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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緊張,我只是來看看?!敝荜赖穆曇舻?,視線掃過會議室里的人,目光在謝灼身上停留了片刻,很快又移開。 李子闔哪敢再有什么行動,聽到周昀的話更緊張了,立刻像個木樁子一樣定在了原地。 “你們繼續?!敝荜烙终f一句,然后拉了一個距離自己最近的椅子緩緩坐了下來。 這樣的架勢,連徐慕悅都懵了,看著基本上就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腦子一片空白,平時巧言能辯的嘴,一張一合,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周昀剛好就坐在宋蕎旁邊。 宋蕎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只是稍微轉頭看向了坐在離自己不遠的謝灼,而對方也正在看自己。 眼神交匯在半空,謝灼卻沒有像以前一樣從容的對視,只是有些倉皇地躲開了她的目光,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越欣佳看看來人,又看看謝灼,之前聽凌河說謝灼厲害,當時的她實在不理解謝灼到底有什么本事,可是現在她卻徹底懂了。 少爺不愧是少爺。 但是為什么少爺把總裁都請過來為自己的心上人助力了,自己卻一點也不開心。 周昀在來之前就已經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發展過程,服裝設計部才成立不久,算是SUNFER所有部門中發展的最差的一個,他一直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是剛才看了看監控,忽然就明白了。 管理層的不當,首先就是用人的不當。 服裝設計部上下的管理層都彌漫著一股腐爛的味道,所以聘用的設計師設計不好衣服,外包的設計工作室也是看心情選人。 周昀皺了皺眉,看向站在自己跟前的兩人,低聲開口:“你們裁定的抄襲者,是誰?” Elsa一句話不敢說,李子闔的聲音結結巴巴的,不知道什么才是周昀心里想要的答案,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回周總,是……您旁邊坐著的宋小姐?!?/br> 周昀轉頭看了一眼宋蕎,頓了頓。 他能看出來,這個女孩身上有一股勁,像是刻意在壓著自己身上的鋒芒,二十出頭的年紀,身上卻多了太多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成熟。 怎么說都做不出抄襲的事。 見周昀的反應,李子闔不知道自己說對還是說錯了,但也只能繼續解釋: “她的設計稿基本和徐小姐的一模一樣,而且在一些細節處理方面也是一樣的,聽說兩位小姐是一個學校的,之前有過矛盾,宋小姐……好像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 張口閉口全是胡話,謝灼不知道徐慕悅是怎么編出這樣一個完整的故事,竟然能讓Elsa這么深信不疑。 周昀皺了皺眉,輕聲問旁邊的女人:“宋小姐,他說的屬實?” 宋蕎搖搖頭,淡淡開口:“正相反?!?/br> 答案如自己所預料的一般,周昀有了自己的看法,擺了擺手讓李子闔和Elsa退到一邊,然后站起來走到了會議桌前面。 他輕聲說道:“抄不抄襲,我想拿出再多的證據也是無用的。自己的設計就像是自己的孩子,沒有人比你們更了解。不妨二位設計師都上臺來講一講自己的設計理念,這樣,抄不抄襲,一眼就可以見分曉?!?/br> 這樣的提議正如謝灼所想,他看向宋蕎,在心里默默為她打氣。 所有的準備和努力,終有一天會有屬于自己的光明。 “徐小姐,你先請?!敝荜蓝Y貌地看著坐在遠處的女人,向左走了幾步,為她讓出了位置。 徐慕悅臉上掛著一抹尷尬的笑,她準備的策劃案基本都是宋蕎設計的照搬,但是一些解釋都很牽強,特別是在設計方面,有些理由她都覺得扯淡。 可是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她最終還是咬了咬牙上了臺。 她繼續說剛才上臺說過的韻,說旗袍的元素與之結合,說古典風格與現代風格相融后形成的精妙設計。 解釋到最后,面對這么多雙眼睛的注視,她的語言顯得非常單薄無力,連說出來的話都少了邏輯。 等她緩緩說完,臺下坐著的人都沉默了,甚至不懂設計的李子闔都覺得扯淡和離譜,頓時一陣后悔地看著旁邊的Elsa。 而Elsa,甚至連辭職申請的理由都想好了…… 等到徐慕悅踩著高跟鞋四肢疲軟的回到座位,宋蕎已經將自己制作的ppt投在了大屏幕。 做好這一切,她緩緩走到臺前。 她身上的光芒是掩蓋不住的,謝灼在臺下看著她,覺得她本就應該如此,站在最顯眼的地方,去詮釋最好的設計。 “大家好,我是宋蕎?!?/br> “《晉書·庾敳傳》有一段記載說:雅有遠韻。這里的韻指的是一種氣韻,猶如剛才徐小姐所說,韻在古代的確是一種極具氣質的詞,但我認為,與其說說它具有一種氣質,不如說它是一種氣節?!?/br> “高雅的情趣,彰顯著一種獨特的美,更顯標致。這便為韻?!?/br> 宋蕎說著,滑動著手里的遙控器,屏幕上頓時出現一張設計圖,跟徐慕悅之前展示的那一張相比,這一張更加完善,更加細膩。 她繼續說著。 “當韻與設計的結合,在版型上就很容易想到旗袍,這也是徐小姐再三強調的點,旗袍的源頭可以追溯到先秦兩漢時代的深衣,而現當代的旗袍更是女性解放的象征,這不僅凸顯出了身材的韻味,更彰顯著一種獨特柔和的氣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