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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說嗎?” 原本姚安是不愛訴苦的。 但從ty Fair回來之后,她承認自己有些依戀鐘淺錫。那些軟絨絨的感情在心里徘徊,讓空氣都蒙上一層粉紅色濾鏡。 就像小豬身上的蝴蝶結。 而瑞恩和杰西卡的例子,給了她一點突破口。 理論看著復雜,其實結合實踐,就好理解得多。 “我剛才在一直想,既然書上說,沉默的才是大多數。那么把人群比作是一群山羊的話,想要引導輿論,光靠牧羊犬盲目地追,是不夠的?!彼鼗氐?,“我們還要驅趕頭羊,讓他們發聲。頭羊,也就是意見領袖。比如……” “米歇爾太太?!辩姕\錫一針見血,把問題簡化了。 姚安愣了一下,突然意識自己和對方想到一起去了:“是的?!?/br> 姚安之前嘗試過在茶話會上引導話題,之所以能夠成功,都是因為得到了領導者米歇爾太太的正視。其余的人見風倒,氣氛才熱烈起來。 “我其實還想到了別的,但就是這個意思?!币Π踩滩蛔⌒α?,因為這一點默契與巧合。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 鐘淺錫似乎是想到什么,開口問:“在去花廳之前,你已經學過這一課了嗎?” 沒有。 姚安只是依靠一些本能。 這些年輕的本能,如果稍加修飾,也許會有更大的用處。 這是在狩獵開始之前,連鐘淺錫也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美貌和智慧結合在一起,對姚安來說,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而時間回到2015年。 鐘淺錫似乎開始從這段對話中,逐漸體會到了一點別樣的樂趣。他坐在書桌旁,腰板挺直。鋼筆尖點在紙張上,一下、兩下、三下。 “喂?”姚安以為是信號不好。 噠,噠,噠。 思考仍在繼續。 半分鐘過去,鐘淺錫理順了思路,開口說:“過段時間會有些活動,在達拉斯。你愿意和我一起嗎?” 不是“陪我”,是“一起”。 鐘淺錫的社交圈向姚安敞開了一條小縫,這次不再是她貿貿然闖入,是來自對方的主動邀請。這是幾周前,甚至一天之前,姚安都不敢想的事情。 “真的嗎?”姚安的語氣是驚訝的。 誘惑也是巨大的。 可上次的難堪還歷歷在目,她怕自己做不好。 “你是個很聰明的女孩?!辩姕\錫是這樣回答她的遲疑的,“不要浪費你的天分?!?/br> 對于一個自尊心極強的年輕人來說,有時候承認她有潛力,甚至比鉆石和鮮花來得還要珍貴。 短暫的沉默后。 姚安的聲音順著聽筒傳來:“我們什么時候去?” * 那不是酒rou朋友間的聚會,是一場真正的生意,光靠觀察是不夠的。 在那之前,姚安還有很多準備要做——要按照社交規則,打磨出一個精致又得體的輪廓。就像修剪花枝一樣,往往需要一點時間。 也許是該趁著這個空檔,看看另外一邊。 時間倒回到四個小時前。 米勒正坐在一輛銀灰色的福特轎車里面。 他是個很穩重的年輕人。凡是認識他的,都這樣稱贊過。 每到這個時候,作為鐘淺錫秘書的米勒都會抻一抻衣領,很謙虛地說上一句:“不如我的老板?!?/br> 他是真心認為,鐘淺錫先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紳士。和那些喜歡在比弗利豪擲千金的暴發戶不一樣,鐘先生有想法,有耐心,有手段。 最重要的是,慷慨。 米勒為鐘淺錫做過很多事情。干凈的、體面的,每一次都順利完成,從來沒有被虧待。 今天也會是很好的一天。 正值晌午,圣蓋博的街上不算繁忙。車輛零星幾個,路人幾乎沒有。陽光明晃晃地照著,在柏油路上投下一團團刺眼的光斑。 再也沒有比這樣的日子里,更適合出一場意外的了。 “抱歉,警官先生——太陽實在太大,我沒有看清,不小心撞到了人?!?/br> 你瞧,借口都是現成的。 想法一旦擬定,氣氛就驟然變得松快起來。米勒坐在駕駛位上,吹了一聲口哨——老板不在的時候,這樣的放松是被允許的。 半個小時后,他等待的身影從街角的香鍋店走了出來。 祁航一邊給自行車解鎖、往前推去,一邊低頭查看手機。 短信還停留在他昨天發出的最后一條。 【我永遠都是站在你這邊的?!?/br> 過了整整一天,姚安都沒有回復過,像是沒看見。 被放置不理的滋味實在太難熬了,沖動褪去,后悔和反思開始逐漸冒出頭。祁航突然覺得,是不是自己太冒進了。 畢竟才認識不久,就去詢問對JSG方的感情生活,多少有點魯莽。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再發一條微信,向姚安道歉的時候。 吱—— 從不遠處駛來一輛福特。拐彎時車輛突然急速變道,把祁航連人帶著自行車掛了起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砰! 人滾了兩圈,自行車翻倒在地,輪子咕嚕嚕直轉。 福特車又開過幾米,才停下。 一個淡黃色頭發的年輕人推開車門,跳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