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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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椅子翻倒在地。 師姐的手停在半空,房間里死寂無聲,窗外風漸漸止住,燭火靜靜燃燒著。 她緩緩收回手,口吻有幾分嘲諷:“不會把你怎樣,我可不想再被你的眼淚弄臟衣服?!?/br> “吃飽了,就繼續睡吧?!?/br> 她丟下這最后一句話,轉身離去。 這一晚她沒有再回來,而我直到窗外亮起微光,才重新睡過去。 雨后初霽的天空碧藍如洗,海棠花枝垂下頭,瓣上的露珠搖搖欲墜。 過了晌午,我在床上躺得心浮氣躁,又不敢再出去亂跑,只能一圈一圈在院子里打轉。有仆從帶來阿瑩的消息,說她昨日撞暈了腦袋,此刻也同我一樣,被強行困在房中修養,立刻感同身受,遂畫了一副小人圖,是她昨日凌空踹石墻的英勇風姿,請仆從轉交給她。不多時仆從送來回信,她英勇身姿旁邊多了個發抖的小人,從小人少的一只腳可分辨應當是我,旁邊配了一行字:膽小如鼠。我氣極,將她的頭改畫成狗熊頭,配字:莽撞如熊。交予仆從。 一來一回,我兩都畫得興起,只有送信的仆從神情哀怨。直到江胡來找我。 原本,他不來找我,我也打算腳傷好一點了就去找他。我兩坐在檐下吹涼風飲熱茶,從他口中得知蘇迭自那日出現在春煦樓后便沒了蹤影,似乎出門去辦什么事。 閑聊幾句,我問他:“你可曾想過索爾為何執意不離開蘇家嗎?” 他神情一僵,眼神暗了暗:“恐怕是一離開,便會遭到仇家追殺吧,三少說,她替蘇家殺了不少人?!?/br> 我瞧著他,猶豫要不要說出心頭猜想,雖然早先已經決定不多管閑事,但好歹同他朋友一場,實在不忍心他惘自空等一個注定沒有的結果。 “原本想,只要她肯跟我走,我們就回大漠去,此生再也不來中原,”他低聲說著,聲音里隱約帶著笑意,“如今想想,塞外的日子雖然貧苦,可那時候我們都是快樂的,沒有什么陰謀仇恨?!?/br> 他抬頭看我:“你上次問我,若她執意不跟我走,我會如何,”說著笑一聲,嘆息一般道,“刀口舔血的日子過不長的,她若要留在蘇家,我就守著她,等著她,總會等到她肯離開的一天……”他的眼神忽地一變,透出幾分冷意來,“總有那么一天的,我一定會帶她走?!?/br> 被雨打濕的花枝低垂著頭,一陣風過,幾片殘瓣戚戚然凋謝,無能為力地落在水洼里,就像很多無能為力的命運。 沉默片刻,我小聲道:“江胡,我懷疑索爾有個孩子,”扭頭看著他,“是個女孩,叫小安,已經五歲了?!?/br> 他沒有反應過來,神情困惑:“孩子?” “我見過她,她被藏在一個破舊的小院子里,”心里有些不忍,但已經說出口,后悔也來不及了,“而且,似乎不會說話……” 他仿佛被雷擊中,不可思議地喃喃:“哈?孩子?怎么、怎么會……” 我嘆口氣:“我在想,也許這才是索爾不肯離開蘇家的真正緣故?!?/br> 將那日如何遇到小安,又如何在破落的小院子里尋到她跟江胡說了一遍,只是略去了房中密道一事。 “你如何知道,那就是索爾……”江胡聲音艱澀,“她的孩子?” “眼睛,“我說,頓了頓,“那孩子的眼睛深處有一抹藍色,不仔細看的話注意不到, 但是我不會看錯?!?/br> “而且,我問她的母親是誰,她雖然說不出,但是拉住我的手指她的眼睛,這蘇府里,還有誰的眼睛最特別?” 江胡微微一顫,低下了頭。良久,聲音從垂下的黑發間傳來:“那個男人呢?” 他問的是小安的父親。 我沉默著看自己的腳尖。 “花花,那個男人是誰?”他抬起頭,目光凌厲,卻掩不住深處的沉痛之色。 “我不知道,”我緩緩搖頭,看著他,“但是你心里也清楚的,對么?最有可能的一個人?!?/br> 他站起來,身形有些不穩,但眼神卻是雪亮,仿佛暗暗做出了什么決定似的,讓我感到一陣莫名的心驚。 忙拉住他道:“你先別沖動,這畢竟只是猜測,我告訴你這件事,只是想你找個機會和索爾姑娘好好談談,如果她真的只是顧及小安才不肯離開……你要讓她安心……總之,總之千萬不要一時沖動做出什么事來,眼下她可還是蘇煜的人?!?/br> 他背身而立,一動不動,宛如雕塑。 這副模樣讓我很心慌:“你要想清楚啊,搞不好你們就會拔劍相向,變成仇人了,到時候隔閡更深,你就別想帶她和孩子回大漠了!” 他身子驚顫一下,卻沒有回頭,壓抑的聲音傳來:“你說,那個孩子……她不會說話?” “是啊,”我思忖道,“起初我以為她是害怕生人,后來才發現……” 我沒有說下去,因為驀然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將那樣小的孩子藏在荒廢的院子里,還要偽飾出一片無人問津的環境,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將那孩子的身份嚴嚴實實地隱藏起來??扇羰莿偝錾臅r候…… 嬰兒的啼哭,該如何掩蓋呢? “我會找個機會,帶她去給君先生看看?!蔽亦嵵卣f道。 他輕輕點頭,走出兩步之后又頓住腳步,微微偏過臉來:“花花,多謝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