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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br> 從這短短兩個字中感受到了濃烈殺機的蘇格蘭從善如流地松開,還不忘了解釋:“習慣了?!?/br> 畢竟還是球的時候只要一出門他就會習慣地占據腦袋肩膀這些地方嘛。 “再說了,我不是你的所有物嗎,你身上再帶一個我也沒什么吧?!?/br> 拋棄了羞恥心的男人十分可怕,若無其事般說出了些超級奇怪的話,輝夜仁看了眼絲毫不覺得有哪里尷尬的男人,還是開口糾正了蘇格蘭的認知錯誤:“只有你的身體才是我的東西,我對你的靈魂可沒興趣?!?/br> 說話間電梯門打開,聽到這驚人言論的無辜路人抬手將耳機塞得更緊,手指卻暗戳戳調低了手機音量,只可惜「口無遮攔」的兩個男人在整個過程中都一言不發,等到了地下車庫看著那遠去的車尾,路人遺憾地嘆了口氣。 能不能讓人把瓜吃完嘛! 像個孩子般趴在車窗上,蘇格蘭透過車窗看著身邊的車水馬龍,內心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曾經的靈魂狀態無論見了再多也只覺得虛幻,可當再一次以這具身體踩在這片土地上,蘇格蘭內心終于有了實感。 我真的活過來了。 宮野夫婦也cao控著現在這具布娃娃的身體扒拉在車窗上,他們死得早,又因為時光流逝逐漸失去了理智,意識混沌,只能模糊地遵循著本能依附在貝爾摩德身上以免自己靈魂的消逝。 十余年的時光,足以讓一座熟悉的城市變得陌生,宮野夫婦驚嘆著科技發展造就的日新月異,蘇格蘭卻短暫陷入了迷茫。 像我這樣的人,現在又能做些什么呢? 蘇格蘭很清楚自己如今的身體狀況,這具身體就算活了過來,可曾經的死亡也給這具身體帶來了不可逆的損傷,起碼他的心臟就過于脆弱,這也徹底斷了蘇格蘭試圖用高強度鍛煉來恢復身體機能的打算。 他只能依靠攝取食物中的能量來彌補身體所缺失的營養,卻再也無法成為曾經跟伙伴們同樣意氣風發的諸伏景光。他無法再做回諸伏景光,也找不回曾經的同伴了。 蘇格蘭的失落過于明顯,輝夜仁才懶得關注這家伙的心理健康,蘇格蘭現在于他的作用就是雞肋,食之無用棄之可惜,現在還沒丟了這家伙純粹就是因為沉沒成本。 琴酒實在不想承認自己居然做了次賠本生意。 不過蘇格蘭很快又調整過來,畢竟他現在還是某人的所有物,說白了就是個物件,哪有物件還有自己思想的道理?所以他現在到底能做些什么還是讓琴酒煩惱去吧。 將注意力轉移到車子的行駛路線上,見這似乎是要離開東京的行駛方向,蘇格蘭心中忽然一動:“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我最近沒空養你,找個人寄養一段時間?!闭也坏教K格蘭用處的后果就是讓輝夜仁不會說人話,然而聽到這話的蘇格蘭內心竟然生出一股詭異的欣慰。 這是從物品升級成了寵物?好歹是個活的。蘇格蘭心下松了口氣,好歹琴酒還記得他是需要養的,不然就他現在的狀況,這家伙要是真的一去不復返,他也就只能把自己上交給國家了。 不過琴酒要把他交給誰看守?蘇格蘭轉頭看著輝夜仁的側臉,從他復活后見過的人除了曾經一家團圓的宮野球,就只見過琴酒跟貝爾摩德,就算輝夜仁也算一個,他見過的活人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而且會把他交給宮野夫婦來照顧就證明琴酒不愿意讓人知道他的存在,畢竟死而復生這件事實在是過于挑戰人性,就算是再理智的人,恐怕面對這種事情都無法保持理性。 那琴酒會把他交給誰照顧?是什么他信任的人嗎? 面對琴酒蘇格蘭已經習慣了直來直往,當下也沒有什么委婉套話的想法,直截了當地開口:“你準備把我交給誰?” 只是琴酒這次并沒有明確地回答,只是含糊著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br> 隨著車子駛出東京,看著公路插口的指示牌,蘇格蘭原本模糊的記憶逐漸清晰,脆弱的心臟突然開始劇烈跳動,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恐:“你難道是要去長野?!” 這時候蘇格蘭完全沒有想過他自己壓根沒有跟琴酒說過自己的名字,琴酒會不會因為他現在的反應做出什么對他真實身份的推測。 蘇格蘭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琴酒帶我來長野該不會是去找我哥的吧?你才禍害完我幼馴染又要來禍害我哥了嗎?! “你這么激動干嘛,那里有認識你的人?” 不,重點不是那里有沒有認識我的人,而是那里有沒有認識你的人??! 但蘇格蘭內心好歹還有一些理智存在,嘴上也在忙著找補:“畢竟之前你就是從長野回去后就把我給塞回身體了,萬一這次去長野你又把我給拽出來呢?” 還挺會裝。 隨著離長野越來越近,蘇格蘭的心也提得越來越高,直到車子去的方向越開越偏僻,蘇格蘭稍稍放下心的同時也有些好奇。 琴酒到底是打算把他交給誰? 車子終于停下,這是長野轄區的一棟老式別院,別院看上去已經有些破敗,進入內里,其中的裝潢也很是老舊,但并非不能居住。 這就是我之后要待的地方?蘇格蘭好奇地觀察著四周,一道氣急敗壞的女聲卻從頭頂傳來:“我已經完成了交易,記得遵守契約,不要再騙那家伙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了!不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