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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鵬有過一瞬的猶豫,這猶豫讓他在靠近懸崖邊時步子一滑—— 江進亦帶著追兵趕到了,在陳鵬定身的須臾,利箭出弦,破空而去,那箭直穿過陳鵬的肩膀,陳鵬右臂一震,匕首順勢一松,讓太子有了逃跑的機會! 陳鵬由于箭力,傾身就要摔下崖去,就在這時,江進亦又是一箭,橫腰刺穿,讓他斜倒在了懸崖邊上! 眾人忙圍上去,把太子救下來,深林之處的角落里,推著輪椅躲在角落的陳子酬一下子跌到在地,卻難得不管不顧地爬過來,想看看他爹是不是真的死了。 混亂之中,只有江逾明注意到了他。 他走了過去,把陳子酬嚇了一跳,他趴在地上,扒著土在躲:“你做什么?!” 江逾明卻停在他身前半步遠的位置,把遺落在地上的那個荷包撿了起來:“這是我的?!?/br> 日出東山,青山染綠。 終于,陳家一事至此落下帷幕,江逾明進宮述職,皇上很是高興。 “江卿可有什么想要的賞賜?” 江逾明認真想了一會兒,同皇上道:“臣想休息三個月?!?/br> “休息?” “臣想去荊州看看,可以順便監察荊州等地的地方事務?!?/br> 皇上自是應允了。 出來時,江逾明碰上了楊進觀。 楊進觀這兩日得意,因為他的兒子回來了,這半年一直在照顧他兒子的那個奶媽告訴他,這孩子確實是阿縈給他生的。 原來阿縈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以為自己和碎紅她們一樣,都是陳鵬的眼線,她之所以跑到陳府,也是因為楊夫人說要過繼她的兒子。 后來阿縈在那個院子里知道了真相,就想帶著兒子跑,但是被陳鵬發現了,阿縈是在逃跑的路上被殺的,但又因為阿縈是他的庶妹,陳鵬便把那個孩子留下來了。 楊進觀把阿縈重新安葬,還給她抬了平妻,兒子取名,楊子縈。 一路從宮道出去,江逾明在路上碰到了三皇子的車駕,他靜立一邊,讓道而行,兩人都沒有正眼相觀。 也是后來,江逾明才轉頭看他,問長箋:“三皇子是為何殘疾的?” 長箋想了一會兒:“聽說是和陳家二公子一起打了場馬球,后來馬場的馬驚了,他想救林家小公子不成,還把自己傷了,真是可惜,三皇子從前也是少年英才來的……怎么了世子,怎么突然問起三皇子來了?” 江逾明搖頭,只是想起當初林鴻鳴把琉璃盞送給陳鵬,再轉送給皇上的事,是怎么傳到皇上耳朵里的;再然后就是寧王入宮之事。 如今這局勢,皇上是不可能讓四皇子繼承大統的,太后沒了威脅,太子和三皇子之間,天下要入誰手,還說不準呢。 江逾明出了宮門,溫以清已經在等他了。 “你去面圣了?” 溫以清笑:“是啊?!?/br> “怎么?想跟皇上討個官做?” “我老師還在宜州等我呢?!睖匾郧鍦\笑著,“只是把太后和鄭太傅的一點東西,留給了皇上?!?/br> 江逾明點了頭:“那日楊進觀進宮,我讓他把一些事情隱下來了,比如,陳家的那些女子,長得很像溫夫人……” 溫以清道:“陳鵬確實喜歡我娘?!?/br> 江逾明靜靜地聽著。 “我爹不過經歷司經歷,本不該被言官之亂牽連,當時被捕入獄,便是因為我娘。陳鵬拿我爹的性命威脅我娘委身于他,后來我爹被放出來后,我娘覺得對不起我爹,沒過多久,便郁郁而終了?!?/br> 江逾明恍然,難怪當初溫容帶著溫以清離開奉京這么堅決,皇上幾次請溫容出山,他也避而不出。 “所以我這次出面,不光是因為你的信,還有我娘?!?/br> “我知?!?/br> 對話言簡意賅,卻交換了心底。 這日到最后,兩人相約荊州再見,分道揚鑣。 - 圣旨下來那天,江逾明才知道姜辭被封了誥命。 姜辭很驚訝,和江逾明走在街市上時,問他:“我這算不算沾了你的光?” “是我沾了你的光?!苯饷鳡恐o的手。 姜辭欣然接受:“那作為誥命夫人的夫君,你要不要巴結一下本夫人?” 江逾明眼底綴著笑,看到前面有賣面具的鋪子,就問:“要不要買一個?!?/br> 姜辭側頭:“你買給我?” 江逾明卻攤手:“沒有銀兩?!?/br> 姜老板倒是很大方,她掏出荷包,晃了晃給他聽響,意思是她有很多錢:“想要哪個?” 江逾明往鋪子里掃了一眼,指了指掛在最上頭的那個青面獠牙面具。 姜辭掏錢時看了一眼,總覺得好似在哪里見過,拿到手后才反應過來了:“??!是當初那個……你那天認出我了!” 江逾明幫她把面具戴上:“你太好認了?!?/br> 姜辭在面具后面撅著嘴,想著這人小時候就知道她了,能認出來一點都不奇怪:“好吧,什么糗事都讓你知道了?!?/br> 江逾明笑起來,覺得這樣很不錯:“嗯,確實都知道了,比如放風箏的時候,把風箏放到了夫子頭上?!?/br> “這你怎么也知道了!”姜辭一張小臉皺起來。 “因為當時我正好在?!?/br> “……那你怎么不幫我說話,我那時可是抄了十遍的《禮則》!抄得手都斷了?!苯o躲在面具后面,讓自己看起來很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