更像手串和鳥巢的奇怪組合。 八個核桃樣子的圓形空間圍成一圈,中間有個真鳥窩。 她特別懷疑,自己的異能是核桃手串變的。 手串是孤兒院長在她成人時送她的成人禮,地攤上二十塊錢一個。 她成人后沒幾天就末世了,就在孤兒院爆發的異能。 她本來把手串放在一個鳥窩樣子的鑰匙盤里,異能爆發出來后,倆東西一起莫名其妙就不見了。 而且她的空間用晶石也升不了級,反倒是用的次數越多才能升級越快。 空間里八個圓形空間的作用和顏色是不一樣的。 有四個顏色跟核桃一樣,只有儲物功能,每個空間都有半個籃球場那么大,里頭放著她跟在狗比大佬身后撿漏來的各種物資,甚至還有槍和子彈。 有四個是綠色的,空間要小一些,每個只有1立方米那么大,神奇的是放在里面的東西能得到優化,但只針對生命體制作出來的東西。 吃的放進去,出來那滋味兒別提多好了,可惜的是末世無污染的新鮮瓜果蔬菜少,大都是變異的,那要放進去優化,出來就是武器。 至于中間那個鳥窩,在末世作用更大一點,那是給溫九鳳藏身的地兒,受了傷還有療傷功能。 穿越過來之后,就沒啥用武之地了。 她總共就用了兩回,摔下山坡那回和前天季天澤送她回來。 就在楊小志快把一碗面條夸出花兒來的碎碎念里,溫九鳳喝著面條湯,有點走神。 大前天她哭罵出聲后,季天澤狠狠瞪著她,冷唳的神色跟要打人一樣,嚇得她差點反手甩出把斧子。 但季天澤那棱角分明的下顎繃得死緊,卻沒動手,甚至一句話都沒再跟她說。 等冰雹停了以后,他冷著臉推上自行車,遠遠跟著她,看她差不多到家,直接扭頭回了知青點。 那天晚上半夜雨又下大了,還又夾雜著冰雹,最大的能有拳頭那么大。 季天澤招呼幾個男知青和村里的小伙子,連夜爬大隊糧倉屋頂上,鋪了好些麥秸,又多鋪了幾層油布。 村里兩戶絕戶頭家里,他也帶人給加固了屋頂。 也幸虧他想的周到,昨天溫九鳳下班回來,就聽于婉茹說,好幾家屋頂都砸破了,還有人受了傷。 吃完飯,于婉茹送她到門口,拉著她的手又紅了眼眶,“媽真是想象不到沒了你,日子該怎么過?!?/br> 溫九鳳:“……”看出來是吃飽了,一大早就有勁兒,娘倆輪番兒唱戲。 溫九鳳只能哄她,“那等小志娶媳婦之前我不嫁人,您這樣一會兒讓人看見,該讓人以為咱倆干仗了?!?/br> 于婉茹為難地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看她身上的的確良褂子和粗布褲子,表情憂愁得生生一個農家版中老年林黛玉。 “也不能因為我和小志拖累著你不能嫁人,姑娘家家的好年月就這么幾年,媽就是太喜歡你了,實在是舍不得……” 溫九鳳趕緊揮揮手出門,“時間不夠了,等晚上您再繼續啊?!?/br> 于婉茹:“……” 昨天供銷社來了新貨,剛下過雨前幾天供銷社人都不算多。 今天趕上芒種徹底忙完,公社還有大集,一開門人就烏泱泱地往里擠。 林園和溫九鳳忙到快中午,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林園嗓子都快喊啞了。 “肥皂沒有了!還要別的嗎?沒有趕緊讓別人買?!?/br> “暖瓶要六張工業票,十塊錢,要不要?就還剩一個了!” “雞蛋糕還剩最后半斤,要半斤糧票,一塊二!” …… 溫九鳳雖然沒喊,也累得不輕。 這時候售貨員是鐵飯碗,大都比較牛氣,來買東西的輕易得不著個好臉。 但溫九鳳不習慣喊,也不會吵吵,哪怕是人擠人也溫聲溫氣的說話。 從農村過來買東西的人對上林園沒底氣,就更樂意往她面前擠,因為要一直取東西,她胳膊都累得快抬不起來了。 有個老太太捏著票和嶄新的手帕,被擠得直晃悠。 溫九鳳眼尖,看見趕緊扶她一把,“大娘,您要買啥?” 老太太站穩了嚇得額頭都冒汗,趕緊把兩市斤的票遞出去,掀開帕子數出來兩塊錢,“同志,我想買點紅糖,還有嗎?家里媳婦剛生了奶不夠?!?/br> 溫九鳳頓了下,她是給自己留了些紅糖,是給二嫂留的,她姐也托她多留點呢,明面上貨架要賣的紅糖已經空了。 溫四鳳縣里的小姑子也快生了,供銷大廈紅糖更不好買。 但她看見老太太被擠得蒼白的臉色,還有手中因為汗水皺巴巴的幾張票,心軟了下,沒拒絕。 紅糖她空間里有不少,從末世來的人,少見老人和孩子,她對這兩種人都不太會拒絕。 她彎下腰,裝作從柜臺底下取出自己留著的紅糖,實則換成了空間里拿報紙包好的。 “大娘,這是我自己買給家里要坐月子的嫂子的,就只有一斤了,您看行嗎?” 老太太本來看著貨架上沒有,都不抱希望了,這會兒聽溫九鳳一說,高興得不得了,“行行行,多謝同志!太感謝你了!” 溫九鳳抿唇笑了笑,紅糖是九毛錢一斤,她扭頭去數一塊一毛錢,連多出來的票一塊給老太太。 