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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辭又問曲文茵近來有沒有好好調養身子的事,誰知剛說了兩句,大嫂忽然笑了:“方才便想同你說了,你要有小外甥了?!?/br> “當真?!”其實姜辭也大概能算到日子,可當面聽大嫂親口說,心情還是不一樣的,“什么時候的事?” “就是前幾日?!?/br> “大嫂也不早同我說,我兩手空空,什么都沒帶?!?/br> “知道姜云生辰你會來,就不告訴你了,省得你多跑一趟?!鼻囊饻芈暯忉?,“如今你接手了侯府中饋,倒是不好隨意走動?!?/br> 姜辭撐著臉,故作憂傷:“以后小外甥都同我都不親了?!?/br> 曲文茵哄她:“那不能,昨日阿溯同他說了,明年過年,記得問姑姑多要些壓歲錢?!?/br> 兩人說著話,姜云便來了,她今日一身彤色對襟襦裙,裙擺上繡著幾只錦鯉,看上去既靈動又活潑,她一進門便找姜辭,步子都是輕快:“大jiejie?!?/br> 姜辭和曲文茵相視一笑,卻對她板著臉,拿出長輩樣:“明年便要及笄了?!?/br> 姜云背著手,很有想法:“及笄才好,早早嫁出去,娘便管不著我了?!?/br> “知道你娘給你相看人家了?” “她這么大張旗鼓地張羅生辰宴,我還能不知道?而且大jiejie回來,來相看我的人家就更多了……”姜云嘴角平平。 “那我走?”姜辭順著她的話說道。 姜云忙傾身靠在姜辭身上:“那可不行,大jiejie,你說了要給我禮物的?!?/br> “往后你過生辰,禮物到就行了,我不來便是了,省得還有人家來相看你,惹得我們姜二姑娘不開心?!苯o這話便是玩笑了。 姜云很吃這套,立馬拉起姜辭的衣角:“我錯了大jiejie……” 姜辭同云霜招了招手,云霜便把一個木匣子遞給她,姜云打開,里頭是一對鴻雁模樣的耳墜子,款式很是新奇,姜云一眼便愛上了。 她喜歡姜辭,連帶著好奇姜辭去過的北郡,姜辭說北郡有草原,有大漠,還有連綿的山,和高飛的飛鴻。 她取了一只比在耳側,問她們:“好看嗎?” 姜辭和曲文茵笑著說好看。 她們這邊說著話,周氏回頭找不著姜云,忙叫丫鬟來喚她,姜云拿到了禮物,興高采烈地回去了,既是生辰,姜辭也就跟著去。 周氏應付了一番,把人送走,見姜云無精打采,訓她:“見了那么多家夫人,可有看上的?” 提起這個,姜云懨懨的:“我要嫁的是她們的兒子,又不是娘?!?/br> “方才說各家公子時,你也沒聽啊?!敝苁蠚獠淮蛞惶巵?,“挑挑揀揀,等明年嫁不出去,有你好受的?!?/br> “大jiejie還不是十八才嫁?”姜云有理有據地反駁,叫周氏一下說不出話。 周氏面上一陣紅一陣白,看姜辭在也不好說什么,囫圇一句:“你jiejie情況不一樣?!?/br> 姜云拿姜辭做榜樣,自是樣樣都要學她:“我才不著急嫁人,那人若是嫌我年紀大,我便不嫁,姐夫也沒嫌jiejie年紀大,怎么偏偏到我這便不行?那我也要找個同姐夫一般的郎君!” 姜辭:“……?” 另一邊,江逾明同姜溯一道去見了姜夷如。 姜夷如在翰林修撰并不如大家想的那般清閑,姜家原也是詩禮門第,姜夷如更是文才斐然,如今國子監監生中還流傳著他的詩集。那時他才到翰林報道,那些個編修檢討,侍讀侍講紛紛拿書論來考他,檢修前朝舊史的案牘都快把他埋了。 這會兒看到江逾明來,姜夷如面上帶著笑,放下了毛筆:“賢婿怎么來了?” 江逾明行了個書生禮:“姜二姑娘生辰,陪著阿辭過來看看?!?/br> “如今朝中雜事繁多,你看著倒是清閑?!苯娜绯蛑f反話。 “陪阿辭回家探親的時間還是有的?!?/br> “到底是剛成親?!苯娜缧Φ?,“阿辭在府上可好?” “這幾日接手了中饋,倒是忙了些?!?/br> 姜夷如和姜溯一齊笑了:“聽著倒是大人了,從前在家里哪懂什么中饋?能稍微少花點銀兩便不錯了,日日跑去茶樓聽戲還要看賞,我倒是寧愿她整日窩在房里看話本?!?/br> 江逾明聽著,眼底不由得染了幾分笑意,他知道她愛聽戲,卻不知這么愛聽,難怪從前念書時,夫子總念她。 “沒給你添麻煩吧?”話說了一圈,這才問了最想問的。 江逾明不知他指的是中饋添亂,還是旁的,但都是搖頭:“阿辭還是乖的?!?/br> 姜夷如自己年輕時談情說愛也沒覺得這般酸,現下聽江逾明說了句乖,只覺得是假話,他的女兒他還不清楚嗎?剛剛成親罷了…… 他也沒拆穿,兩人剛成親,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姜夷如沒多打聽,換了話題:“八九月,正是多事之秋,先有中秋官宴,再便是潮州旱情,秋闈也在這幾日了?!?/br> “官宴和秋闈倒還好?!?/br> 姜夷如點頭:“最麻煩的還是潮州旱情?!庇指艘痪?,“這次誰能到地方,往后便不一樣了?!?/br> 江逾明知道姜父是什么意思,潮州此次的旱情嚴重,百姓秋收都成問題,賑災銀數額巨大,如何完好無損地送到潮州也是難題,這人若是辦得好,便能往上升。 這便是明著提醒了,江逾明微微頷了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