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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得好近,孟凌雪伸出手,還沒觸到,她就掉進身后的萬丈深淵。 夢境碎了。失重感讓她猛然驚醒。 毫無意外的,后背被一層冷汗打濕。 孟凌雪閉著眼緩了會兒,發現手機上有好幾條祈宴的微信,時間顯示幾分鐘前,金融這行都很卷,加班加點是常態。 最近她忙著拍戲,祈宴很識趣地沒有多加打擾,只是習慣性地在早晚問候幾句。 孟凌雪回撥過去,那面傳來男人有些驚喜的聲音:“阿雪,你還沒睡嗎?” “渴了,起來喝水?!?/br> 他聽出她聲音有些啞,問道:“生病了嗎?” 孟凌雪靠在床頭,沉默了會兒,笑了聲開口:“沒有,明天還要早起拍戲,我先睡了,你也早點休息?!?/br> 眼睫低垂,目光疏冷。 男人心底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旋即嗓音溫潤地應道:“好,晚安,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br> 孟凌雪把電話掛斷,兀自去了浴室。 蟬鳴收斂,忙碌的劇組生活在初秋到來時結束了,兩個劇組先后殺青,孟凌雪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陪劇組吃完殺青宴,祈宴開車來接她,倆人一回到別墅,祈宴就開始不安分起來,按著她的腰,在沙發上親熱了好一會兒。 他薄唇有一下沒一下地碰著她的耳垂,啞著聲心疼道:“阿雪,你瘦了?!?/br> 孟凌雪推他,“去洗澡——” 她驚呼一聲,祈宴抬著她的膝蓋環在腰上,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起洗?!?/br> …… 浮浮沉沉中,她逐漸失去意識,大概凌晨兩三點的時候,孟凌雪又做了那個奇怪旖旎的夢。醒來時旁邊沒有人,她撈起地上的衣服,隨意系上細帶,走出門。 大廳沒開燈,只落地窗那透進來泛白的月光,勾勒出一個隱約的身影,打電話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尤為清晰。 “人逃到哪兒了?” “老板,人在貴州,怕打草驚蛇,我們都沒敢輕舉妄動?!?/br> 男人指尖夾著煙支,鼻翼呼出一口白煙,嗓音冷沉:“盡快——” 男人的目光頓住,看著沙發那站著的人影,怔了下,“阿雪?” 他不動神色地掐斷電話,把客廳的燈按亮,“怎么醒了?!?/br> “有點渴?!?/br> 祈宴把一杯溫水遞給她,孟凌雪正好錯開,躋著拖鞋去茶幾倒水。 男人眼睫微垂,盯著拿在手中的水杯,不知道想什么,再抬眸去看孟凌雪,一絲細究的打量一閃而過。 孟凌雪神色冷淡,帶著困乏的音調,像是隨意問道:“你剛剛在和誰打電話?” 祈宴放下水杯,“公司里有點急事,需要我的指示?!?/br> 孟凌雪哦了聲,并沒有多問。 祈宴擰著眉,邁著略有些沉重的步伐,走進臥室。 女人裹著被,頭偏向一方,應該是睡著了,他薄唇動了動,最終什么都沒說,只沉默著躺了進去。 直到第二天,祈宴下班后回到別墅,卻遲遲未見孟凌雪的身影,他心頭莫名慌亂,趕緊給她打了個電話。 “阿雪,你還沒下班嗎?” 女人嗓音清淡:“哦,忘了告訴你了,我要去拍一個雜志的封面和內插,這三天都要出差,你不用等我了?!?/br> 祈宴愣了下:“去哪兒?” Albela是國內著名的五大刊之一,上封面的大明星不是頂流就是影帝影后,孟凌雪能爭取到這個名額,除了時尚編輯的欣賞,當然也少不了金牌經紀人方姐的努力。 只是這期的主題是“自由”,Albela的主攝影師一向很有特立獨行,選擇的拍攝地點居然是地勢和氣候都很復雜的西藏。 孟凌雪決定的事,沒人攔得住。祈宴說了聲要不要他隨同前往,被孟凌雪拒絕了:“祈宴,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工作?!?/br> 祈宴喉結滑動了下,“對不起?!?/br> 掛斷電話,男人又有些不放心,又跟方姐通了個電話,得到對方的再三保證,會把毫發無損的孟凌雪送到他手上,他才勉強地掛斷電話。 整個人靠著沙發,有些疲憊和無奈地捏了捏眉。 說不出哪里不對,他們的關系好像又回到原點。 …… 西藏被稱為人間天堂,世界凈土。 沒來之前,孟凌雪覺得浮夸,直到親眼看到布達拉宮的神圣和宏偉,湛藍如洗的天空……風吹動著經幡,每一次呼嘯都像神明在吶喊。 再浮躁的心境也會被這美景洗滌。 化妝師給她畫了個清透水靈的妝容,身后是雪峰和藍天,她展臂的模樣,像極了一只回歸自然的麋鹿,那么絕美、出塵。攝影師蠢蠢欲動,按下快門鍵。 他們一行隊伍有六個人,取完景回到當地居住的客棧已經臨近傍晚。 街上人挺多,有個男人不小心撞了孟凌雪一下,連忙說對不起。 “沒事兒?!泵狭柩┐髦R,淺淺一笑,繼續往前走。 那男人撓了撓頭,同行的人笑他:“怎么玩一見鐘情啊,現在去要微信還來得及?!?/br> “有沒有覺得她像一個人?!?/br> “美女都長一個樣?!?/br> “她不太一樣,像……國內一個大明星?!?/br> “別明星了,再好看也不是你的,我只知道你要是害我遲到了,浩哥不得抽死我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