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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動作僵住,沒了近一步動作。 他壓抑著喘息了下,把她的衣服整理好,孟凌雪頭歪在一邊,沉默地把撩到腿根的裙擺撥下去。 她蜷縮在車座角落,看起來小小一只,像在安靜舔舐傷口的小動物。 明明不是她的錯憑什么都罵她憑什么所有人都欺負她…… 為什么萬千燈火卻沒有一盞是留給她…… 為什么她什么都沒有…… 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像是找到發泄口,一瞬崩塌。 啪嗒,眼淚順著臉頰一直往下掉,無聲地哭泣。 心臟好像在被利刃凌遲,祈宴忽然覺得自己像個渾蛋,俊眉深蹙,小心翼翼:“阿雪,對不起……” 他知曉她現在是滿滿的防御的姿態,只把自己的西裝披在她身上后,便拉開一段距離。 車子很快到祈宴住的地方,是一套位于市中心的別墅。 男人下車,把靠近她的那扇門親自拉開,也不說話,就這么垂眸看著她。 蜷縮的身影總算動了下,孟凌雪瞥了眼外面:“在哪?” “我一個人住?!彼ひ舻统?。 一個明知故問,一個答非所問。 良久的沉默。 梁特助候在車外,看了眼手表,真擔心他們會一直這么捱下去。 直到女人忍不住打了噴嚏,男人才彎腰欲抱她。 孟凌雪推他,有些抗拒:“祈宴,你弄疼我了!” “哪兒?”他慌神。 孟凌雪伸出自己的右手,纖細嫩白的腕上,那道紅色的痕跡格外明晰,有那時他不由分說拽她走出包廂,推攘在墻上時留下的,也有剛才那場瘋狂留下的罪證…… “你是渾蛋吧?!?/br> “痛死我了?!?/br> 孟凌雪一邊吐槽,手背飛快蹭掉臉上的淚痕,尾音還捎帶些許剛剛哭過后的顫和啞。 真是一個很體面的借口,很符合她死要面子活受罪,還總喜歡把鍋甩給祈宴的性子。 男人喉間輕哂,垂眸看著她嬌嬌氣氣,得理不饒人的模樣,哪還有剛才的半分脆弱。 她還沒完,然而下一瞬,罵人的話卡在喉里。 男人清瘦欣長的身影垂落,他單膝跪在地上,親吻那處紅了的手腕,最后唇落在她的指尖,眸光凝著她: “還疼嗎?” 第9章 鎖骨 孟凌雪是真的不愛哭??抻惺裁从?,只會顯得她軟弱。 即使是初中運動會,她重重摔在跑道上,眼里忍不住泛出的生理淚水也會被她狠狠憋回去,只有等到他來了時候,鼻子才會有酸酸的感覺。 好像只有在祈宴面前,她才有會有淚點這種東西。 可等她意識到這點時,已經是他離開了的多年后。 孟凌雪垂眸,怔怔地看著他,心臟怦怦然有一瞬失控。 多么久違的感覺。 可她很煩這種被人牽動心緒的滋味,忙抽回自己的手,長長的眼睫慌亂地眨了下,眉梢染上薄情:“關我什么事?!?/br> 祈宴對于她話題的跳躍,并沒有驚詫猶疑—— 我一個人住。 關我什么事。 他直接把她打橫抱起,邁著步子往別墅里面走…… 孟凌雪簡直無語了,偏偏她毫無招架之力,八個月散打怎么可能抵得過八年柔道? “祈宴,我們不是早就分手了嘛,這么糾纏不清到底什么意思?!放開我?!” 孟凌雪嗓子都喊累了,男人也一副油鹽不進無動于衷的樣子,像一個雕塑,充滿美感和冷漠的存在。 祈宴忽然垂眸,“你很忙?!?/br> “對,我很忙?!?/br> “忙著找金主?”意有所指今晚她只身前往去赴酒局的事兒。 男人唇角輕扯,帶著輕蔑的嘲諷。 心臟那處好像被刺了一下,孟凌雪輕哂:“是啊,如果早知道那個‘大人物’是你我就不來了?!?/br> 密碼鎖打開,別墅的燈自動亮起。 “放我下來,別耽誤我找下一個金——” 臥槽,孟凌雪低呼一聲——祈宴居然直接把她丟在沙發上,對,是丟。 絲毫沒風度,完全不溫柔。 好在沙發夠大夠軟,否則她怕是會被摔成三級殘廢。 “趕逃,把你腿打斷?!蹦腥司碌拿佳酆苁抢滟?,眸底壓抑著風暴,簡單粗暴地扔下一句話就轉身走開了。 也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他了。 孟凌雪被顛得頭暈了下,想到小貝說過的話...... 狗屁紳士。 她暗自吐槽了句,目光隨意逡巡了下,別墅的布置是簡約冷淡風,沒有任何女生的東西。 沒一會兒,他拿著醫藥箱出來,手上還有一雙干凈的男士拖鞋,放在她腳邊。 蹲下,往她的手腕、腳踝涂藥。 當時她穿著高跟鞋,跌跌撞撞著,被蹭出了皮。 有點蟄痛,再加上腳踝是她挺敏感的地方,她本能地踹過去,男人猝不及防,下巴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唇嗑到牙,皮破了。 然而他只是眉蹙了下,什么都沒說,跟個沒事兒人似的,低垂著眸繼續給她上藥。 孟凌雪抿了下唇,沒再亂動。 “你和她分手了?” 高中畢業后那個夏天,祈宴瞞著她,和父母一起與孟家共進午餐。 蘇千云淺笑得意的嘴臉,和祈宴清雋俊朗的面龐,兩家談笑風生的場景,至今在她腦子里揮之不去。 --