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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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姑娘,主子正在書房議事,您來得屬實不是時候,還是請回罷?!毖芗覞M臉堆笑橫在她面前,擋住她探究的眼神,矮胖的身軀宛若一尊門神。 阮湘跨著食盒站在風口里,期期艾艾道:“奴家做了許多吃食,殿下許久未召見我了,且讓我在此等一等罷,哪怕見上一面說上幾句話也是好的。 真是個癡心的女子。 冷風一吹直刮得人透心涼,薛管家瞧著她坐在不遠處的涼亭里,一雙眼癡癡望著書房的大門,只好由她去了。 阮湘抱著食盒規規矩矩的坐在石凳上,側耳去聽房門里那一端的動靜,她武功平平勉強能夠自保,五感卻是極為清明。 那頭傳來晉王和一年輕男子的說話聲,落在耳中有些熟悉,她總覺得在哪里聽過。 “好一個陸明修,竟敢本王的面子也不給,也不知誰借他的膽子?!币还纱罅⒉璞瓟S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這些文官大臣自詡清流,逮住了旁人錯處便要彈劾一番,好彰顯自身高潔,若惹得殿下動怒,豈非抬舉他了?!碑敵耸挚蔁岬男於街髯谙率?,他身著大紅蟒袍,大約不愿夜里顯眼,外頭套了件素色斗篷。 相識多年,徐容鏡許多年沒見過晉王殿下發過這么大的火氣。 聽聞晉王底下的心腹大臣,專門在四處為他斂財,被陸明修抓住把柄好一番整治,并親自押解回京,晉王主動示好,遞了條子以重金相誘讓他高抬貴手。 誰知這陸大人反手捅到了皇帝面前,一點姑息的余地都沒有了。 “盯了這么久,此人可有什么把柄?” 徐容鏡緩緩搖頭,語氣生出幾分感慨:“干凈,實在是太干凈了,咱家從未見過這等人,世上從無到有的事卻不難辦,我自能編出一連串的罪名整治他?!?/br> “你何時干起這草菅人命的行當了?”晉王斜睨他一眼。 此路不通,徐容鏡琉璃似的眼珠子轉了一轉:“其實也有轉圜的余地,端看殿下舍不舍得……” 蕭澤往池里撒魚食的手一頓:“哦?” “不如把你那小妾賞了他,興許他會改了主意?!?/br> “本王用過的女人何曾會拱手讓人?” 徐容鏡觀他神色不虞,斂去調侃的語氣,正色道:“殿下可知,陸明修在翰林待得好好的,儼然一只腳已經踏入內閣,青云之路就在眼前,為何要自毀前程外放出京呢?” 蕭澤被他吊起了胃口,等著他的下文。 “他是為救一個女人?!?/br> “徐公公他日若是落魄了,不如去茶樓說書,想來也能糊口?!闭f罷他叩了叩桌子:“快別賣關子?!?/br> “這女子大約只是個會唱曲跳舞的藝妓,生得極為貌美,陸明修被她迷住了心竅,若是個一般娼門女子也就罷了,使點銀錢領回家,憑他關起門來怎么玩旁人也說不得什么,偏這女子是個官妓?!?/br> 當今天子行事酷厲,哪家朝臣一旦觸犯國法打入罪籍將永世不得翻身,官妓想要脫籍更是難于上青天,背后牽扯太多,不止要銀錢打點,還要經過圣上點頭。 晉王面露鄙夷:“為一女子搭上自己的名聲和前程,何其可笑?倒是本王看走了眼,此人也不過爾爾?!?/br> “哦對了,這女子就在您府中?!?/br> 晉王:“……” 徐容鏡生怕他想不起來,補上一句:“正是您向皇上討要的那個?!?/br> 蕭澤唇邊的笑意褪得干干凈凈,眼前浮現出那女子嬌嬌怯怯的面容,心里頓時生出一股難言的怒火來。 在他不知道的日日夜夜里,她也會搖著雪臀放浪到極點,勾得那男人為她棄了前程嗎? 看不出來,他這柔弱不能自理的妾室還能有這樣的好本事。 約莫坐了半柱香的時間,待房門一開,阮湘起身去迎。 走出來的人卻不是晉王,寬大的斗篷把他的臉擋住大半,只露出微尖的下顎與微翹的唇角,整個人顯得異常神秘。 徐容鏡腳步一頓,察覺到有人在看他,目光略過那道纖細窈窕的身影。 嘴角勾起一絲莫測的笑意,徑直從她面前走過。 薛管家在門口等了一會,忙招呼著阮湘進去。 她跺了跺酸麻的腿,撫上鬢角的珠花,扭著細腰裊裊婷婷的走進去。 人剛走進去腳還沒沾地,薛管家在門口就聽見轟然一聲巨響,連人帶東西一并扔了出來,嚇得他縮了縮脖子。 阮湘被推出門口,想破腦袋也不知她哪一步做錯了。 近來晉王對她有些冷落,見面的次數也少了許多,她特意換上正主的裝扮,甚至連眉形也改了改,幾乎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一襲素衣愈發襯出她的好顏色。 以晉王對那女子的思慕之心,該是怎么樣都不會拒絕才是,未曾想碰了一鼻子灰。 好好的差事,讓她給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