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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高明翻看著記事本說道,“當然為了安全起見,弘一先生并不介意警方在場旁聽?!?/br> “我知道了?!焙仙鲜种械男≌f,輝夜仁抬頭看了一眼諸伏高明微微上翹的眼尾,明明是那種看上去應該很勾人的眼型,可那眼神卻帶著攝人的進攻性。 只是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這雙眼睛,好像在哪兒見過。這么想著,輝夜仁不禁陷入了沉思。 “仁先生?”被輝夜仁視線鎖定的諸伏高明握著記事本的手指微微泛白,可惜這個時間并不合適,深諳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這點道理的諸伏高明彎了彎眼睛,不論是他的敵人還是朋友其實都不太喜歡跟他對視,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諸伏高明的眼睛仿佛會透視,跟他對視總感覺自己心底的那點心思都會在他眼中暴露無遺。 意識到自己的不妥,輝夜仁回神錯開諸伏高明的視線,訕訕來了句:“抱歉?!?/br> 怕自己被這雙眼里的進攻性激起好勝心,輝夜仁干脆避開這雙眼睛中的鋒芒,轉移了話題:“今晚去玄兔苑,我需要做什么準備嗎?” “鬼島律師并沒有提及,不過輝夜家是個比較傳統的家族,想來上次仁先生也注意到了,在玄兔苑的時候,不論是輝夜家的主人還是傭人,都穿著和服?!?/br> 諸伏高明收回自己關注著輝夜仁嘴唇的視線,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那頭銀色長發格外亮眼,但他就是忍不住被那張嘴唇給吸引住了視線。 是涂了什么潤唇膏嗎? 要穿和服啊……輝夜仁只當自己不知道,等到下午諸伏高明他們準備出發順便來接輝夜仁一起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套著黑色毛衣穿著牛仔褲以及黑色馬丁靴跟所謂傳統壓根搭不上邊的長發酷哥。 擔心晚上會冷輝夜仁手臂上搭著一件卡其色的風衣,見開車的是之前見過的那個叫做上原由衣的女警,以及副駕駛坐著的大和敢助,頓了頓打開了后座的車門坐在了諸伏高明旁邊。 “麻煩幾位了?!焙谏母哳I毛衣襯得輝夜仁的冷白皮更加白皙,車子停在陰影里,在略顯昏暗的車廂內,他的皮膚仿佛白得在發光。 起碼上原由衣看了眼后視鏡,差點被后視鏡里那張唇紅齒白皮膚仿佛在發光的輝夜仁嚇了一跳。 “呀,沒什么,順便嘛?!倍硕ㄉ竦纳显梢虏认掠烷T往目的地行駛。 玄兔苑那邊的調查一度陷入了停滯,在發現輝夜麻衣尸/體的前一天,長野縣下了一場大雨,導致山路泥濘,但警方通過搜查發現,不論是腳印還是輪胎印都沒有外來的痕跡。所以警方把兇手鎖定在了玄兔苑的內部人員中。 輝夜麻衣的死亡地點是在廚房,據玄兔苑的管家所說,玄兔苑西苑后的山里有野生的山鹿,輝夜麻衣晚上經常在西苑的廚房做鹿餅,等到第二天去投喂山鹿,這次來東苑的廚房應該是為了拿做鹿餅用的小麥粉。 而尸檢報告上也寫明了輝夜麻衣的死亡時間,凌晨一點到三點左右,一開始被兇手用斧頭砍中后背摔倒,隨即被割斷了氣管無法呼救,后來在漫長的痛苦中被砍斷了半邊脖子,生命徹底迎來了終結。 然而直到現在,警方都沒有找到兇器,而兇案發生時在玄兔苑內的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時間線,似乎誰都沒有能夠殺害輝夜麻衣的時間,搜查了整個玄兔苑,除了廚房,也并沒有在其它房間發現血跡。甚至警方連兇手殺害輝夜麻衣的動機也不知道。 是為了遺產? 可是作為財產所有人的輝夜弘一還沒死,遺囑這東西說白了,只要當事人還活著什么時候都能改,說不定哪天輝夜弘一覺得其他孩子更順眼,就一時興起又改了遺囑呢? 遺產的分割取決于立遺囑的輝夜弘一,輝夜麻衣這個現階段看上去的最大利益者可能說不定哪天就不是了。 上原由衣一開始倒是提出了為遺產殺人的可能,但很快被大和敢助給否定了這個猜想。 雖然對輝夜家持有偏見,但不得不承認輝夜家的都是一堆人精,他們沒必要為了還有余地的事情去犯下殺人的罪行。輝夜麻衣的死更有可能是因為她與別人的恩怨導致的。 只是無論是為了遺產殺人還是過往恩怨導致的命案,這些都只是長野縣警方辦案的一些思路,兩者皆有可能,只不過未免打草驚蛇,警方向玄兔苑里的人進行詢問時,也都故意往過往恩怨的方向誘導,倒是讓警方知道了一些事情。 輝夜麻衣并不想跟輝夜仁結婚,在半個月前輝夜麻衣就知道了輝夜弘一這次宣讀的遺囑內容,這期間一直希望輝夜弘一改變主意,后來干脆自作主張給輝夜仁寫信編出了輝夜弘佑遺物的幌子希望把輝夜仁給引回來讓輝夜仁和她一起去拒絕結婚的事情。 結果因為不知道輝夜仁的住址就把信寄到了輝夜弘佑生前開的書店去了。 說起這件事的是輝夜家的次子輝夜仲義,他話里話外的意思無外乎是因為麻衣不想為了財產跟輝夜仁結婚,結果輝夜仁惱羞成怒直接對輝夜麻衣下了死手。 如果輝夜仁早幾天來說不定還真會被當成是嫌疑人。但輝夜麻衣死亡時,輝夜仁還在東京的家里睡覺呢,根本沒有作案時間跟機會。 輝夜仲義話里對輝夜仁的惡意清晰可見,警方實際上也沒把這種他人的臆測當回事兒,反倒是開始著重調查輝夜一家的恩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