只是不等她數好錢,外頭突然涌進來十幾個蘭小兵,還有個穿著沒有領銜兒綠軍裝的男人。 “讓讓!趕緊讓開!” “縣革委辦事,讓個地兒!” ‘革委’倆字一出,本來還擠擠攘攘的人群就跟被火燎了似的,立刻空出來一條路,讓這些人往前頭走。 溫九鳳蹙了下眉,直覺這是來找她的。 果然,其中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大聲問,“誰是溫九鳳?” 林園緊緊皺著眉,擔憂地看了眼溫九鳳。 溫九鳳看著來人,“我是?!?/br> “我是縣革委的章主任,有人舉報你和你們大隊的知青亂搞男女關系,跟我走一趟吧!”那人冷著臉道。 供銷社里這會兒人本來就多,章主任話一出,屋里瞬間熱鬧起來。 所有人都看向溫九鳳,好些人眼神鄙夷,已經開始后退,像是怕沾染了瘟疫似的。 溫九鳳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誰舉報的?有證據嗎?” 章主任臉色嚴肅,“廢話什么?舉報都是匿名的,你要是行得正坐得端,會讓你去革委調查嗎?” 溫九鳳氣笑了,以前聽老人說起這個時候有的地方革委就是天,跟土皇帝一樣,她還不信新藍國會發生這么不講理的事兒,原來是真的。 她剛要開口,有人趕在了她前頭。 “那我現在舉報你昨天晚上爬了隔壁寡婦家的墻,亂搞男女關系,是不是該先調查你?” 溫九鳳抬起頭,看到了溫三鳳那張明艷張揚的瓜子臉。 若說溫九鳳是兔子,溫四鳳是牡丹,那溫三鳳就是個小辣椒,從小就嗆人。 她是大隊里的老師,今天借了溫三民的自行車來公社郵局,取她丈夫傅正剛每個月寄回來的津貼。 回去路上路過供銷社,看見那么多蘭小兵進去,跟著進來,聽見章主任說的話,氣炸了。 她雖然不大看得上溫九鳳,到底是自家親堂妹,她也不能不管。 領頭的狠狠拍了下柜臺,“你這是造謠!造謠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你是她jiejie?一個敢造謠,一個搞破鞋,看來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你知道造謠犯法???”溫三鳳站在溫九鳳身邊,沖章主任冷笑。 “你們守著這么些人說我meimei亂搞男女關系,就算我meimei是冤枉的,只怕去了革委,你說啥就是啥了唄?!?/br> 章主任氣得臉色漲紅,有些不耐煩地恐嚇,“革委是聽從大首長的指示,依照新藍國下發的文件辦事,你再胡攪蠻纏,連你一起帶走!” 他沖蘭小兵瞪眼,“還等啥?一起帶走!” “我看誰敢!”溫三鳳根本不怕他,比他聲音還高,“不講理了是吧?” 她看向屋里買東西的人。 “鄉親們!我meimei的公爹當年為了救新藍軍被鬼子刺了好幾刀,傷了身體才早死的!” “首長們為了感謝他,才給安排了供銷社的工作,他去世后我meimei頂了班,當年首長們留下的感謝信還在家呢,這事兒供銷社的領導們都知道?!?/br> 有人在人群里附和,低聲解釋,這事兒高新公社下頭的大隊里,確實好多人都知道。 “我meimei的丈夫楊大志,結婚當天就奔赴藍印邊線,為了保衛家國拋頭顱灑熱血,剛犧牲還沒一年呢,她前陣子才因為傷心難過吃不下飯,差點摔死在山上,被人救了回來?!睖厝P一雙嫵媚的桃花眸子都紅了,狠狠瞪著章主任。 “舉報的人胡說八道,你們怎么不先調查清楚?這分明是欺負烈士家屬!” “你——”章主任被懟得臉色越來越黑,但守著這么多看熱鬧的老百姓,牽扯到烈士,他也不好太強硬。 他壓著火耐心解釋,“咱這正是請溫同志去革委調查,只要溫同志身正不怕影子斜,咱肯定也不會冤枉烈士家屬!” 一旁蘭小兵尖著聲兒附和,“你這么阻攔咱們調查,難道是溫九鳳真跟知青不清楚?烈士家屬咱不會冤枉,可烈士家屬也不能搞破鞋??!” 好些人聽見,忍不住嘻嘻哈哈笑出來,更多人卻皺起眉,看著囂張的蘭小兵,心里可憐被jiejie護著的溫九鳳。 今年這些半大孩子們鬧騰的多么血腥,沒幾個不知道的,要不老百姓也不能聽見革委就怕。 好好的人進一趟革委也不好了,真被關進革委的禁閉室里,身上的臟水這輩子都洗不干凈。 -------------------- 作者有話要說: 女鵝為啥被害死后面會說,害死她的人也活不成,本質上女鵝還是個狠人,只是因為生長環境影響不會吵架,不是真會被欺負的包紙,后面會慢慢露出真性格噠,下一章就自己打臉章主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