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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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低聲道:“屬下遵命?!?/br> 出了門,我和君卿要往東,蘇迭的謹園卻在西面,只得分道而行,待君卿一步三回頭了三次之后,我忍無可忍將他強行推走,轉身時,聽見房內君先生隱約的聲音:“蘇老爺寬心,我這兩小兒跟著我這些年,日日修習藥道……” 后面的話,被庭院中潺潺流水聲掩蓋,聽不見了。這便是蘇家的園子另一特殊之處,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有些地方的山石與花木的組合,隱隱有奇門陣法的意味,常常拐一個彎,便再也聽不見隔壁任何聲音。我的想法是,家里邊隔音效果搞得這么好的不外乎兩種可能,要么里面的人普遍喜靜,要么普遍心術不正。想想左邊竹林里一個姑娘遭遇叵測正扯著嗓子喊救命,然而前方石橋上經過的人卻一絲一毫也聽不見,嘖。 我戳一戳君卿的肩膀,附在他耳邊小聲詢問,可否察覺這院子有不妥的地方。 這位打小長于江南富庶世家的貴少爺聞言,云淡風輕道:“你說那些藏了陣法的山石水景么?南方有些大世家里確實會請專門的師傅來建造?!?/br> 我一愣,沒想到這還是一種流行。 君卿似乎來了興致,一邊在走廊上緩行,一邊隨手指向一處偏安一隅的棋臺:“你看那里,其實是兩條邊界長廊的起點,一般會打造得較為小巧,不引人注意,這在太極中便是“一”,古言‘天向一中分造化,人于心上起經綸’……” 等他說完,我們發現已迷了路,而方才一直走在前頭的兩個侍女,早已不見人影。 正是夕陽西墜之時,照得四角飛檐似鍍了層金光,一陣風過,廊下懸掛的護花鈴清脆響動,驚走欲來棲息的鳥雀。 這其實在我的預料之中,畢竟依照常理推斷,我和君卿自是不能順利去到藥房的,就算去了藥房,那兩個會功夫的侍女也必定會想方設法不叫我們碰到藥材,原本還想著只要時刻留意她們暗中的小動作,便可以避免被引上岔路,結果君卿的一通念叨,倒是讓我們自己走上了岔路。 索性停下腳步,坐在一片鳳尾竹林旁的石椅上歇腳。我搖頭感慨:“這般重的防范之心,行事又處處謹慎,正所謂發短心長,注定當不好一個和尚?!?/br> 君卿偏頭看我:“你是說蘇前輩?” “你說呢?”我瞟他一眼,旋即想到什么,又眼前一亮,湊近他道,“你方才可有聽君先生說,這位蘇家家主到底患了什么???” 君卿頓了頓,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似是不知如何開口。 我來了興致,湊他更近,神秘道:“果真有不可言說的隱秘對不對?” 君卿搖頭:“祖父未曾提到蘇前輩的病癥,大約在我們來之前,已經有了決斷罷?!?/br> “啊……”我可真是好不失望。 但又見君卿若有所思,我小聲問:“怎么?” 他蹙著眉,道:“看祖父給他下的方子,倒不像是治什么病的?!?/br> 我一愣:“不是治病,那是什么?” 君卿抬頭看我:“解毒?!?/br> 論起蘇家在江湖上的地位,要說沒人想干掉蘇劍知才叫奇怪,況且蘇府這樣大一個府邸矗立在揚州城,那就是活活的靶子,如果蘇劍知學習君先生的窮苦精神,找個偏僻的地方隱居且時不時出門游歷讓行蹤顯得詭譎不定,說不準遇上的刺殺和暗算還能少上一些。只可惜,有錢人之所以要有錢,一開始的初衷都是為了買大房子,買了大房子以后,自然還要添些貴重古董飾物,這樣一來就越無法舍棄,只好找更多的護衛來自保,可家里面人一多,遭到身邊人暗算的幾率更大,這是個死循環。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根據君卿的觀察,君先生開出來的藥方不單是解毒這么簡單,準確地說,應當是拔毒。因蘇劍知中的是慢性毒,下毒人每次用的劑量雖少,卻積年累月,據君卿不準確推測,約有五六年了。 陳年的毒,自是不可能一下子解開的,同下毒一樣,也得一點一點去拔。 而敢對蘇劍知下手,且幾年如一日,不留痕跡得了手,只可能是常年呆在他身邊,對他極熟悉之人,能讓蘇劍知這種人放下疑心的,除了心腹死士,便是他的幾個兒女了。而在這年頭,死士叛變的幾率都不比親生兒子高,雖然二者都是看臉色拿錢的人,但死士殺了主子不一定還拿的到錢,而親兒子殺了親爹是一定可以拿到更多錢的。 這是我的推測,君卿聽完,認為我的想法過于陰暗,因為除了蘇劍知的幾雙兒女,他還有好幾位夫人呢。 我覺得他這個想法也光明不到哪里去,但還是思量片刻,點頭:“也有道理,不過,你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出家當和尚的么?” 說到這里君卿也微微瞪大眼,湊過來跟我咬耳朵:“剛看到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呢,多年前我還見過蘇前輩一面,那時候他還是俗世之人,頭發又多又黑……” 我小聲道:“也就是說,沒有人知道蘇劍知什么時候出了家的?” 君卿略一思索:“當是如此?!?/br> “這便是了,如果他五六年前就出了家,那必不可能再與他的夫人們有親近,那下毒的人只可能是他那幾個兒女……” 話剛說完,我又不確定了,誰說當了和尚就是真和尚了?也許是他的夫人們覺得光頭更有一番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