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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灼聽到這話,覺得胃里一陣犯惡心。 他沒聽宋蕎說過她的母親,他查到的資料,也就從她改嫁之后沒了后續。 不過看她現在這幅闊太太的樣子,想必改嫁的確嫁了個豪門,開始肆無忌憚地裝起來了。 她的女兒經歷過什么,她絲毫不關心,他感覺一陣心疼,宋蕎攤上這樣的父母,真不知道上天給她了多少公平。 這一次,宋蕎還沒開口,謝灼先一步懟了回去:“你要是覺得他可憐,就把他帶回你那豪華漂亮的家好生供著,站在這陰陽怪氣算什么?” 女人那一身打扮營造出的貴態被他一句話打回了潑婦原型,看她看向謝灼,失去了表情管理,像一只跳腳的鵪鶉:“你又是誰?我跟我女兒說話,你插什么嘴?” 謝灼冷哼一聲,說話的語氣冷極了:“這位夫人,我是誰不重要。況且,你也不配做她的母親?!?/br> “你——”那女人指著謝灼,好像氣急了。 宋蕎沒再回應她,也沒有制止謝灼,她站在那里,平靜地看著眼前跳腳的女人,像是在看一個并不搞笑的笑話一樣,覺得無趣極了。 寒風吹得她臉上浮起一層紅暈,不需要珠寶首飾的雕琢,不需要名牌爆款的襯托,她光是站在那里,身上的氣質和光芒就足以蓋住女人那身需要金錢堆砌的所謂富人的自尊。 當年她跟宋文德離婚,第二年就帶了個男人來敲他們家的門,不知道是真的秉持了人道主義精神,還是純粹回來炫耀,或者是怕宋蕎一紙訴狀將她不撫養子女的罪狀告向法庭,反正那次她回來之后,那個男人給了她一張卡。 之后的每一年,那張卡上都會如期打入十萬塊錢。 那個時候的十萬塊錢,對于她媽新找的這位暴發戶后爹來說,還算不上一雙皮鞋,但卻能換來她物質生活的無憂。 隨手的施舍換來宋文德的感恩戴德,這位親媽可謂是賺盡了面子。 但這錢只給到她十八歲,像是一道被規劃好的指令,到了一定的時間,就會如期停止。 宋蕎將這幾年攢的錢供自己上了大學,又供著宋文德還了債,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從這位親媽手里拿到過一分一毫。 她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看見這張讓人反胃的臉,卻沒想到她會在宋文德死后忽然跳出來。 像是他們離婚后的那年給她卡一樣,來炫耀,或是,來惡心她。 她是一個人來的,見吃了癟,目的沒達成,來回在周圍看,最終將目光鎖定在躲在宋蕎身后的枝枝身上。 宋蕎見她看枝枝,輕輕皺了皺眉,像是想到了什么,就聽見面前的女人開了口:“這小孩,是你meimei?” 女人的語氣難得猶豫,想必也不確定,但問出這句話,就表明了她是知道宋文德是有私生女存在的。 有些在腦子里縈繞的謎團被解開,宋蕎皺起眉:“你知道他還有女兒?” 女人坦然地點點頭:“不過沒想到,都長這么大了,我知道的時候,她還在她娘肚子里呢?!?/br> “你就為了這個跟宋文德離婚?”她又問了一句。 見宋蕎語氣急切,女人仿佛找到了制勝的點,臉上那種漫不經心的表情又回來了:“是又怎么樣,他好賭,我不能跟著受苦吧?讓那不要臉的女人受著就夠了,至于其他的,我管得著么?” 謝灼有一種想要把手里的骨灰盒直接砸到她腦袋上的沖動,不用想,他就知道女人口中的所謂“其他”,指的就是宋蕎。 如果一開始生孩子就沒想過負責,那為什么要生下來讓孩子受苦?對于她來說,孩子難道就是為了圖一時新鮮,是隨時可以丟棄,可有可無的婚姻陪葬品嗎? 宋文德可惡,可恨,這女人又好到哪去? 或許是感受到身邊少年的怒氣,宋蕎這才有了點反應,她扭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好像在告訴他不要激動。 然后她又看向面前的女人,這一次,她的話很不留情面:“都是搶別人丈夫的人,你又比那女人好到哪去?” “你再說一遍!”被戳到痛處,女人臉上的表情再也掛不住,惡狠狠地伸手就要打宋蕎巴掌,手是沖著宋蕎的臉去的,卻打在了謝灼手里的骨灰盒上面。 謝灼眼疾手快,直接將骨灰盒舉起來擋在了宋蕎面前。 這下女人大驚失色,一大堆關于死人的各種說法全部貫穿進腦海,終是封建的,忙著把手撤回來,好像手上真的沾了什么臟東西一般,在那身價格不菲的皮草上來回摩擦。 還沒等謝灼說些什么,她直接轉身,高跟鞋在地上踩的砰砰直響,三兩步跨進路邊的車里,門一關,車逃也似開走了。 …… 枝枝在一旁看戲不嫌事大,聲音冷冷:“jiejie,這阿姨腦子是不是有???” 宋蕎沒回應,倒是謝灼肯定地開了口:“現在還沒,估計離有病也不遠了?!?/br> 說完,他又看身邊的宋蕎,關切地問:“jiejie,沒事吧?” 宋蕎搖頭,看向他手里的骨灰盒,指了指他腳邊:“放地上就好?!?/br> 謝灼乖乖照做。 然后就見女人將手伸到他面前,卻沒看他,聲音?。骸盃课??!?/br> “什么?”風太大,他沒聽清,有些不明所以。 宋蕎索性將他放在一側的手拉起來,兩人又恢復了十指相扣的動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