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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戴了離譜濾鏡的諸伏高明此刻倒是摘下了自己對輝夜仁的刻板印象,只不過現在的情況也不允許他想太多,本以為早已死去的弟弟突然「死而復生」的消息還是在這個男人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光是消化掉這個事實便已經消耗了諸伏高明大多的精力。 在波洛暗示安室透私下見面的時間地點,確認這個在暗示中挑破了他身份的諸伏高明并不是某個千面魔女的偽裝,安室透在下班后做好了準備才在約定的時間抵達約見的地點。 “這部手機,是你寄給我的嗎?”背面刻著「H」,當中留下一個彈/孔沾染著已經發黑甚至難以清洗的血跡的手機,就這么被拿在諸伏高明手中。 已經說不清當時究竟抱著怎樣的心態,以蘇格蘭身份死去的諸伏景光最終只是一個無名氏,哪怕降谷零再如何悲痛于好友的離開,他也只能以波本的身份,唾罵著這個膽敢潛入組織的老鼠是死有余辜。 他甚至不能找出一個理由把Hiro的身體送去下葬。 面對好友哥哥的疑問,降谷零艱難地點了點頭:“我很抱歉?!?/br> 沒能讓你唯一的親人再回到你身邊,連他的尸/體也是不知所蹤,到最后只能拿到一部沾染了他心臟血液的手機當做悼念。 此時降谷零驀地想起曾經朗姆讓他調查的某個實驗品,想到那個實驗品在琴酒口中被炸成rou泥的結局,哪怕并不能確定那個實驗品究竟姓甚名誰,降谷零也不由得生出兔死狐悲的哽咽。 他是真的認為景光已經死了。 意識到這點,諸伏高明竟也不知該如何開口,要告訴他景光還活著的消息嗎?可是這種事除非親眼所見光憑空口白牙又怎么能讓人相信? “他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代表他已經做好了迎接這個結局的準備?!?/br> 這確實是諸伏高明心中所想,在剛拿到這部沾染了弟弟鮮血的手機時諸伏高明這般的想法只是為了勸說自己接受現實,事情已經發生,逝者無法挽回,他也只能讓自己看開一點。 起碼景光是為了他心中的公平正義而死的不是嗎? 但諸伏高明并沒有他想的那般豁達,少年時父母慘死,青年時好友遇難,不久前驟然得知唯一的弟弟也早已身亡,經歷了如此種種,換一個人來恐怕早就崩潰,偏偏諸伏高明就能讓自己依舊神色如常,外人終究無法探得他內心分毫。 他的內心住著一座火山,他以為這座火山內部的巖漿早已冷卻,這座火山早已死去,其實不然。 他一直壓抑著自己,guntang的巖漿灼燒著他的內心,沸騰著叫囂著要毀滅一切,卻始終找不到理由爆發。 他又能怪誰呢。 “這不是你的錯?!彼犚娮约哼@么說道。 沒錯,景光的「死」并不怪面前這個化名為安室透的男人,諸伏高明如此告訴自己,卻又說不出更多安慰的話語。 為什么偏偏就是我的弟弟「死」了呢。 諸伏高明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太過自私,但他終究是控制不住地在腦子里浮現出這般陰暗的念頭,他說出的話都是心中所想,關于景光的「死」他并沒有責怪安室透,他也沒有理由去指責這樣一個與景光處于同樣危險境地的人。 只是作為景光的哥哥,他終究還是無法擺脫生而為人的低劣。 如果死掉的不是我的弟弟就好了。諸伏高明不止一次地這么想著。 如果死去的只有我那真是太好了。諸伏景光也不止一次地這么想過。 “為什么一定要把高明哥給扯進來呢,如果你去直接說服Zero的話,他也不會拒絕?!?/br> 不論是用琴酒還是輝夜仁的身份,只要能夠毀滅組織,Zero他也沒有理由拒絕。 哪怕琴酒手中并沒有他這么個人質在。 “他當然不會拒絕,但換個人一次就能完成的事我為什么要自己去多栽幾個跟頭?” 輝夜仁并不能保證波本看到他這張臉去談合作會不會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沖動,之前赤井秀一所在的FBI面對組織時好歹跟公安還是一個立場,那也不妨礙波本想要利用赤井秀一來跟組織邀功的行動。 更何況他們還處在對立的立場。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的波本難免不會做出什么擾亂他計劃的行為。 何必要橫生波折。 再說了,誰規定了諸伏高明的作用就只有當個用來傳話的工具人了? 諸伏景光并不清楚輝夜仁心中的打算,事已至此他除了乖乖聽話好讓琴酒對他更加放心也對哥哥還有Zero他們更加信任以外,他也做不了什么多余的事。 “如果你們開始行動,我要住在哪里?”諸伏景光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就是個牽制Zero的籌碼,琴酒不會允許他脫離掌控,“你會放心讓我脫離你的視線嗎?” 在搬到長野由那個魔法少女提供的住處時琴酒或許是有讓他先一個人待在那里的打算,但那間屋子本來就奇奇怪怪的,說不定其中就有什么限制他出門的布置。 盡管機緣巧合下那地方的布置都廢了,琴酒把他丟下的那個計劃也就這么不了了之。 但琴酒手中缺少足夠可信的人手是肯定的,不然這么長時間也不至于還用輝夜仁這個身份待在他身邊。 不得不說,諸伏景光的這個問題確實問到了點上,想到柯南那個邪門的小鬼,輝夜仁這次是早就做好了打算:“放心,你到時候不會無家可歸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