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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陸莞禾親自見謝席玉的性命被他拿于手上,說不定會軟膝跪下,小意討好于他。 想到她哭得梨花帶雨,匍匐于他腳下的模樣,江承心底竟有一陣隱秘的快/感。 不知何時,陸莞禾已成了他心里的一道不可明說的執念。 …… 雖知很可能無果,但陸莞禾還是嘗試予信一封,寄去皇陵。 她不想看到謝席玉受此無妄之災,即便幾率很小,她也想再去試一番。 不過這次,她并沒有一下便讓那位姑姑把一切都說出來,而是先邀她進京城,再循循善誘。 她做完這些,才去找謝席玉。 彼時他正在整肅兵馬,大雨停歇,想必不久三皇子便會大舉進攻。 禁衛軍也正在其中,可他們多半是小家族中的庶子,從前安逸yin/靡太久了,真正危機關頭卻提不起勁來,稍一勞苦,便唉聲嘆氣,喊苦喊累。 陸莞禾見他們這般軟弱無力的模樣,頻頻蹙眉,這可是過幾日便要開戰了,怎么還是這副萎靡不振的模樣。 謝席玉面上倒沒有多大的不滿,也就cao練了一陣子后,便放人吃飯。 一聽到吃飯,方才還低糜的一群人頓時眼睛亮了起來,往放飯的地方而去。 謝席玉回首瞧見她,方才冷厲的眼神微暖,向她道:“可是餓了?” 陸莞禾順道點點頭,主動上前挽過謝席玉的手臂,壓低聲音道:“阿玉,他們這樣,你不急?” 瞧她還要悄悄瞟去,怕被那些人聽見的模樣,謝席玉忍了忍笑意,道:“阿莞隨我來便是?!?/br> 他們如今暫居外城的府邸,雖不如謝府大,但也算是基本齊全。 只是如今戰事吃緊,飯食恐怕沒有那么好。 謝席玉將大半rou菜放在她面前,屏退下人后,才緩緩道:“阿莞大致也知皇上并未真有心以禁衛軍助我吧?” 陸莞禾誠實地點了點頭,自從知道那些往事后,她對皇上的印象愈來愈差。 “當初調任瓊州,眾人都以為是四皇子誣告我參與成王謀反,方引得圣上大怒。實則不然,無論當初四皇子是否有誣告于我,我都將會以戴罪之身調往偏遠荒僻之地?!?/br> 皇上并不缺兒子,當他看到曾經衛答應的孩子出現,第一個反應便是害怕。 害怕這個孩子會知道當年過往,一旦揭發,以當年厲妃母族之勢,難免不會引起一番風起云涌。 所以他急于安一個罪名給自己,讓自己調出京城,最好與三皇子沒有瓜葛。 當時才會將他調往瓊州,望那枚玉佩與他都掩蓋于此。 眾人只因為他是參與成王謀反,引得圣上將從前重用的新貴遠調出京。 不少人還為此惋惜,不明大好前程為何要與那逆王于一塊。 謝席玉的神情淡然,見到她擔憂地看著自己,釋然一笑道:“阿莞,所以當初調往瓊州之事,我從未心有怨責。不是這時以四皇子誣告謀逆,以后也還會有其他的罪名安于我的身上?!?/br> 他知道阿莞一直對當年之事抱有愧意,便輕聲道:“你可還有當時我送你的一方巾絹?” 陸莞禾微微一愣,臉頰忽而有些微紅,那方巾絹是她于京城外遠送謝席玉前往瓊州時留下的。 眾人都以為她扔了,實則她一直將此放于貼身的香囊中。 她拿出那枚香囊,上面還繡著雙花并蒂,這圖樣在此,便是寓意著思念郎君,祈求平安的意味。 她在謝席玉面前打開香囊倒是有些顯得她在暗戳戳向謝席玉告白。 陸莞禾憋紅著臉低下頭,不敢去瞧謝席玉的神色,只見視線中,那雙骨節修長的手接過了她遞的巾絹。 已過數年,巾絹也有些泛黃。 巾絹角邊繡著一朵海棠花,細細沿著織邊挑開絲線后,方露出里頭的字樣。 ——“阿莞,勿念,勿責?!?/br> 勿念,是勿思念。 勿責,是勿自責。 僅僅六個字,卻看得陸莞禾眼睛微微酸脹。 “阿莞”是她的閨名,方親近之人才能喚之。 謝席玉卻是輕柔地撫過她的眼尾,道:“若是當時沒能活著回來,或是阿莞已覓得良人,我只希望這方巾絹的小字,永遠不現?!?/br> 這樣也無人知道,一個少年最按耐,也最炙熱的心動。 但時至今時,他將此重現,只是愿自己心愛的姑娘不再被當初的自責所擾。 這方遲了許多年,又極近隱晦的告白才露了出來。 陸莞禾揪著這巾絹,紅著鼻尖,埋在謝席玉懷里,怕他看到自己哭得狼狽的模樣。 謝席玉伸手將她攬進懷中,不再克制,輕輕吻向她,淹沒低低的哭聲。 “阿莞,這次戰事九險一生,我所倚靠的絕不會是皇上的禁衛軍,我也不屑以他的手去澄清一切?!?/br> “禁衛軍不過是障眼法,實則來的是驃騎大將軍的兵馬?!?/br> 謝席玉聲音溫和,細細道來這些日子探聽來的情報,再無隱瞞,悉數告之,陸莞禾才方知為何謝席玉這一回并沒有十足把握,才起了送她出城的想法。 四皇子江承背后是皇上,混于平南將軍的軍中,隨時可能反叛,而謝席玉手中握著的兵力一半都是皇上派來監視他的禁衛軍。 他之前就探查到了這些,予信給驃騎將軍,希望能派兵而來。幸好驃騎將軍信得過謝席玉的為人,方派長子帶三千精兵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