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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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我也沒有用,我們應當齊心協力地找到出口……” 我一面同她斗嘴,一面摩挲著眼前的石墻,內心隱隱覺得古怪。石墻打磨的光滑,表面刻著我看不懂的紋路,可怎么會有人封個密道還搞得這么精致呢? 我扭頭對阿瑩說:“要么……你試試看能不能踹開它?” 在我一番苦口婆心勸解下,阿瑩終于決定試試將這堵墻踹倒,我建議她離遠一點,以助跑獲得更大的動能。她雖將信將疑,但還是聽了我的話。 我站得遠遠,目送她啊啊吼叫著沖過去,腿將將抬起之時,那堵墻卻忽然從中間翻轉打開,其間隱約閃過一道白色身影,令我莫名打了個激靈,暗暗道了句不會吧,就聽阿瑩一聲嚎叫,整個人悠然飛過我的頭頂,噗通一聲掉在地上,不動彈了。 我驚慌失措跑過去,探了探她鼻息,發覺還有氣,只是暈過去了,還好還好。而后震驚回頭,一身白衣的師姐云淡風輕收回掌勢,撣撣衣袖,抬頭看我:“花花,我才離開半日,你就給我這么大的驚喜?” 我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啊哈,是哦,你驚喜么?” 她冷冷盯著我:“過來?!?/br> 我身子一歪坐在地上:“過不來?!?/br> 她眼睛瞇了瞇,透出威脅意味:“我說,過來?!?/br> 我委屈地指指裹著綁帶的腳踝:“你看,又流血了?!?/br> 師姐這才踱步過來,蹲下身認真看了看,若有所思:“干脆讓它斷了可好?省得你整天到處亂跑,我一早就該將你這雙腿打斷……” “事出有因,事出有因,”我干笑著打斷她,將她的手遠遠撥開,但看她神色冷凝,又趕緊并起三指道:“我保證回去就告訴你?!?/br> 石墻原來是個石門,門的另一邊是蘇家的藏書洞,如此便了然。 蘇家雖然至蘇劍知一代已漸有棄武從商的意思,但在上一代還是正正一門武林世家,否則也不會有當初名震江湖的“人中雙龍”。師姐說,老家主病逝后蘇劍知便將原來的藏書樓整個兒拆掉,將其中藏書典籍都搬到這處山洞中,這也從側面看出如今的蘇家確已不看重武學傳承,蘇煜身為蘇家長子卻不會武也有了解釋。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問師姐:“你怎么會在這里?” 師姐不知從哪里找來傷藥和干凈的綁帶,將我腳上傷口重新包扎。 “閑來無事,來這里看看書?!?/br> 我嘖嘖兩聲,陰陽怪氣:“閑來無事,你居然可以來蘇家的藏書洞看書?”又指指地上不省人事的阿瑩,“還把你該保護的人打飛兩回?!?/br> 見她不說話,我繼續道:“而且,你怎么會知道這里有個石門機關的?還知道怎么打開?!?/br> 師姐垂頭端詳綁好的傷口,并不理會我。 感到握住腳踝的力道有些重,我掙了掙道:“師姐,疼?!?/br> “疼……?”半蹲在地上的人低語著,手中握著我的踝骨,似在認真關注著傷口。然而,我卻無端地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來。 鉗住踝骨的兩指并未放松力道,反而更加用力,緩慢地,一點一點,正壓在傷口上,我啊得叫了一聲,疼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本能地抬腳踹去,卻發現已動彈不了半分。而那力道還在緩緩加重,清晰地感覺到踝骨承受的擠壓,可以預感下一刻骨頭就會錯位,再下一刻,就會碎裂。 她似乎真的要將我的踝骨捏碎。 陡然間,一股難言的恐懼涌上心頭,還夾雜著一種莫名的、卻來勢洶洶的委屈,連我自己都為之驚訝,抑制不住地大哭出聲:“魏鳶你放開我!” 或許是被我的哭聲驚醒,腳上鉗制的力道猛然松開,淚水模糊的視線里,看到師姐緩緩站起身,面容模糊不清。 下巴被微涼手指抬起,淚水自臉頰滾滾滑落,連我自己都震驚怎么會有這么多眼淚。 “好了,沒事了?!彼氖謸嵘衔业难劢?,拭掉滾出的淚珠,可根本沒有用,眼淚源源不斷涌出來,心里的難過也無法自抑,如同火山爆發。 半晌,她將我摟進懷里,帶著安撫意味的輕拍我的背,一下又一下。 “好了好了,沒事了?!?/br> 君卿曾說,我長了一張很容易便可破人心房的臉,他形容的詞是靈動,無邪,但我不能茍同,因在我兩干很多事情的時候我都自覺賊眉,鼠眼。但君卿說他看不出來,對于這一點我很詫異,君卿解釋說:“世人看到的,有時候是真的,有時候是他們自己想看到的,要承認眼見為假,往往要付出很大代價,甚至還要否定自身,人們都想過得順遂平安,因此才有難能糊涂……” 我聽不大懂,但在那之后便無師自通,學會了如何以身做戲,并摸索出最高境界就是連自己都騙過。 我騙過師姐很多次,在雪域山莊,知道不能表現得太溫馴,要有一點點反抗,而什么時候反抗,什么時候示弱,我掐得準之又準,偶爾被她識破也無傷大雅,因知道她喜歡,哪怕她明知我們只是逢場作戲。 這一場大哭卻始料未及,原本以為可以控制住,卻不知道哪里出了錯,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想到阿瑩泛著盈盈淚光的臉,要去撿回她的玉佩,而我獨自沉在黑暗里握緊她的令牌給自己打氣,那是示弱,卻沒有人看得見。 我掙扎著脫離她的懷抱,手腳并用,破罐子破摔,顧不得什么傷,何況已感覺不到痛,我用力推她,想叫她滾開,但一張口就是失控的抽泣,發出的含混字音連自己也聽不清楚。拳頭胡亂砸在她身上,她騰出一只手抓住我的手禁錮在身后,另一手摟住我將我緊緊按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