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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是害怕。 我沒有害怕那些鬼,也沒有害怕無慘。 我只是……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當著那些上弦之鬼說出了墮姬已死這種話的無慘,他接下來會說出怎樣的話呢? 我忽然意識到了他將要說出的內容。 “殺掉那些礙事的鬼殺隊員?!睙o慘將手掌放在我的臉頰上,將我的腦袋按在了他的胸口,又對那些“鬼”說:“既然鍛刀師的村子已經找到了,那就先去把他們鏟除?!?/br> 他當著我的面,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我睜大著眼睛將他的每一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也知曉他是在故意說給我聽。 ——你想要得到怎樣的回應呢?我忽然很想詢問他這樣的問題。 這是最殘忍最不仁慈的行徑,而無慘卻刻意讓我聽到了他親自吩咐下去的聲音。 做出這種事情的他,又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了,所以在他抬起了我的臉,微微低下腦袋詢問我的看法時,我同他說:“我的看法,能夠改變你的想法嗎?” 我不該這樣說的。 從看到無慘聽到這話的表情,我便已經能夠明白他的答案了。 不能。 他做出的決定,無論我是認可還是反對,都不會影響到他的決定。 所以我只需要保持沉默就夠了。 但我也不能。 “為什么要帶我來這種地方?” 我詢問他緣由。 無慘忽然又笑了起來,為我將垂落在頰側的碎發別上耳廓,他的手背撫摸著我的臉頰,語氣輕柔而又瘋狂:“因為我們很快就能天長地久了?!?/br> 無慘對我說出了這種話。 “等我把鬼殺隊全部覆滅,等到一切都結束的時候,我們就可以舉行婚禮了?!?/br> 那張俊秀的面孔上掛著的,是我從未見過的奇異的神色。 他的瞳孔如蛇瞳般豎起,說出來的話也滿浸著毒液。 于是我詢問他:“那一天,是什么時候呢?” 聽到這種問題的無慘抵著我的額頭,對我說那一天不會太久了。 不知為何,我忽然覺得有些悲哀。 不知究竟在執著著什么的無慘,對我說出這種話時的語氣……讓我覺得太過陌生了。 我所愛的人,真的應該是這樣的嗎? 這樣的懷疑在頃刻間占據了腦海,從我的回憶與陌生的記憶之中,我從未找到過類似于此刻的記憶。 當著上弦之鬼的面對我說出了這種話的無慘,究竟是抱著怎樣的情緒開口的呢? 我無法理解。 令我同樣無法理解的事情,則是他沒有將我帶出去了。 從那個抱著琵琶的女性之鬼的口中,我得知了這個空間的名字——無限城。 我被無慘留在了無限城中。 與此同時,我也知曉了她的名字是鳴女。 仿佛是軟禁一般,我被關在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給我送飯的偶爾是鳴女,偶爾又是其他的從未見過的鬼。 無慘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就在我以為自己快要被忘記的時候,那個我沒有印象,卻在見到我的第一眼便叫出了我名字的上弦之鬼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他穿著紫色格紋的羽織,腰側別著太刀,一副劍士的打扮,甚至在臉頰與脖頸還有奇怪的斑紋。 不知為何我便知曉了那些斑紋產生的原因。 “你曾經也是鬼殺隊的劍士嗎?” 在他用沉默的視線注視著我的時候,我主動開口了。 六雙眼睛實在讓人難以捉摸其中的神色,占據了大半張臉的同時也掩蓋了臉上的表情——猙獰而又奇異的美麗在他的身上顯現出來,令我將視線停留在了他的臉上。 “……是?!?/br> 他回答了我的問題,又陷入了沉默。 而他現在卻變成了“鬼”。 “為什么要變成鬼呢?” 我詢問了他這樣的問題。 他仿佛是陷入了恍惚的回憶中,回憶里有另一個人的存在,也有……我的存在。 他同我說:“就像你也再次出現在了無慘大人的身邊?!?/br> 答非所問般的回復令我繃緊了心弦,他說的是——“再次”。 也就是說,在曾經的歲月中,我也曾在無慘的身邊出現。 “人類的生命……很短暫,”六只眼睛的上弦之鬼對我說:“哪怕是你……和那個人也一樣?!?/br> 我不明白他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但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來的,是一對極為熟悉的花札耳飾。 從許久之前,在炭治郎的父親耳朵上看到那對耳飾的時刻,我便生出了奇異的熟悉的感覺——不僅僅是在什么地方見到過它們的感覺,也是……我也曾擁有過它們的感覺。 “你,和緣一?!彼曇舻蛦〉亻_口,說出了一個令人豁然開朗的名字。 “緣一?!?/br> 我重復了這個名字。 我想起了那對花札耳飾最初的主人——繼國緣一。 而在我面前所站著的,有著六只眼睛、甚至連人類的模樣都與之相差甚遠的鬼之上弦,是緣一的雙生哥哥。 從我的口中冒出了那個被掩埋了數百年的名字:“嚴勝?!?/br> 繼國嚴勝的眉頭緊鎖,仿佛是在嫌惡著什么一般,同時又像是在心底里生出了某種異樣的情緒,他盯著我的臉看了好一會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