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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會詢問我的想法,也從未讓我做過選擇,只是貫徹著自己認為最好的決定,默默地為我做著那些事情。 我既沒有覺得他們哪里做得不好,也并不抗拒他們為我做的任何決定,只是當醫師先生對我說想知道我的想法時,我忽然意識到,他似乎是頭一個對我說這種話的人。 而這是我從未思考過的問題。 該怎么說才好呢? 我回視了那雙猩紅的眸子,沉吟片刻:“那么我的回答依舊沒有改變?!?/br> 雖然嘴上說著這樣的話,但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的想法其實已經開始發生變化了。 之所以不在意以前那些醫師們所說的“活不過下一個春節”,是因為對以前的我而言,能否活到那時候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每天都過著與前一日相差無幾的生活,實在沒有強求的必要。 誠然,在那天到來時父親和母親都會很難過,但這也是不可避免的未來。 人類的生命總歸只有那么長,更何況我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有自知之明,雖然沒像醫師們斷言那般早夭,卻也絕不可能活過二十歲。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宿命,只不過我本人并不排斥這樣的歸宿。 ——而這種念頭只延續到了遇見醫師先生之前。 我頭一次有了喜歡的人,即便他可能并非人類,也不影響我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心情。 況且,醫師先生也并非對我完全沒有好感。 有一點值得在意的是,醫師似乎對我“是否想要活下去”這個問題抱以極深的執念,所以才會兩次問我同一個問題。 可我的直覺卻告訴我,現在并非給出確切回答的最佳時機。 而且我能隱隱察覺,我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沒能想起來。 我的回答讓醫師先生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他一句話也沒說,將自己的手掌從我的手下抽出,而后打開了隨身攜帶的藥箱。 冰冷的藥水從針管進入血管,醫師先生從始至終都保持著安靜,像是因為我給出了不符合他設想的回答,所以賭氣不愿意和我說話一般,收拾了藥箱便起身準備離開。 我沒有叫住他,只是躺在寢具內看著他的背影,某一刻忽然覺得,那道身影竟無端透出了幾分寂寥。 我抿了抿唇,這時候醫師已經離開了房間,可他的背影透出的寂寥之感卻縈繞在我的心頭,讓我不由得反復回味著。 我對他的了解其實并不多,且大多浮于表面,我知道醫師先生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西醫,從穿著打扮就可以看出其家境不亞于我們,他有著著高超的醫術,又生了一副俊秀的相貌……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足以稱得上優秀。 所以這種感覺,一定……只是我的錯覺吧? ——*—— 臨近深秋的時候,母親的好友來家中做客了。 聽家仆說,那位穿著新潮洋裝的夫人與母親交談了許久,在臨走時還特意來我的院子里看了我。只可惜我那時身體不適睡著了,沒能看到她的模樣。 不過在當天夜里,來看我的母親臉上難得露出了幾分喜色。她一進門便對我說:“睦月,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br> 我坐起身,聽她對我說起了今日從好友那里聽聞的“萬世極樂教”。 那是個存在已有百余年的宗教,聽說其教祖有神明轉世之類的傳聞,母親的好友現今也是教眾之一,因為知曉我的身體狀況,所以對她提議帶著我前去參拜。 可所謂的極樂之地,真是存在的嗎? 比起神佛之類,我其實更加相信醫學,但如果這樣能讓母親寬心些,那么和她去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待我的身體稍微好些的時候,母親帶著我乘汽車出了門。 萬世極樂教畢竟只是小教派,自然不在城中,開車去也要數小時。我有些暈車,便靠在母親肩頭小憩,待到醒來時,我們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以前我偶爾也會和母親一起前去神社或是寺廟參拜——在我精神較好的時候。見識了各種規模的寺廟,說實話,這里看起來比我想象中要氣派很多。 穿著統一服裝的教徒們行走在教內,前來接引的教徒將我們帶進了一個房間——里面燃著熏香,木質的屏風豎在房間中央,在屏風的另一邊正是萬世極樂教的教祖大人。 出乎意料的是,屏風后響起的聲音十分年輕。 平靜而又溫和,慈悲而又憐憫,就像是真正的佛祖一般,當母親對他祈禱之時,那聲音總會不厭其煩地給予回應。 我覺得自己應該收回之前的偏見,相比于我以前去過的那些寺廟,這位教祖大人雖然尚且年輕,卻絲毫不遜色于我曾見過的任何一位內供。 母親與其交談了許久,不僅說清了自己的來意,連同我過去反反復復時好時壞的身體狀況也說了好幾遍。 “多么可憐啊……”教祖大人輕聲說著,聲音里滿是悲憐。 在母親說完我的狀況之后,他決定親自見我,于是讓教眾先將母親帶到其他房間休息,并且撤掉了屏風。 正如聲音一樣年輕的青年端坐在金色的蓮座之上,白橡色的頭發垂在肩頭,琉璃一般的眼睛泛著斑斕的色彩,那里面依稀可見淚水的漣漪——是恍若神明一般的美麗。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我有些相信了神明轉世的傳聞,倘若并非神明,怎會有此等光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