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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貝爾摩德雖然討厭拿捏住她把柄的波本恨不得處之而后快,但又摸不準波本的目的。 說波本是想殺她吧,那么點人來襲擊她就跟玩一樣,她從頭到尾只有一開始被打中了手臂,還是對方打偏了子彈造成的擦傷。但要說波本不想殺她,那目的又是為了什么? 活捉自己審問為了得到情報?但埋伏呢?后面也沒有什么警察、特工之類的角色來逮捕她,總不能費盡心思設計這么一出就是為了嚇唬她?何必呢,他這么做又是為了什么啊。 總不能是真的為了爭風吃醋吧?以琴酒的脾氣,得知自己的情人干出這種事情,再怎么深厚的情誼都會生出懷疑、戒備,然后直接把波本放進臥底預備役,隨時準備清理門戶。 哦等等,波本本來就是臥底來著。 這倆談個戀愛過于上頭,搞得她想起臥底都習慣性地差點把波本給排除了。 忙著從內部搞垮組織,暫時把波本放在同盟位置的貝爾摩德倒出腦子里的水,都怪琴酒,談戀愛非得找臥底,害得她腦回路都變得奇奇怪怪起來。 收到貝爾摩德對伏擊她的幕后推手的推測,琴酒看向波本的神色不免變化了幾分,對于波本來說,這樣細微的變化并不能逃過他的雙眼。 “是貝爾摩德發來的消息?”其實波本這問題可以算得上是不打自招,但他并不在意這樣的結果,或者說他本來想要的就是這么個結果。 波本這話過于坦率,就差直接說「沒錯,是我干的」,讓還想著委婉套話的琴酒一時語塞,又忍不住皺起眉頭:“你在發什么瘋?” 雖然這么說也許有些荒謬,但就波本這樣的行為,在組織里,準確來說在組織的干部中,頂多算得上是個惡作劇,組織的幾個高層里誰不是這么互坑過來的,更嚴重的也不是沒有,只不過沒有那一位的話,也沒人敢明目張膽地下死手就是了。 所以波本這行為在那一位眼里并不算什么,哪怕被算計的是貝爾摩德,只要沒有造成什么不可逆的傷害,波本就不會有事。但是這不能不讓琴酒不在意。 明面上貝爾摩德是他的盟友,私底下貝爾摩德是他的合作伙伴,是命運共同體,哪怕貝爾摩德并沒有因為波本的算計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損失,他也不由得為波本算計貝爾摩德的行為感到慍怒。 但因為面對的是波本,琴酒還是壓抑著自己的怒意,沒有選擇自己一貫報復回去的做法。 只可惜,面對琴酒難得的克制,波本并不打算領情,他早就做好了會跟琴酒鬧掰的準備,與其等到哪天他暴露抑或不得不動手殺了琴酒的時候,還不如讓他自己決定分開的時機。 這段時間他在朗姆心中的信任度越來越高,不但給了他機會介入組織神秘的研究所,還讓他跟庫拉索等組織有名的情報人員展開了更深層次的合作,波本知道這是因為他跟琴酒在一起獲得了琴酒的信任,而在某些方面跟琴酒不對頭但相信琴酒對假酒判斷的朗姆也就提升了些對波本的信任度選擇讓波本參與組織更深層次的任務。 不過暫時信任度也到頭了。朗姆也怕琴酒靠感情策反自己的得力手下從而蠶食自己的勢力,哪怕波本明知組織最近發生了大事件,可是朗姆不讓他加入,他也找不到理由跟機會參與進去。 現在就是個很好的時機。跟琴酒鬧僵,作為波本他就只能依附于上司朗姆,再無退路的他才能讓朗姆更加放心,他也可以在組織中更進一步。 在見到琴酒前,波本不住地在腦中權衡著利弊,然而真的面對琴酒那充滿冷漠怒意的目光時,他還是被沖動占據了頭腦:“我哪里瘋了。解決掉阻礙不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嗎?” 被這么句輕描淡寫給驚住的琴酒不禁怔愣,波本又淡淡地說道:“你不愿意給我想要的安全感,我就自己去取,這樣總不會再有討厭的人出現了吧?!?/br> 只是琴酒并沒有被這無關痛癢的幾句話給激怒,波本表現得如此干脆本身就不正常,想起之前波本在外人面前刻意展現他們的親近時心中生出的心悸,琴酒總算明白了當時的不安從何而來。 原來在那時候你就想要離開我了嗎。 心情不可避免地灰暗下來,哪怕是早有如此準備,琴酒也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么快,貝爾摩德只是個導火索罷了,波本想要徹底了斷這段感情,所以選擇了貝爾摩德這個就算讓他爭風吃醋做出過激舉動也不會被人懷疑的工具人,雖然行動沒有留下指向他的證據,但有時候只是懷疑就夠了。 然后下一步行動就是跟他徹底鬧掰后,獲取朗姆的信任,再在組織權力的階層中更上一層。 這樣的思考只是在腦中過了一瞬,琴酒神情重新變得冷漠,再看波本的目光似乎跟別人也沒什么區別:“如果你是想分手可以直說,不用做這些多余的舉動?!?/br> 是的,多余。在琴酒眼中波本算計貝爾摩德的行為太過多余,他也不想再多思考無關緊要的別人的用意,哪怕早已做好了準備,面對此刻琴酒不耐煩的態度,波本竟也覺得眼眶變得濕潤起來。 該死,明明早就知道事情會變成如今這樣……拳頭松了又緊,波本還是難以掩飾住自己的失望,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中不要帶上哽咽:“我知道了?!弊詈髸檫@段感情感到可惜的,終究只有他一個人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